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醉人迷,桃花般笑容飞扬;篝火正欢,劈啪作响。
我被自己成功代入了眼前的生活。
我一再想起退出飞碟的世界,可是我仿佛回到了古代,失去了掌控自己精神的能力。仿佛有两个我在内心抗争,一个说,赶紧退出飞碟,外面还有杨子琪他们在焦急地等待;一个说,服从自己的内心。我被我内心的两个我排除在外,用尽全身的力量想夺回自己,却悲哀地败下阵来。心理溃败如潮汐。
我颓废地走出狂欢的人群,漫无目的地走着,像个行尸走肉。不知道走了多久,我看见前面有座高高的小木楼,这漂亮的小楼离群独居,融入在一片花海的中心。小楼的窗户亮着暗淡的灯火,窗棂上印着一个女人漂亮的剪影,线条凹凸有致,举手投足间仿佛古代的一副仕女图。
我立在远处,呆呆地看着那个女人变幻莫测的身姿。那副画在我眼睛里面放大,鲜活如斯。那个女人打开窗棂,探出半截身子,一手在向我召唤。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居然抓住了小木楼的栏杆爬了上去,从窗户跳进了小楼。那女人取了一件衣服挂在窗户外面,然后放下窗棂。
油灯下,我仔细一看那女人居然是也罕!她见我进到屋内,激动得欣喜若狂。也罕一脸幸福地看了我一会,她慢慢地靠近我,把她的一双莲藕般的手臂环在我腰间。她扬起俏生生的小脸,闭上眼睛。
我禁不住把她搂在怀里,然后吻上了她丰润的双唇。我们激吻着,一边向床头退去......
我开始沉沉睡去,自从离开地球以来我就没有踏实地睡过一个好觉。这一觉我睡了不知道有多久,酣畅淋漓。等我醒来的时候,天早已经大亮。我一翻身怀里面居然蜷缩着一个女人。也罕依偎在我怀里,脸上洋溢着幸福和满足的微笑。她的一只胳膊还环在我的肩上。看我醒来,她羞涩地一笑,然后接着闭上眼睛继续装睡。
我说:“快起来吧,等会有人来了!”
也罕说:“再睡会儿,来就来吧,我已经是你的女人了!”
我说:“等会你爷爷知道了怎么办?”
也罕毫不在意:“知道就知道吧,难道你还想瞒着他?”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夜郎国女人怎么想的。怎么解决这事啊!我还得出去拯救宇宙呢,飞碟外面还有我的同学们焦急地等我从里面出去。可是我感到我现在不知道怎么才能走出飞碟了!精神的力量依然在,那个埃弗拉的玻璃球能量依然强大无比,我却感到我始终不能随意驾驭我的意识流。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呢?难道我要和这些几万年以前的古代部落族人终生相伴?还有,也罕这姑娘,我又该怎么办?
想不清楚的时候,我干脆放弃了。抱紧也罕继续恶补欠下的瞌睡。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了嘈杂的人声。我推开窗户一看,老国王在一众族老的陪同下就站在楼下仰头看着我。卧槽,这回死定了!
我赶紧摇醒也罕,催促她穿上衣服。也罕手忙脚乱地忙着,就听见楼下一片唢呐声。紧接着楼上来了一群夜郎国女人,七手八脚地把也罕的衣裤扒了,换上了大红的长裙。回头又给我穿上大红的马褂,我脑袋失忆了片刻,终于明白过来,他们这是要给我们拜堂成亲吗?
没错!
我们被塞进了娇子。娇子被抬进了王府。
王府里面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披红挂彩,大红的灯笼挂满整个王府。这一切就好像事先预演好的。
庆功宴没摆完,紧接着就是喜宴。
我莫名其妙地就把自己嫁出去了。想过很多种结婚的情景,唯独没有想过是以这种方式和一个女人凑成了一对儿!心里面一千万个不情愿,可是不但是古代,就是现代人,有的时候你还是不能左右自己。
退出飞碟无望,那就暂且安身。继续寻找线索,寻找退出飞碟的办法。何况眼前还有如花似玉的也罕陪同,享尽人间之乐。也罕这姑娘天真烂漫,痴傻憨呆,让人不胜爱怜。我渐渐地爱上了这个姑娘。
某一天,我们在山中玩耍,也罕羞涩地对我说:“郎君,告诉你个好消息,要不要听?”
