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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二战中的完美“演习”——偷袭珍珠港(1)

【战役背景】

1937年7月7日,日本制造芦沟桥事变后,在很短时间内占领了中国华北、华中和华南大片领土,妄图把中国大陆作为北进前苏联、南下东南亚及西南太平洋地区的基地,以便实现其“大东亚共荣圈”的迷梦。但由于中国军民奋力抗战,使日本侵略军深陷于中日长期战争的泥潭而不能自拔。同时北进苏联的两次作战行动又受挫,日本深感同时实行“北进”、“南进”计划力不从心。于是,日本决定利用英法忙于欧洲战事而顾不上在亚洲的利益的有利时机,转而采取南攻北守的方针。1941年6月22日苏德战争的爆发,解除了日本南进的后顾之忧。日本大本营于7月初召开御前会议,分析了形势,制定了计划,决心在年初侵占法属印度支那的基础上,进一步扩大在东南亚的进攻行动,同时发动太平洋战争。

1941年12月8日,日本出动以6艘航空母舰为主体的特混舰队,远离日本本土南下,秘密航行4000多海里,对美国在太平洋的最大海军基地——珍珠港,采取了一次规模巨大的突击行动。这次奇袭,使美国太平洋舰队遭受了惨重损失,半年之内不能作战,从而成为现代世界战争史上突然袭击的又一成功战例。

美日争夺亚洲和太平洋地区的霸权由来已久。早在19世纪末期,日本和美国就开始在远东和中国争夺霸权,拼力角逐。日本从走向资本主义开始,就积极推行其先侵略朝鲜,独占中国,进而北攻前苏联,南取东南亚和大洋洲各国,以建立独霸亚洲和西太平洋的大日本帝国,进而谋取世界霸业。

第一次世界大战一结束,美日双方展开了海军军备竞赛,争夺亚洲及太平洋地区的霸权斗争逐渐明朗化表面化。美国为了抑制日本的扩张势力,于1924年联合英、法等国在华盛顿召开了关于限制海军军备和远东、太平洋问题的会议。参加会议的有美、英、日、法、荷、意、比,与会国签订了《限制海军军备条约》,规定美、英、日海军比例为5∶5∶3。会议还签订了关于中国问题的《九国公约》,迫使日本放弃了大战期间从德国手里夺取的在中国的部分权益,削弱了日本在中国的地位。日本对此极为不满。

为了在海上争霸,到30年代日本在太平洋上的海军实力达到了美国海军实力的70%以上,在太平洋上,日本海军直接威胁着美国的利益。1940年春夏之际,希特勒以“闪击战”横扫西欧,荷兰和法国相继败降,英军退守英伦三岛,美国仍坚持孤立主义在大洋彼岸置身事外。日本人认为这是向南推进,夺取英、法、荷在东南亚的殖民地,攫取战略资源的大好时机。于是,日本朝野上下爆发出“不要耽误了末班车”的叫嚣。近卫文磨在东条英机等陆军将领的支持下再次组阁。近卫的侵略计划被称为“大东亚共荣圈”。划入圈内的有中国、朝鲜、印度支那、印度、马来亚、缅甸、印尼、菲律宾、泰国、澳大利亚、新西兰以及西南太平洋上的所有岛屿。

1940年9月27日,日本迫不及待地与德、意签订了《三国同盟条约》。想以此建立军事联盟,扩大侵略。条约规定,三国攻击的重点是美国。然而日本海军联合舰队司令官山本五十六海军上将却对此忧心忡忡,认为凭日本的工业,根本不能与美国为敌并同其抗衡。这是因为山本对美国有着极其深刻的了解。1901年,17岁的山本考进江田岛海军军官学校,1914年进入海军大学。1919年至1921年,山本五十六赴美国,担任海军代表兼语言翻译。他曾在哈佛大学学习,奉命了解美国的石油工业情况。1925年12月,山本第二次赴美,就任日本驻美海军武官。1928年3月,山本由美返日,曾担任过“赤诚”号航母舰长。1933年10月,山本出任第一航空队司令官,督促舰载机驾驶员拼命训练。1934年6月,山本调到海军军令部和海军省工作,不久晋升为中将。1935年12月,山本被任命为海军航空本部部长,重视对未来海上作战发展变化的研究。1936年12月,山本被任命为海军省次官。1939年8月31日,山本被任命为联合舰队司令。在他就职的第二天,欧洲战争爆发。

