木村三人心里皆是如是想着:“张凌晨曦这种人能相信?”只是看梦雅笑得憨傻天真,便是低头叹气。
见晨曦仿佛不欢迎他们三人,知道这大致算是“两口子”的秘密,便都识趣离开了。
晨曦继续讲道:“我一出生便超出常人,记得我的第一个朋友是善哥……额,我善小弟,也是被父亲收养的孩子,我那‘小怪物’的小名都是他取的。
他比我大几岁,什么事都照顾着我,让我感觉到了哥哥的温暖,就像我守护你一样。只可惜没几年,我就去了千家,那时的我和你差不多年纪。”
“那善哥哥也是梦雅的哥哥。”梦雅靠在晨曦怀中笑道。
千南,黑白两道博弈的高手。晨曦虽然接触了不少的黑暗和杀伐,但他的主要的任务是守护千思月,照顾她的生活,督促她的学习,还有一个千莫风,是千思月的保镖,一个实力极强的打手,虽然他们不到十岁,实力却超出常人。
千思月便是千南的亲女儿,也是他唯一的亲人。
千年来,千家都被诅咒,世世代代一脉单传,都是男子。而生下孩子之后,母亲和长辈,便会因为血脉枯竭而去世。
千思月的母亲因为爱情,不顾诅咒,为千南诞下千思月后离世。
诅咒有解,当千家生下的不再是男孩,而是女孩之时,找到一个异于常人的天命之人做她的另一半,那么千家将会永远摆脱诅咒。当然了,其实到那时候,千家真正意义上的传承便已经断绝。
“千家有十个堂口,我便在守护堂,千莫风在杀伐堂,还有一个我的……好兄弟……千传龙,他在主事堂。”晨曦将“好兄弟”三个字咬得很重,此时的他还不知道,千传龙另有身份,他还不明白,最后一刻千传龙为什么背叛自己,背叛义父。
“或许正因为我不姓千,义父才不太看好我跟千思月在一起吧。只不过我没想到的是,青梅竹马不过笑话,那个女人的心,恐怕我这辈子都猜她不透。”晨曦自嘲一笑,笑得无奈沧桑,他想逃避,但不愿懦弱,所以这些事情总该面对。
“张凌晨曦,好名字。从今以后,我赐姓为千,你就是我千家的人了。”千南拍着晨曦的肩膀,点头笑道。
晨曦摇头说道:“父亲对我有救命之恩和养育之恩,千叔叔对我有救济和知遇之恩。我用余生来报答千叔叔,而父亲却无法报答,但是我一日姓张,便终身姓张。”
当时晨曦才五、六岁,说出这样的话,千南和张离都吃惊不已。没想到,平日里傻乎乎的小屁孩,懂这么多。
“好样的,小怪物……”
张离院长回忆到三年前,那个晚上风雨交加,雷电不止。到凌晨雷声片片,似乎要连成雷海,世界仿佛要被压塌。
“张凌晨曦,这个名字呈天意。”张离缓缓说道。
“对对对,我还记得。”
一个护工老奶奶对千南道:“当时孩子们哭得厉害,我就醒来照顾他们。本来还以为要下大雨,但是在那道闪电照亮下,我看到了一支黑色的大羽毛飘落。真的很黑,很大,比黑夜还黑,比天空还大。”
护工奶奶手舞足蹈地比划着,看上去夸张滑稽:“刚落下,一道黎明的晨曦便照亮夜空。当时才凌晨四点左右,这也是怪事,第一次天亮得这么早,再回忆起来,很多人都忘了,唯独我记得清清楚楚。”老人看上去如何也不像是能够记清楚事情的样子。
张离继续说道:“天空仿佛张开一道口,凌晨的一缕晨曦,如极光照彻大地,便呈天意,取名张凌晨曦。
当时我们看到一团黑雾,还以为是什么怪物降临呢。才发现是光着身子的小晨曦,他不哭不闹,眼睛迷茫地到处乱看。这些我还没跟晨曦讲,怕他真把自己当怪物。”
