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阿史那云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了一个替代的办法。
只要能杀了李承乾,同样可以帮助李恪达成目的。尽管代价可能有些大,但是比起委身李承乾,阿史那云倒是宁愿付出一些代价。
于是便有了今晚刺杀李承乾的一幕。
此刻被李承乾问及,阿史那云不知该如何说起,恼怒道“因为本郡主贪慕荣华富贵!这样的答案,殿下可还满意?”
李承乾微微一笑,显然不信。
“刚才父皇所言,想必你也听到了!郡主若是执意如此,孤的储君之位怕是不保,郡主打算也会因此落空。”李承乾目光闪烁。
凭心而论,尽管至今仍不曾一睹阿史那云的真容,仅从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眸,李承乾也能料定阿史那云的模样定是不差。
纳阿史那云为太子妃,李承乾是丁点意见都没。
只可惜阿史那云的身份比较敏感,历朝历代皆有那么一个规定,凡是皇子和异族通婚,便要前往封地,没有皇帝的旨意,终生不得踏入京师。
这等于直接断送了皇子储君争夺之路。
而丧失争储资格的皇子,想要登上帝位,便只剩下兵变一途。
只是放眼历朝历代,通过兵变取得帝位的皇子王爷,几乎没有成功的先例。当然,太宗李世民除外,李世民虽然是通过兵变取得帝位,可那时候李世民还没有被贬封地,又是出其不意,雷霆出击,根本没给李渊和李建成准备的时间,这才能一举定乾坤。
可世间难道还有第二个李世民?
因此,凡是有资格争夺皇位的皇子,对于和异族通婚,皆有很强的抵触心理。
这些对于李承乾来说,倒不是很在意。
可这事李承乾偏偏说了不算。必须要李世民点头,还要顶住勋贵大臣施加的压力才行。
想到这些,李承乾也是头大不已。
张了张嘴,李承乾犹豫半晌,这才咬牙道“云妹妹若真愿意委身与孤,不妨给孤点时间准备准备,来日定给云妹妹一个满意的答复!”
李承乾踟蹰不定,犹豫不决的样子,自然被阿史那云看在眼中,心中愈发肯定这事的可行性。
阿史那云自然不会给李承乾准备的时间,表面上古井无波,实则内心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看李承乾的反应,表哥的谋划说不得还真有可能实现,既然你李承乾畏首畏尾,那我便帮你一把,让你尽快做出决定吧!”
想到这里,阿史那云罕见地在李承乾面前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既然如此,那本郡主就回去了!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希望你不要敷衍我,不然定让你知道我阿史那云也不是好惹的!”
李承乾暗暗撇撇嘴,“孤当然知道你不好惹,背靠整个东突厥部落,你要是好相与,那才叫咄咄怪事!只是正因为你不好惹,孤才如此犯难啊!”
阿史那云似乎不愿久留,话落便转身想要离去。
李承乾急忙喊道“云妹妹且慢!”
阿史那云转身,黛眉蹙起,疑惑道“你还有事?”
“孤这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东宫这才刚刚抓住两名刺客,正是戒备森严的当儿,云妹妹如此莽撞,若是被当成刺客抓了,孤是救还是不救呢?”
阿史那云声音透着一丝得意,“这就不劳殿下担心了!我既然能孤身闯入东宫,自然也能从容的离开!”
望着阿史那云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李承乾不禁陷入了沉思。
阿史那云最后一句话似乎包含了很多意思。东宫什么时候变成了戏园子?什么人都能从容来去。东宫六率难道是摆设不成?
想到这些,李承乾更是忧心忡忡。
仅仅只是冰山一角,便看到了很多东西,那要是揭开所有的伪装呢?
看来孤还有很多事情待办呢!
一夜无话。
次日,五更天的时候,侍女小兰便已经伺候李承乾梳洗完毕。
今日的李承乾身着朝服,头戴朝冠,整个人看起来英气逼人,妥妥浊世贵公子一名。
今日的朝会不同于往日,乃是半月一次的大朝会。
贞观年间太宗感念众臣辛劳,将朝会做了一些改变。即每月初一十五是为大朝会的时间,其余时间皆为小朝会。小朝会没有那么多规矩。大朝会群臣则需要三更天就起床洗漱,五更天时必须在承天门外等候,若是错过了时间,便是怠慢君上之罪。
李承乾地位超然,自是不必早早前去等候,在东宫用了早膳,这才踏上车架,随着马夫一声轻叱,车架缓缓朝承天门而去。
纵然东宫与太极宫仅一墙之隔,为表庄重,李承乾也不得不每次绕道承天门。好在东宫车架规制极高,坐在其中,不仅不会感觉到颠簸,反而非常的享受。
车厢内铺着厚厚的毯子,李承乾惬意地斜躺在软榻上,不时从旁边小几上捻起一块糕点亦或是水果塞进嘴里,双眸微瞌,好不惬意。
李承乾的车架到达承天门外时,一众大臣皆在寒风中瑟瑟发抖,远远地看到李承乾走来,众臣急忙行礼,“臣等见过太子殿下!”
“诸卿不必多礼!”
见过礼,李承乾和众大臣自然又是一番寒暄,这时两名亲王装束的少年联袂迎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