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博思又问了其他的事情，就让苏珊出去了，对梁斯琪说：“这个苏珊，真是能干，不到一个星期，把所有财经网站的资料都整理清楚了。”
“不都摆在眼前吗，为什么还要整理这么仔细？”
“纳斯达克不会容下太多的财经网，一两个就够了，我们如果不趁着这些网站还在睡着，哪里还有机会？”
“为什么不去香港？香港也很好。”梁斯琪移动了一下身子。
“港币和美元还是有差别的，比如说谷帝，如果在香港上市，最多融十几亿港币，而在纳斯达克，如果按照十五块计算，就是五十亿美金。”
乔博思说完就看着远处，远处的工地正在忙碌着，把太阳都给遮住了的灰尘却让他看到了海市蜃楼的景象。
梁斯琪还是不明白谷帝的议价，乔博思笑了，说：“和洪高这样的公司议价谈的不仅是价格，还有底气。洪高当然想价格高，可价格高如果没有人接盘，他就出不了手，自然就不能变现。这种投行还有风投都是玩的短平快，他们的钱需要的是快速周转，尤其是到了股市，他们就不再缠绵了，要迅速出手，对于洪高来讲，多赚几个亿和少赚几个亿与时间来比，他们更看重时间。”
梁斯琪还是第一次这样仔细听乔博思的说道，她不想知道太多财经类的东西，乔博思知道就够了，可十五个亿的数字让她有了兴趣。
“像洪高这样的公司持有谷帝的股权不会很少，但价格有两块，一块是风投，五千万美金就拿了百分之七，剩余的就是包销的概念，有这百分之七就够赚的了，包销需要五十亿美金，如果翻倍就是一百亿，这样的风险不用想就知道怎么样。”
“那即使樱木加盟进来，又会怎样？”
“这就是博弈。”乔博思点了一支雪茄，狠狠地吸了一口，“出让一亿美金的股权会让自己的盘子更大，同时也让投资者看到更多的希望，还威胁着洪高。”
梁斯琪还是不明白，她摇着头，带动着身体的曲线在乔博思的面前流动着天真的风情。乔博思看都不看一眼，继续说着：“樱木拿出一个亿就可以拿出十个亿，你应该知道国内上市公司中签的概念，中签为什么都申请，都抽签？那就是赚钱的机会要远远大于赔钱，纳斯达克也不例外，即使洪高这样的公司也不敢太忽略。谷帝到了今天这种地步，已经不会再让洪高随意控制了。”
“那就是说你不接受这个价格有人接受，你要是不干有人接着！”
“歌词大意是这样的，可生意场上也有政治，政治不是战争，是利益的权衡，就如婚姻，却又有区别，开始蜜月，接下来就要过日子，可婚姻有了第三者一般都是破裂，可生意场上的第三者却是黏合剂，它可能会让吵架的伴侣都闭嘴，相互退步，达成一致。”
“那我们就是红娘了？”
“哈哈，没错，新人入洞房，媒人靠南墙。”
乔博思的雪茄已经燃尽，他如吸食毒品般的耸耸鼻子，才问：“马成龙和王华宇是同学，马成龙又有这样的背景，王华宇为什么不要他加盟？”
“成龙不愿意，他更要一种自由，在国企和私企的区别就是老板的大小，还有就是从属的问题，他可能不想从属王华宇，更想从属国家。”
这个比喻好，可梁斯琪一句一个成龙多少也让他的心里有些反酸，他看着眼前的女人，还真的喜欢，他喜欢看着她这样在自己面前随意，更喜欢看着她清纯的表情里演绎着复杂的情感。乔博思也是人，这么多年他不是不知道梁斯琪对自己的情感，可喜欢和爱还在他脑子里转着。
乔博思爱什么样的人，他自己都不清楚，可他真的喜欢梁斯琪，他曾经说过，给自己说的，如果这世界没有了梁斯琪，自己还有心情去奋斗吗？
这是个未知的答案，他在梁斯琪的话语里寻找着对自己的暧昧，每一个男人都喜欢女人喜欢自己，不纠缠的喜欢会让男人有自信，就如看着远处的风景，不用走进去看每一个细节，远处的欣赏更全面，全面了就笼统，就朦胧，乔博思说：“事物的美丽在于朦胧，就如蒙娜丽莎的微笑。”
梁斯琪笑了，说：“你怎么对马成龙感兴趣了？”
“政治经济学，政治在经济前面，虽然说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可在操纵的层面上都是政治操纵着经济。”
“成龙也不是政治家。”
“他有个搞政治的老子。”
梁斯琪笑了，她知道乔博思要的是什么，她笑得很得意，脸上却清纯似水，胸前已经波涛汹涌。她接触马成龙就是因为他的老子，他老子到底有什么用处她不知道，她知道乔博思肯定知道用处。现在她已经在收获这种聊天的果实，她看着乔博思的表情就知道马成龙的作用。
“上市审批，甚至一些国际大公司的投资趋向都可能因为某一官员而变化，马成龙这个人还是要好好维护的。”
梁斯琪没有配合着点头，还是笑着，她还想着自己的这招棋真的恰到好处，既让乔博思有些醋意又给他解决问题，这种微酸的滋味儿是人生的妙处，就如吃生鱼要加柠檬而不是醋，醋就太酸了，柠檬的酸却恰到好处，既有了鲜又有了酸，酸里带出丝丝甜意，就是甜酸，反过来就是酸甜，几乎所有的水果都是这种效果。