我说:“好消息当然要听了!”
也罕幸福地说:“我有宝宝了,我们有宝宝了!”
这消息和我的婚姻一样来的太突然了。幸福里面夹杂着一种茫然和手足无措。
“你不高兴吗?”也罕一脸担心地问我。
“高兴啊,怎么会不高兴呢,我真是太幸福了。”我拥抱住了也罕。也罕依偎在我的怀里露出孩子般的笑容。
这爹做的也太突然了!心情特别复杂和矛盾。杨子琪她们不知道在飞碟外面着急成啥了?我却在飞碟里面风花雪月,享受天伦之乐。可是我要怎么才能出去呢?我是不是中了埃弗拉人的圈套了?他们是否是有意禁锢我?这一连串的问题折磨得我日渐消沉。
转眼间,也罕就到了分娩期。她既然一次就给我生了两,还是一男一女!既然没有医院接生,孩子和也罕都平平安安。
罕坐月子,我一直陪在她身边。没事的时候就叫族人打听动力舱的位置。可是夜郎国人从来没听过这个东西,尽管我说破了嘴皮,仍然没人相信我,这就是一个小飞碟内部的一部分。
斗转星移,按照夜郎国的历法,我已经在夜郎国做驸马爷几十年了。这期间老国王仙逝了,也罕的父亲继承了王位。我的两鬓由于惦记飞碟之外的杨子琪他们,也极端地想念远在地球的亲人,早已经白发斑斑;也罕也从一个窈窕淑女变成了一个雍容贵妇;我们的儿女都长大成人了,女儿聪慧漂亮,儿子高大健硕,都成了夜郎国少男少女追逐的对象。
也罕的父亲继承王位几十年后,也已经老态龙钟、垂垂老矣。王位的继承被提上族老们的议事日程。
一种观点是:也罕的父亲没有儿子,王位只能由我的儿子继承,因为我的儿子跟他外公一个姓;一种观点是得由也罕叔叔的儿子继承,因为岩罕不是夜郎国血脉,岩罕就是我儿子!
两派的主张针锋相对,谁也说服不了谁,立储君的事就这么争执了几年。随着时间的推移和也罕父亲一步步老迈,两派人的争执逐渐变成了斗争。
就在也罕父亲驾崩的那天,也罕的叔叔和哥哥联合夜郎国大法师发动了兵变。在这之前也罕的叔叔执掌了夜郎国所有的兵权。他们派了大批御林军包围了王府,迫使也罕交出皇族玉玺,否则就格杀勿论。很多的族老据理力争,全都被如狼似虎的御林军斩杀当场,血溅黄沙。
我对也罕说:“把那东西给他们吧,只要我们夫妻孩子平安,比什么王位都强!”
也罕无奈之下只好交出了玉玺,我们被贬为庶民,并且立即搬出去。也罕哭的死去活来,任我怎么劝说都无济于事。
我们没有车马,只好徒步离开夜郎国京城。几天来,也罕水米不沾,没几天就病倒了。然而厄运并没有过去,也罕的哥哥派来了御林军将我们包围了。我知道他们是要斩草除根,古书上不是都这么写吗?
无论也罕怎么求情都没有用。我对御林军头领说:“只要放过两个孩子,我和也罕任凭将军处置。”
将军说:“末将王命在身,不敢私放了王子公主!”
说完那将军一刀砍向也罕,我一下把也罕拉进怀中,把我的后背给了那把腰刀。
我没有感到疼痛,只有一种放飞自我的感觉。也罕死死地抱着我,哭得天昏地暗;岩罕和妹妹也一齐扑倒在我的身上。我听见他们在呼喊,在哭叫,我就是说不出话来。我想安慰他们都做不到,痛楚万分,心胆俱裂。
这一世的繁华,一生恩爱就此烟消云散。
我不甘心啊!不甘心!我要呐喊;我要砸碎这不公平,不合理的世界。
“嗷______”终于发出了狼一样的嚎叫!
“快来看看,班长醒了!”我耳边传来杨子琪惊喜的声音。
“老和,醒醒!”这是大嘴。
“快拿水来!”这是眼镜。
“呜呜,班长你终于活了吗,呜呜。”这是高媛媛。
天呐,我这是在哪?我是谁?
我的妻子、儿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