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宇宙飞船上,大嘴观看了一会视频,惊得瞠目结舌。
我艰难地回过神来,精神恍惚如三魂出窍。
那个小小的飞碟居然比一颗宜居行星还要大得多。埃弗拉人直接就把小飞碟做成了高维度莱茵瓶。而这只是母船携带的无数飞碟当中的一只。
杨子琪感叹道:“不论我脑洞多大,也想象不出埃弗拉的母船会有多大规模,说不定就是一个小型的宇宙藏身其中!”
眼镜说:“我想过莱茵瓶的容量肯定会是无限大的,但是真正见到一个活生生的实物,仍然被惊呆了,超出我的想象!”
高媛媛喃喃自语:“和这些硅基生命体一比,我们真是坐井观天了!”
大嘴说:“天不天的我不关心,我现在关心怎么进入这个破草帽?”
我说:“进入只是第一关,要在这个外表五米大,内部恰似一颗行星般的广大地方寻找那个动力系统,获取他们的反物质燃料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谁知道这鬼东西的动力系统藏在哪?”
大嘴说:“早知道这样,就不炸这个破飞船了,连带把冶炼厂也给损坏了。要不咱们回去维修维修冶炼厂吧。”
眼镜说:“维修冶炼厂的难度不会低于寻找飞碟动力舱吧。”
我说:“对啊,寻找动力舱虽然有难度,但是我们能得到一大笔反物质,这个方案更加直接有效。”
高媛媛说:“要不班长你再去探测一次,这次有了上次的经验了,可以重点找找动力舱。”
“终于说了句有用的话!”大嘴对高媛媛说。
杨子琪说:“让班长休息休息,这种意识上的能量损耗特别大,待恢复恢复体力再去吧!”
眼镜和大嘴都抬头看我。
“是不是我脸上有屎?”我问他两。
大嘴说:“我帮你看看,红鸾天喜星动没!”
高媛媛问大嘴:“什么是红鸾天喜星?”
大嘴道:“就是男人的大姨妈!”
高媛媛傻乎乎的嘀咕了一句:“第一次听说!”
休息了一会,我和大嘴再次出现在飞碟旁边。我需要在我进入冥想状态的时候有人在身边保护。
我很轻松地就把意识深入到了飞船内部。这一次我觉得好像我的肉身都一起进来了。那个玻璃弹珠用的越熟练我就越感到能量无穷,驾驭起来也更加得心应手。
我直接就跨越了那个湖泊,好像腾云驾雾一般。没一会就落在那个工厂区。那里厂房林立,也不知道是干啥用的。埃弗拉的科技没一样是我能看懂的。但是有一样可以肯定,这绝不是反物质加工厂。
我再一次飘飞起来,一直飘飞到万米高空,放眼望去四周空空如也,万籁俱寂。这种死星般地老天荒的平静让我心生恐惧。
要找到反物质,只要找到动力舱,什么问题都迎刃而解了。这个内部规模庞大的飞碟,它的动力舱应该也是庞大的,但就是没有一点踪迹可寻。
我在广袤的平原上飞行;我在茫茫的沙漠寻找;我在无边无际的海洋上眺望;我深入万米江河……这里没有城市,只有低矮的木屋隐藏在无边的疆土,悲壮而落寞。寻找动力舱没有丝毫线索,这么大的空间,我到哪去找一个推进器的踪迹呢?
我形单影只地屹立在一个一望无际的平原上,无端惆怅。
不过我发现这个飞船的壳体没有想象的那么厚重,我觉得我们打开它也许并不是什么难事。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这个飞碟是个扁圆形状,而且扁圆的一面明显有一个不是很明显的尖顶。那么,这是否意味着无尖顶的一面正中央就是动力舱的位置?因为飞碟在有大气层的星球升空的时候,常常是尖顶朝上,那是为了减少大气层摩擦力的普遍性设计。而对应的一面一般就是飞船动力输出的位置,动力舱、燃料仓一般就在设计在那儿。
这么一想,竟然柳暗花明了。我们早就应该想到这个问题。可是这个世外桃源般的飞碟内部实在是太大太大了,我在里面转了一天已经晕头转向,哪儿才是扁圆体的中部根本没办法确认。
我心想,出去另外想办法吧。
旋即,我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一个富丽堂皇的园林建筑前,那个园林建筑的大门上居然写着“王府”两个字。
我感觉自己真累,口渴难耐。就不自觉地推开园门走了进去。入门一道高大的景墙上,栩栩如生地画着松竹梅及仙鹤图,仿佛昨天刚刚画上去的。绕开景墙,我沿着一条铺满卵石的小径向前庭走去,我只想要一碗水喝。
前庭圆形的月洞门门前,几只麻雀在嬉戏。并没有看见人影。月洞门的矮墙上爬满了鲜花,上面的琉璃瓦古朴典雅。
我站在月洞门下喊道:“有人吗?”没一会儿廊檐下走来一个高挑的姑娘,这姑娘穿的服装跟唱戏的戏服似得。她一边走一边回答:“来啦来啦,是谁啊?这么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到了近前看到我一身的穿戴她惊讶地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到此?是找人还是问路的?”
这个姑娘身材壮硕,长得挺高,只是一身戏服看在眼里感觉太别扭了!姑娘你是从后台偷空跑出来的吧?