梁斯琪还不满足，笑着说：“如何维护呢？”
乔博思哈哈一笑，不再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起了马成龙的家里情况。
“他有一个可爱的女儿，还有一位娇妻，名字也好听叫莞尔，是跳芭蕾舞的，就在芭蕾舞团，不过不是台柱子，是不起眼的，可她很美。”
“好名字，人也美。”乔博思不经意地说着，他搞不清自己到底想说什么，是不要梁斯琪喜欢马成龙还是要她知难而退？比梁斯琪的气质和风采还出色的女人有多少？他心里没底儿，他无法左右自己的胡思乱想，一想就乱，一乱梁斯琪就看出来，看出来就笑，只是在心里笑，她太了解男人，如果一个女人认为自己冰雪聪明，一下就看出男人的心思，恐怕连这个男人的红颜知己都做不成，就不要说做他的女人。
梁斯琪冰雪聪明，可她对男人总是糊涂，马成龙的情意绵绵她装作毫无感觉，即使手偶尔碰在一起也有来电的触动却总是不经意就打发了，而对乔博思，她更是自然得很，根本就不提情感，更是装作毫无感觉，就把感情处理在或有或无之间，说有，可从来就没有过，说无，几乎所有认识他们的人都认为他们是天生一对。
她很得意这种处理，她知道乔博思这匹马不是很容易就驯服的，而婚姻不需要野马，需要的是能进入奥运会马术的马，是绅士，同时在无人的时候也能撒野，它听话，偶尔也调皮，它失去了多数的野性，听从着马背上的人的吆喝。而此时的乔博思虽然已经过了而立，梁斯琪知道，他的心还野着，不是那种沾花惹草的野，是那种心不在焉的随意，他的心不在爱上，在钱上。她要让他看着钱就腻，只想着女人，这个女人是唯一的，就是自己。
乔博思不是不想女人，他也是男人，要钱也要女人，可要女人不一定等于要爱情。他这种观点对于今天来说不是主流，但也能被人接受。乔博思不乱，从来不是饥渴了就去喝，对于女人他精挑细选，他从来不在女人身上马虎，对于爱情，他的期望值说高不高，不高却又是最难的。他要缘，要一见倾心，再见就把自己交给她，说白了就是要感觉，要那种惊心动魄的感觉。
三十多年了，也成熟了十几年，说他现在是钻石王老五一点也不错，他遇见很多女孩子，很多女孩子喜欢他，他都没有对上眼珠儿。梁斯琪也没对上，他看着梁斯琪有冲动，比见着任何人都冲动，理智却告诉他，他还没有爱上她，不仅仅是因为合作，还有他知道梁斯琪，梁斯琪不是随便的女人，她认识的男人多，各种各样的都有，有王华宇和朱克礼这样的富豪，也有马成龙这样的官员，还有很多白领，但乔博思知道梁斯琪连逢场作戏都不是，是礼节，有礼有节的社交。
乔博思知道梁斯琪喜欢自己，甚至爱自己，他小心地收藏着，然后小心地享受着，尤其是在一些男人面前，梁斯琪看着自己的眼神就是他自信的源泉。
他现在要想的是这么简单的事情，王华宇为什么找自己？按理说这样的事情很便宜，自己捡了一个大便宜，这样的单子很多公司都可以接，为什么偏偏落在自己的头上，难道就仅仅因为马成龙和梁斯琪是朋友？
还有马成龙，这个人他见过一次，但他知道马成龙是个细致的男人，心细得像针，一针针能刺透人的心，难道就因为他喜欢梁斯琪，就把五千万拱手相送？
越是便宜，越是简单，乔博思就想得越多。他给自己说做财经怎么像做侦探了，什么事情都推理一下，什么事情都怀疑，真不是人干的。可他偏偏喜欢，喜欢这种看不见的博弈和看不见的钱在眼前晃，他要这种感觉，要这种感觉就必须多想，多问为什么。
尤其是马成龙，这个认识很多人却很少人知道他其实是个公子哥的人，一句话就能让王华宇亲自到了博美，这样能量的人绝对不仅仅是因为有个好爸爸。按照梁斯琪说的推理，他即使只帮助过王华宇，他应该不缺钱，可挣钱是谁都不拒绝的，这样的好事情一点介绍费都不要，这是疑点之一。第二就是他已经有个可人的妻子，听梁斯琪说，马成龙很爱他老婆，莞尔又善解人意，可他为什么还对梁斯琪情有独钟？男人和女人聊天绝对不仅仅是聊天，还有淡淡的暧昧才可能继续聊下去，否则只能是一锤子买卖。第三就是他的城府，如果不爱财，他为什么拿王华宇的钱还说得冠冕堂皇？
这样的问题让乔博思很难从马成龙的世界走出来，他隐隐感觉这里面一定还有问题，问题在哪里他不知道，梁斯琪也不知道，他只能小心地操纵着这单生意，不能出丝毫的纰漏。
可即使再小心，他知道自己的一切都在这些资本家手里操控着，运气好就可以春风得意，运气不好，他不敢想了，他闭上眼，他要静下来，他要去蒸桑拿。
“乔先生，朱先生电话。”苏珊把电话接进来的时候，乔博思还在想着该去桑拿了，接过电话的时候懒洋洋的，毫无力气，他累了，他想应付了朱克礼就去桑拿，他要清洗一下自己的每个细胞，可听了朱克礼的话，立刻每个细胞都战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