“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把他丢下的。”张离喃喃。
“我早就在善哥口中听过了……”小晨曦白眼一翻,暗自撇嘴。
而晨曦不知道的还有关于黑色的秘密,那便是千南真正不太愿意自己的女儿嫁给晨曦的原因。
“黑色,我千家祖辈解释其为黑暗,不祥,罪恶,与恶魔。但我看晨曦却恰恰相反,他不像是恶人。为了解除我千家诅咒,晨曦我得留,但那黑色的不祥……”千南跟管家千程聊了许久。
关于黑色,恶魔或许真的一出生就附在晨曦身上,甚至推断晨曦就是恶魔,是诅咒千家的罪魁祸首。
最后,千南决定允许晨曦不改姓,并照顾千思月,或许里面有很多打算。数年来,晨曦要跟着千思月学习琴棋书画,文学书法,就差把晨曦打扮成女孩了。
“曦哥哥,过来看看,真的很合身哦。”千思月将晨曦拉到镜子面前。
“看!我的裙子你穿很合身唉,要不要你留个长发,我送你一橱裙子吧?”千思月帮晨曦整理衣角。
“你还是打死我吧。”晨曦苦着脸不忍直视。
“哈哈哈,晨曦,这衣服确实很适合你啊!”千莫风一边说着风凉话。
不只是琴棋书画,还有太极柔道,散打剑道,骑马射箭,晨曦对这些都有涉及,当然,只是千思月的陪练罢了,大多才入门。
“小晨,今天跟千武哥哥,练得怎么样了?明天就要跟我学了哦!你要知道,你可是千思月小姐的陪练,你得为她将弯路铺直了。”千落性感美艳,匀称的美腿都半露出来,靠着晨曦,让他虚汗直冒。
“还,还行!”晨曦有点害怕这个千落姐姐,人家常说红颜祸水,千落可不止是祸水那么简单,可能达到了“工业废水”级别。
“行不行你说了不算,我得试试。”
“别,千落姐姐,下手轻点,我长大了。”晨曦知道,每次和他过完招,屁股都得开花,保不准还要被她弹两下裤裆。
“哈哈哈,在姐姐眼里,你永远都是小孩。”
晨曦大部分时间是陪着千思月学习,守护者有一个原则,绝不滥杀无辜。千莫风是杀伐者,他的部下大多在暗处,而且更多的是杀人不眨眼,他们没有过多原则和限制,凡阻挡目标者,皆不留情。
那年晨曦十岁,千思月也十岁。晨曦的梦开始不寻常,突然多了一个小女孩,在梦中仿佛有什么伟力冲击着自己肉身,他不知道,那就是原始之力。
“曦哥哥,你怎么天天板着脸,跟面瘫似得?”千思月皱眉看着晨曦。
晨曦挠挠头,傻傻问道:“思月妹妹心目中的完美男人,是怎么样的?额……我是说如果你要嫁人的话,会选择什么样的人?”晨曦似乎有点早熟。
千思月上下打量着晨曦:“哈哈哈,肯定不是像曦哥哥这样呆头呆脑的,也不喜欢莫风哥哥那样,死气沉沉的。我更喜欢有幽默感,能天天逗我开心的。”
那时候的她,想法也就是这么简单。
“幽默!”
晨曦认真地说道:“如果我做到了,你会考虑我吗?”
晨曦鼓起勇气,那可是憋得他脸色通红才说出来的话,他才尴尬的发现,自己不过十岁,可是他的心智已经非常的成熟老练。
“嘻嘻,当然,我第一个想的肯定是曦哥哥了,哦……哥哥好像思春了哦!”千思月盯着晨曦笑道。
“哪有?!我只是随便问问,顺便帮你找找,怕你自己以后找不到。”晨曦掩饰道。
千思月的这些话,对晨曦影响很大,晨曦的性格从此为了她而改变。五年里,晨曦和千思月经常在一起,除了晨曦练功的时候。
“你居然敢说我胸小,我跟你拼了!”千思月抓狂。
“妹妹别激动,激动你也打不过我。”晨曦看着抓狂的千思月:“再说,这都是事实,都是十四、五岁的人了,哈哈哈!”
