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了最后一台手术之后,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宁惜脱下手术服神情倦怠的揉了揉眼睛,随手打了个车回家。
偌大的别墅里一如既往的冷清,即使今天是结婚纪念日,宋亦琛也没有回家,桌子上是宁惜一早就准备好的蛋糕,此刻它正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
宁惜揉了揉太阳穴扭头看向房门,脸上倏然露出自嘲的笑,她转身毫不犹豫的拿起蛋糕一把扔进了垃圾桶。
是了,是自己太天真了,以为这样的日子,他总会回来的。
宁惜眼中已经毫无希冀,她脸上神色终于恢复如常,所有的期待一瞬间一扫而空。
现在是盛夏,天气很是炎热,身上出了不少汗,宁惜拖着疲惫的身子走进了浴室,打开花洒任由着半凉的水将自己从头淋到脚。
突然,门外传来钥匙打孔的声音,宁惜整个人一惊,立马关掉了花洒,草草的裹上浴巾就走出了房门。
宋亦琛的身影猝不及防的出现在了门前,只是他整个人摇摇晃晃的,似乎连站都不大站得稳,宁惜连忙下楼扶住他,一股酒气铺天盖地的窜进了她的鼻腔。
宁惜有严重的酒精过敏,就算是闻到酒精的味道也有可能发生过敏现象,然而她就像是忘了这件事一样,忙不迭的把宋亦琛拖到沙发上。
随后倒了一杯温开水递给宋亦琛。
他眼神微醺,紧紧的蹙眉望着宁惜,却倏然伸手猛地把水杯打倒在地。
“滚——”因为酒精的作用,宋亦琛说话的时候都有些有气无力,可这个字却像重锤敲在宁惜的心上。
宁惜微微抿唇,蹲下身子把地上的碎玻璃一片一片的捡起来,眼前的视线渐渐模糊,宁惜的手被碎玻璃割了一个又一个口子,顿时鲜血淋漓,她却像是感觉不到痛一般。
她转身正准备把手里的碎玻璃扔到垃圾桶里去,却忽然被宋亦琛紧紧抱住。
宁惜整个人一怔:“你醉了。”
然而身后的男人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吻上了她的脖子,宁惜的手一松,刚刚捡起来的碎玻璃又尽数掉在了地上,摔的粉碎。
宋亦琛把宁惜的身子扳了过来,吻上了她的唇,入口是淡淡的烟酒味,唇舌激烈间吻得宁惜天旋地转。
结婚三年,这是宋亦琛第一次吻她,纵使是在酒精的麻痹下,也足够宁惜开心了,然而正当她沉醉在宋亦琛难得的温柔中时,她听到他好像在呢喃着什么。
“小漓……”
一刹那间,仿佛从天堂掉落地狱,宁惜整个人都僵住,随后鼻子一酸,眼泪在眼眶里打了好几个转,终于还是砸向了地面。
宁惜只感觉自己的身上又说不出的寒冷,心口如翻刀一样,狠狠裂开,缝隙里仿若参夹了这世上最冷冽的风,令她从意乱神迷的良夜春宵,惊得冰若木偶。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宁惜记得不真切了,她只知道恍恍惚惚间,她听到宋亦琛叫了一夜的‘小漓’,那声音十足的温柔,温柔的像一把刀,一刀一刀的割的宁惜遍体鳞伤。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身边的温度已经消失不见。
她不经意的瞥过床头的小柜子,上面果然安静的躺着一粒白色的小药粒。
宁惜嘴角微微上扬,拿起那小小的药粒打量了许久,随后对准垃圾桶,面无表情的扔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