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禾看着追来的一群人,心中暗叹不好,如此瞎跑也不是办法,她看着庄稼地远处连绵不断的暗影,只能赌一把,用尽力气冲进黑漆漆的山林。
自己没有带火把之类的照明工具,山林中又多有猛兽,进入山林后往里跑了会儿又抹黑往左侧跑,摸着粗糙的树干,抹黑费力爬了上去,终于踩到树枝又摸索着往上爬了一段,终于放下心背靠粗树枝注意。
远处手持火把的村民跟随着入林,众人聚在山林入口说着什么,随后分开往林内找寻。一炷香后,众人见寻找无果,且山林中夜间野兽多出,只好先回村内。黛禾见远去的火光也放下心来,如今不知身在何处,今夜只能在树上待一晚。
一夜的寻找,荣祁并未寻到什么线索,等到府衙开门,众人来当值,荣祁终于有了人手可以帮忙搜寻黛禾踪迹。正与众人相商相关事宜时,守门的捕快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说是有大人物到了。
将将禀报完,闻烈带着一群人风风火火的进了议事堂。闻烈一收到信件当即便请辞来风尘仆仆到了青州,迫不及待的想接自己的女儿回京。正议事的众人看到突然闯进来的人也是一惊,见他身着气度不凡,想来是个得罪不起的人。荣祁见来人,将府衙众人打发出去,闻烈见状也让手下出去候着,一时间议事堂仅剩闻烈荣祁二人。
“黛儿呢?”刚落座,闻烈便直言。
荣祁有些心虚,垂眸,掩下满是血丝的眼睛,“黛禾…她…不见了…”
“什么!”闻烈拍桌而起,“怎么回事?你是如何照看的!现如今还这样冷静的坐在此处!她是何时不见的?”
“昨日下午,她昨日约了人作画,我昨日顺着线索去寻,却只找到她遗落的画箱,后来线索便断了,对了,将军可认得名叫王庆的人?”
“何以此问?”
荣祁与闻烈讲了前几日闻青禾来青州的事,又问道,“将军是何时收到我的信件?信中可有一幅画作?”
“也就前几日,信中并未看到画作。收到信我便启程了。”
“将军收到的应是后写的信,我之前在寻到黛禾是曾往将军府寄过一封信,信件内容与后重新寄给将军的大致相同,只不过信中带着一张画着黛禾梦中场景的画作,那梦中场景应是她小时的记忆,所以特意放入信中交由将军,将军未收到。”
“这……我立马修书一封快马给川儿,让他细查。”
“顺便让他查一查名叫王庆之人,还有青禾姑娘,在青禾姑娘走后,黛禾便出事了。”
“青儿……她怎会……”
“现如今找到黛禾才是正经,黛禾如今踪迹全无。”
“我来青州带了不少人手,我也帮着寻。”
一时间,青州城关闭,不少官兵在内寻找,还有不少人在通往各处的驿站码头严查。
另一边,黛禾被刺眼的眼光弄醒,树上真不是什么睡觉好地方,一夜醒来腰酸背痛,如今肚子也饿了。她想不通闻青禾和她有什么仇要致她于死地,自己怎么说也是她堂姐。
抵不住腹中饥饿,她只得爬下树去寻些果腹的食物,山林里不知会出现什么,黛禾又随手找了根粗木棍扯了粗藤防身用,寻着树上的野柿子等野果果腹,如今不知身处何处。黛禾如今的打算只有一个,只能等再入夜时去那村子偷个什么牛车马车驴车的可以代步的牲口,若是没有,她只能徒步翻山了。
又在山中躲了一日,今日没有星月,正好适合干些偷鸡摸狗的坏事儿。见村子里终于没了灯光,黛禾偷偷地往村子里最大的土屋走去,那么大的地儿,肯定有牲口。
黛禾将头发散下弄乱,第一次做这样偷偷摸摸的事,还是有些心虚,念着家里的初初,她也顾不得太多,这村里篱笆大都是竹子做的,她搜的‘大户人家’竟是黄泥石头垒的围墙,踩着石头间的空隙艰难地翻进屋内,蹑手蹑脚的开了大门,便慢慢搜索着牲口棚所在处。
牲口棚的味一般比较大,黛禾靠着鼻子终于闻到了那味儿大的地方,竟在茅厕旁。也顾不得其他,一只骡子正站在圈内,也不知睡没睡。墙角还有木板套车工具,琢磨半天,汗出了不少终于知道怎么用了。开了棚子的栏门,套上工具,起先骡子醒没醒不知道,反正套上工具的一瞬间,骡子定然是醒了的。
骡子两只大大的鼻孔呼气,将她吓了一跳。心虚地看向旁边的平房,见没有反应终于放下心来。黛禾第一次驾车,只在电视上看到演员们骑马,她学着电视上给了骡子一鞭子,骡子不动,黛禾又用力两鞭子,骡子大叫一声,还未等她反应过来,飞快地朝门外跑去。
黛禾被颠的差点甩出去,两只手紧紧的扯住两边,也来不及辨别方向,任它乱跑。而房屋主人也成功被这骡叫声惊醒,点灯出来时,早已不见骡车身影,“抓小偷啦!有人偷骡车!”村妇敲着盆四处奔走,村内房屋终于一盏盏亮起,套车顺着踪迹追赶。
也不知骡车走了多久,黛禾迷迷糊糊只记得骡车停了她便起身抽两鞭子,骡子便往前走,她也不知路。乌漆漆的天空终于有了一丝亮光,不一会儿路上终于有个扛着锄头的男子,她连忙询问去城里的路,得到答案,挥了几鞭,骡车却不愿意走了。
“你这骡子怕是走了太多路不愿意动了。”
“那…怎么办…”没有代步工具她怎么回程。
“咱们村口应该有去城里的牛车,你去咱们村口看看,村口有户人家,只有一个老头,我们都叫他丁大爷,他俩有辆牛车,每日都会赶牛车去城里,赚着路费。”
黛禾谢过,将骡车留给他,问了路便往村落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