山本深知,对日本要占领东南亚的目标来说,最大的威胁是美国。一旦日美开战,美国太平洋舰队主力必然会从珍珠港出击,从侧翼对日军的东南亚进攻进行牵制,那么日本的南洋舰队势必掉头迎战。因此,为了便于南进,迅速获得急需的战略资源,首先必须去掉后顾之忧,先拔掉珍珠港这颗美国鲨鱼的牙齿。一旦摧毁美太平洋舰队主力,日本就可以在美国恢复元气、完成反攻准备之前,从容不迫地占领太平洋及印度洋所有重要据点,夺取南洋丰富的战略资源,迫使美国订立城下之盟。

美国在太平洋的军事力量主要集中在夏威夷群岛。在浩瀚的太平洋中部,紧挨北回归线附近的夏威夷群岛,像一串明珠镶嵌在东西半球之间。这里四季常青,气候宜人,它的首府火奴鲁鲁亦称檀香山 距美国西海岸的旧金山为2090海里,距日本东海岸的横滨为3400海里。在群岛中的瓦胡岛南岸的珍珠港是美国的海军基地,是一个天然的良港,水深15~20米。港南端为长约4公里的瓶颈形入口处,进去是开阔的港湾,港湾中央有福特岛。1887年,美国在这里开始建立燃料站,1911年,改建为美国太平洋上的海军基地。美国太平洋空军和舰队司令部设在夏威夷群岛。夏威夷群岛位于太平洋中部,扼守东西南北之咽喉。谁控制了夏威夷群岛,谁就如同拿到了太平洋主动权的钥匙一般。

1941年1月7日,在日本丰后海峡佐伯湾内,联合舰队司令官山本五十六在4万吨级的“长门”号旗舰上挥笔疾书,第一次用书面的形式提出了震惊世界的袭击珍珠港的战略设想。1941年2月,山本把袭击珍珠港的想法告诉了第十一航空舰队参谋长大西泷治郎海军少将,指示他对该设想秘密进行研究并制定出一个初步的作战计划草案。大西是日本海军航空界的一个人才,地地道道的航空专家。大西把任务交给了舰队参谋源田实海军少佐。接受任务后,源田实认真分析敌情,查阅资料,研究海情、地形,计算兵力,认为袭击作战获得成功必须具备三个条件:第一,调用全部6艘大型航空母舰;第二,精选最能干的指挥官和训练水平最高的飞行员;第三,绝对保守机密,以确保攻其不备。

山本接到源田实拟制的草案后,对其作了一些充实和修改,并正式将其定名为“Z作战计划”。该计划不但与日本海军传统战略完全不同,而且它的成功完全有赖于两个靠不住的假设:一是在袭击时,美国太平洋舰队正停泊在珍珠港内;二是一支大型的航空母舰队在渡过半个太平洋时而不被发现。显然,这是很难实现的,只有赌徒才会冒这个险。而山本恰恰是个赌博高手,他常对他身边的参谋说,赌徒的思维在他思考问题时经常起作用:一半靠计算,一半靠运气。而他决心要大赌一场,或是大获全胜,或是输个精光。