“再小也比你大。”千思月轻哼。
“这倒是事实,你小,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晨曦看着千思月的表情笑得肚子疼:“妈呀,笑抽筋了。哎呦,疼!”
“哼!抽死你。”千思月乱挥着拳头。
“咦,千落姐姐说你最近变得老奸巨猾,差点吃起千落姐姐的豆腐来了。哼,你居然调戏千落姐姐……”
晨曦不自觉地捂着屁股说道:“天地可鉴啊,她不占我便宜我就谢天谢地了,我哪敢吃她豆腐?”
晨曦又看了看稍微缓和的千思月:“怎么?你吃醋了?”
“哼,本小姐才不会吃你的醋呢!怎么?不信?”千思月不自在的手脚乱动,还是忍不住踩了晨曦两脚。
“信,信!你胸小,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跟你拼了!”
……
十六岁的那天。
“为什么?我哪里不好?哪里比不上千莫风,我可以改?你不要骗自己,不要和我斗气,好不好?”晨曦看着千思月,近乎乞求,卑微非常。
“曦哥哥,你整天油嘴滑舌,嘻嘻哈哈。这已经是你的本性,改不了。我想要一份脚踏实地、成熟稳重的爱情,你不适合我。
我只是把你当哥哥,莫风才是我心目中的那个人,我们已经经过父亲的同意,订婚了。
莫风他不只是成熟稳重,野心也比你大,将来的成就肯定比你高,而且他姓千……你姓张。”
当初选了晨曦和千莫风,在千思月身边就是为了破除诅咒,而因为种种原因,包括那黑色的不详和姓氏,千南还是心存芥蒂,不太支持晨曦。
“可是当初你说过,你以后要找一个有幽默感的,能天天逗你开心的人啊!我这些年都在努力,我做到了,也成功改变了自己。”晨曦有些伤感,有些心痛。
“谢谢你还记得我当初的无心之语,不过那只是十岁的小孩子说出来的话。现在我们长大了,我已经不再是那个我了,希望你不要在那么幼稚。”
“可我还是那个我,那个幼稚的我,那个不惜一切,希望你开心的我,傻得不行的我。或许你的那句话,不过是说完就将它忘记了的无心之语,可是我却记了六年,深深的记在脑子里,可能要记一辈子。”晨曦苦笑道。
“曦哥哥,我真的只把你当做哥哥。”
“哈哈哈,是我一厢情愿,自作多情。”十六年,晨曦第一次感觉到心痛,令人窒息的心寒。
“张凌晨曦,你一个外姓还想高攀千家,真是可笑。说完了请离开,这里不欢迎你,不要扰了我们夫妻的雅兴,我们还要去准备结婚事宜呢。
义父,哦……不!爸爸安排我们去拍婚纱照。”千莫风将“爸爸”这两个字咬得很重。晨曦差点觉得千莫风像在叫自己,险些就答应下来了。
“我……对不起!”
晨曦黯然的低下头:“希望你不会后悔,希望你们开心。”
“走吧,我不需要你的祝福,你肯定也不是真心的想祝福。从今以后,你不需要再跟着思月了,没有我的命令,不准接近这里。”千莫风冷笑道。
“曦哥哥,你走吧!”千思月让晨曦离去。无论千莫风说什么,都比不过千思月这一句。
千莫风笑着对千思月说道:“老婆,休要为这等人生气,我为你画眉。”
“你还会画眉?”
“哈哈,我特地为你学的。
……怎么样,好看吗?”
“嗯,很漂亮,正合适。”
……
晨曦缓步踏着,每一步都异常沉重,这些温柔的话传到晨曦耳中却显得异常刺耳。就在那时,他觉醒了自己一直都隐藏、压制的原始之力,他已经默默修炼了六年的,修炼者那些异于常人的力量,只希望有一天伴她左右,守护她一辈子。
“为你放弃一切,为你放下一切,为你不顾一切,为你改变自己,而你却不屑一顾,呵呵!”
“我真傻,真可笑!”
从此世间少了一位痴情郎,增了一位多情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