我说:“我来自于地球,我跑了一天的路实在口渴,想要杯水喝。”
姑娘一听,惊讶地睁大了双眼,那双眼睛黑黝黝的眨巴着。
“你说你来自地球?你确定?”
我说:“我从地球出来星际旅游,都出门快两个月了,这难道会有错?”
“什么?你说你才离开地球两月?”
“我说,千真万确,这我干嘛骗你!”
“天啊,没想到我们还能看见来自地球的人!请随我来。”
姑娘在前面带路,我跟随姑娘来到中院,那里有许多人在闲聊;还有些男人在玩石锁、射箭;旁边有几个老头在下围棋。他们穿着长衫,留着大长辫子;说话偶尔带点之乎者也,但又不是文言,我越发疑惑了。
那姑娘喊道:“大家快来,这人说他来自于地球,还说才离开地球两月,这奇怪不奇怪?”
那群人一听,都一起围了上来。一个老者缓步走到我的面前仔细打量着我,这老者一看就是个德高望重的人。
老者问道:“你来自地球?”
我回答:“是的。”
“你说你离开地球才两月?”
“是的。”
老者摆摆说:“请跟我来。”
我跟着老者来到一间屋子里,那里有一套我从来没有见过的茶具。很多种从未见过也呼不出名字的茶叶。这些东西我们都很多年没见过了,我仿佛走进了历史博物馆。
老者双手递给我一杯茶水:“请喝茶!”
我不知道怎么回礼,只能尴尬地接过有些烫手的杯子,老者却并没在意。
老者看着我喝了几口茶,稍作喘息后就问到:“现在的汉朝是谁的皇上?”
我惊得差点从木凳子上跳起来。请原谅我没有这么巨大的脑洞。
我回答说:“西汉早灭亡两万两千两百多年了?请问老人家怎么会问起这个?”
老者说:“这样问自然有这么问的道理,我们是神秘消失的夜郎国后裔!逃难的。”
这绝对是爆炸性奇闻。
我说:“夜郎国不是在西汉年间就神秘消失了吗?一直以来历史学家都在寻找夜郎国的下落,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老者叹了口气:“说来话长,夜郎王被斩以后,陈立那匹夫一直没有放过我们夜郎国的子民,连年讨伐,苛捐杂税,弄得民不聊生,人们怨声载道。后来有一天来了一位神仙,劝我们整个夜郎国子民离开故土,我们也想逃啊!可是方天之下,莫非王土,我们能逃到哪去呢?那位神仙承诺带我们去一个朝廷官府根本找不到的地方,他可以连我们的房屋、土地,包括夜郎国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一齐搬走,有一天夜晚,我们一觉醒来就来到了这里。”
我问道:“老人家你们知道这儿是哪里吗?”
老者说:“我们只知道这里不是地球,神仙也没告诉我们的这是什么地方。”
“你们后来见过那位神仙没有。”
老者说:“没有,只有族里的大巫师可以和神仙对话。我们都没见过那位神仙。”
“你们知道你们从地球消失了多久了吗?”
“我们的木薯收割五次了,布谷鸟也叫了五次,我们离开应该有四五个年头了吧!”
我说:“你们已经在中国历史上消失了两万两千多年,几万年以来人们一直在寻找夜郎国一夜之间神秘消失的原因。”
老者说:“这不可能,我们离开时生的小孩,现在才五岁。”说到这里,老者朝门外叫了一声:“五儿。”
门口进来一个小女孩,小女孩的后边跟着她的母亲。那少妇的脸带着典型的少数民族特征。
老者指着这个小孩说:“我这个小孙女就是离开那天生的。”
我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门口围了一大群看热闹的大姑娘小媳妇。她们对我身上的衣裤特感兴趣。
老者的大孙女一边泡茶,一边若有所思地观察我。她突然开口问道:“依你这么说我们已经离开几万年了,何以为证?”
我拿出身上带的电子地图,里面储存了地球每一厘米的真实信息。打开以后搜索了夜郎国那片区域,然后放大。这种地图可以精确到纳米级别。然后我把地图放到姑娘面前。我指着一片实景地图对姑娘说:“你说你才离开不久,应该还记得你家住哪儿吧?”
姑娘说:“记得,我们家门口就是毛川江,那江水包围着我们家绕了一个好大的回头圈,别的不知道,这个却不会记错。”
我指点着那个江水回头弯,一直放大放大,最后停住了。姑娘惊叫起来:“就是这里,就是这里,哇,什么时候我们家背后那座山盖了那么多房子了?爷爷你快来看!”
我说:“何止这些改变啊,除了那条江水千万年来未曾改变!”
我最他妈讨厌那些胡编乱造的穿越剧情,可是现在……没什么是不可能的!
这些夜郎国人,他们要是知道自己居住在一个不足五米的圆盘里面,他们该有多么吃惊?
我得赶快退出这个飞碟,尽快找到动力舱,然后修复宇宙,回到地球第一件事就是告诉人们,夜郎国好好地活在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地方。
可是我发现我好像失忆了,想不起我是怎么进来的,只记得我是来寻找反物质动力舱的这个执念!意思是,我被困在一个飞碟里面了!哪儿才是飞碟壳体呢?运气爆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