由于“Z作战计划”过于冒险,不仅海军军令部极力反对,就连执行奇袭任务的第一航空母舰特混舰队司令长官南云忠一海军中将,起初也表示怀疑。但山本坚持己见,认为同美国交战本身就没有什么获胜的希望可言,明知如此,还要硬打的话,只有一开始就尽全力先发制人给敌人狠狠一击,给敌人造成困难和障碍。除此之外,别无它法。日本海军军令部犹豫不决。山本最后提出:如果海军军令部不同意“Z作战计划”,他将不惜辞去联合舰队司令官职务。同时还表示,如果南云海军中将不完全赞同,那么就由他亲自率领航母舰队出征。面对山本最后的要挟,日本海军军令部不得不批准了“Z作战计划”。

日本立即投入了紧张的备战,并任命第三航空母舰战队参谋渊田美津雄海军少佐担任空袭珍珠港飞行队的总指挥。当时,在第一航空母舰舰队里,能担负珍珠港作战任务的水平轰炸机和鱼雷机,是同型机,都是97式舰载攻击机,共有90架,从命中率来看,要算鱼雷攻击最好。美国太平洋舰队在珍珠港,两艘军舰并排停靠在码头的可能性很大,如果是这样,停靠在内侧的军舰,鱼雷就无能为力了。因此,必须同时实施水平轰炸。

那时候,日本海军采用的舰船水平轰炸法,一般是以9架飞机编队,成为一个攻击单位。这种轰炸方法,不是由单机轮流投弹,而是9架飞机同时投弹,争取其中至少有一颗炸弹命中。为了提高命中率,需要增加许多飞机。

于是,渊田开始进行海上战斗的基本训练,然后再进行浅海鱼雷攻击的应用训练和袭击停泊舰船的训练。日本联合舰队特地挑选了四面环山、港口狭隘、地势与珍珠港相似的鹿儿岛湾,由渊田率领训练超低空俯冲飞行。每次起飞集合以后,都由中队长带领,升高到2000米,再飞到樱岛东边。从这里开始准备攻击。从樱岛半山腰飞过去,降入甲突川峡谷。每架飞机之间的距离是500米。在峡谷里曲折穿行时,飞行高度为50米,然后以40米超低空由峡谷飞行在鹿儿岛市上空,从左边再冲向海面,然后以20米高度向海上发射鱼雷。投雷后,马上升高,从右侧旋回,脱离敌舰,然后返航。这个如同特技表演似的训练,吓坏了鹿儿岛的市民。从岩崎谷里突然飞出了鱼雷机,一架接着一架,几乎擦着屋顶掠过,甚至有些晒衣用的竹杆也被那股冲劲撂倒了。市民们个个目瞪口呆。

此外,日军还研制改装了普通鱼雷,使之能用于浅水攻击。水平轰炸机的飞行员则在海军轰炸靶场进行夜间轰炸训练和投弹准确性的训练。为了能使水平轰炸机使用的800公斤穿甲弹穿透美国战列舰的装甲,训练高度从4000米降到3000米。并从5架飞机编队,编成10个攻击单位。有50架97式飞机编为水平轰炸机队。

与此同时,海军情报部门向夏威夷派出了间谍,侦察美太平洋舰队进出珍珠港的情况。为了保证袭击成功,防止泄密,除了参与策划的人员外,包括航母舰长在内,谁也不知道有何作战任务,并实行了严格的信件检查制度。让海军军官学校的学生穿上正式军服到东京参观,造成日本海军没有任何战争准备的假象,以欺骗国外视线。为了进一步迷惑美国,日本外务省派谴前驻德大使来栖三郎作为“和平特使”赴美,协助野村吉三郎大使与美进行和平会谈。

在诸多准备基本就绪后,11月5日,山本根据军令部的指示下达了“联合舰队绝密第1号作战命令”。概括了行动开始后的第一阶段内海军的战略,不但包括对珍珠港的袭击,还包括对马来亚、菲律宾、关岛、威克岛、香港和南洋等地同时进行袭击。山本又把所有舰长和飞行队长都集中在他的旗舰“长门”号上,把袭击珍珠港的计划告知了他们。在24小时内,山本又发布了第2号命令,初步确定袭击时间为东京时间12月8日,星期日,凌晨3时30分(夏威夷时间12月7日,星期日,凌晨8时)。至此,日本进入了临战状态。

