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吊板上去？”季微凉示意工作人员不要害怕，“谁的意思？”
“你们老总说的，这款手机最大的特色就是操作起来行云流水。要我们弄成云端的样子，配合你们的主题。那板吊在上面好几天了都没事，我们也不知道怎么会掉下来的。”
“他们几个是外包，不是咱们的员工。”刘岚解释道，“咱们这个会场都是包给外面的公司做的，刚才救了您的是他。”她指了指旁边的小伙子。
“知道了，这板不安全，万一发布会那天砸到人不得了。”微凉想了想，“你们能把现场弄个水幕出来吗？在周围围一个小的水池，至于云彩，吊一些轻便的泡沫板就行了。”
“可以，不过成本比之前高。”
“那无所谓，要在发布会之前弄好。”微凉看了下刘岚，说道：“你去找学校负责这块的领导，调这边的监控出来。”
“好的，您不要紧吧？”
她摇摇头，蹲下来用手指敲了敲木板。真厚实，她心里冷笑，有人为了她真是煞费苦心了。
星期一的晨会是时间最长的，也是最难熬的。整个会议室气压非常低，除了黎曼君，其余人都低着头。
“文庆，你跟我说说，这批订单为什么别人会退货？”
“这个……他们是无理取闹，董事长，我们产品没问题的。”
“是吗？”黎曼君坐在会议桌的最前端，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她手上拿的是退回来的货其中的一个，“你们轮流看看，有什么问题没有？”
“董事长，这个下家和我们合作十几年了，突然刁难我们，肯定是因为价格的关系。”季文庆和生产经理对视一眼，“我们做的代工有口皆碑，怎么会有质量问题。”
“价格？说的很好，你和大家说说，你以什么价格出售，这批货成本是多少？”黎曼君目光飞快地掠过众人，最后定格在自己儿子脸上。
“我们这次价格要比平时低，足足低了三分之一。”季文庆支支吾吾的，不肯往下说了。
“为什么会低呢？你作为公司的总经理，不需要解释一下吗？”黎曼君很少在公司这样疾言厉色，她从丈夫去世后就开始打理公司，一贯笑脸相迎。看上去好像平易近人，实则有着浓浓的疏离感。
微凉仔细瞧了瞧手里的产品，外表看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她抬眼看了下奶奶，作为公司最高的掌权者，此时面无表情说着话，给人的压迫感更甚。
“不肯说，还是不敢说？”黎曼君从秘书手里拿过一些文件，刷一下丢到桌上。纸张摩擦的声音磨的季文庆胆战心惊，在凉爽的空调房还大汗淋漓。
“你进的货，都是粗制滥造的次品。以次充好，谋取私利，这里面的差价去哪了呢？你拿二级的芯片代替一级，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没人知道，二级的货卖一级的钱，这里面你又贪了多少好处？你是公司的总经理，和生产经理里应外合，中饱私囊，你说我是将你法办呢，还是赶出公司？”
“这是污蔑啊，绝对是污蔑！妈，我知道您不满意我，这么多年，不管我做什么你都觉得我是个废物，烂泥扶不上墙。可是公司利益摆在第一位我是知道的，我怎么可能做出损人利己的事情来。您不会听信谗言就怀疑自己的儿子吧？”季文庆最后一句话是看着微凉说的，眼神恶毒。
“你还知道烂泥扶不上墙，亏你有脸说！”黎曼君深吸了一口气，将身体往后靠了一些，秘书赶紧上去轻拍她的背帮她顺气。微凉很紧张，真的很怕奶奶出什么意外。但这是会议室，她不能感情用事。
“桌上的证据，你自己看，要证人，现在就可以报警。”
在场的高管们面面相觑，季文庆有多少能力，怎么管理公司的，从上到下都知道。奈何季氏只有他一个男丁了，要把产业留给谁一目了然。季家又只有三个孙女儿，纵然未来有什么变化，大局势不会变。可眼下老太太的做法倒叫人捉摸不透，这样光明正大的把季文庆做的事情抖出来，意味着什么呢？
“妈，我……”
“不要叫我妈！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黎曼君气得咳个不停，微凉站起来想过去看看，坐她对面的销售主管翟郁摇摇头。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董事长，你听我说，我一时糊涂，听他们说一级二级质量上没有区别，用都是一样用的。我也是替公司考虑啊，想节约成本，董事长……”
季文庆脸涨成猪肝色，手拿着文件抖个不停，“董事长你原谅我，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董事长，身体要紧，您小心身子。”微凉给她倒了杯水，“单子丢了还可以挽回，钱还可以挣，身体要紧。”
黎曼君摆摆手，锐利的眼神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销售主管的身上。“近几年销售部的业绩一直下滑，几张大单子都没留得住，丢的还是合作良好的老客户。翟经理，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被点名翟郁也不慌张，站起身回答道：“是我们考虑不周，内部有人降低点数抢客户，对方要我们拿出诚意再降低些，这样恶性竞争对公司不利，是我们不够拼命。”
“降低点数？谁允许这么做的，我怎么不知道？”黎曼君血压又上来了，指着季文庆一通骂，“又是你干的好事！”
“董事长，公司规定销售部提十五个点，现在公司销售分两组，大家为了业绩想点办法，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季文庆给自己那组的销售主管递个眼色，对方立即会意。
“董事长，我们降低点数少赚一点，薄利多销，近几年市场不好做，销售全靠业务量。兄弟们为了单子拼命喝酒拉单子，降低点数我们赚的很少。”
“你们五个点就可以做，同一家公司的，同样的产品，五和十五差距是多少。客户要拿货，一家公司报价参差不齐，市场就是这么弄乱的。加上其他公司还要分一杯羹，销售效果不理想可想而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