11月16日,代号为“机动部队”的特混舰队在内海口集中。这是一支庞大的舰队,由海军中将南云忠一指挥,它包括6艘航空母舰、2艘配备有14英寸口径大炮的快速战列舰、2艘重型巡洋舰、1艘轻型巡洋舰、9艘驱逐舰、3艘油船和1艘给养船。根据山本五十六的命令,南云机动部队为了隐匿作战意图,故意错开各舰艇编队的出发日期,于17日陆续开始向舰队集结地点——千岛群岛南端择提岛的单冠湾进发。

单冠湾位于日本北方,择捉岛的中部,北纬45°。这里冬天来得早,一般11月份开始下雪。该岛人烟稀少,此时岛上大雪覆盖。它的外港叫年萌港,内港叫天宁港,都是一些小渔港。单冠湾背靠500米左右的丘陵,山丘上一片草丛,没有一棵树,由于受太平洋暖流的影响,是个不冻港,湾内一点冰都不结,码头附近零散着三座渔夫小屋,除此之外便是无人居住的荒地,十分适于舰队隐蔽。舰队入港后,便断绝了与岛外的一切联系与通讯,并派去当地的军舰和飞机警戒。

日本庞大的舰队哑然失踪,一定会引起美国的警觉。为了麻痹美国,使美国安装在瓦胡岛、中途岛、关岛、菲律宾等6座专门侦察日本海军无线电波的监听站有事干,有“报情”可收集,日本在隐蔽舰队行动的同时,进行了一系列十分成功的欺骗。首先是将400多架参战飞机搭载在航空母舰上驶离基地以后,立即调来大批的飞机,填充了参战飞机腾出来的机场。而且做到用战斗机填补原来战斗机训练的机场,用轰炸机填补原来轰炸机训练的机场。各个基地,一如既往,热火朝天地继续训练。机声隆隆,起落不停,无线电通讯也和往常一样,频繁收发。这些巧妙的伪装,无论是间谍窥视,还是无线电监测,都没有被识破。其次是舰队位置的欺骗。联合舰队实行无线电静默,为了彻底封锁电波,甚至不惜卸下发报机上的设备,捆绑电键,贴上封条。山本五十六为了不使美国起疑,在舰队静默之后,特意派出一条靶船到西南群岛方向,收发模拟航空母舰部队活动的假电报。留在日本海的海军部队和琉球群岛的岸基航空部队也进行了大量的假无线电通讯。这些模拟的无线电通讯从总体上编织了一幅日本舰队没有离开日本海的假象。当时没有卫星监测,最先进的手段就是监收无线电波。在这方面,美国有最先进的设备手段,然而正是这些最先进的设备手段,在日本军方的精心策划下,反而帮了倒忙。11月26日,日本联合舰队驶离单冠湾的那天,华盛顿美国海军情报处所作的“日本舰队舰位报告”中,推定日本航空母舰的位置在九州南部及吴军港附近。

1941年11月24日,根据山本的指令,参战舰船集结完毕即作好远航最后准备。11月25日,山本向南云发出了绝密作战命令,要求机动部队务于11月26日出发,并竭力保持行动隐蔽。11月26日晨6时,南云机动部队起锚出港,由3艘潜艇为先导,悄悄地航行在波涛汹涌的北太平洋上,极其诡秘地驶向北纬42°、西经170°的待机海域,他们将在那儿等待最后命令——进攻。

箭已离弦,刀已出鞘,但华盛顿的日美谈判还在装模作样地进行。而珍珠港的美军则疏于防范,周末照常放假,港内一派和平景象。南云机动部队一直保持着无线电静默,只收不发,沿预定的北航线向东迂回前进,以避开美国的巡逻飞机和商船。航行出人意料地顺利,连日来浓云密布,如一个天然的帷幕将庞大舰队的行动遮蔽了起来。海面也没有出现冬季常常掀起的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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