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没有应答声,孟清秋更加紧张了。她迅速的调动全身能量,静待接下来的动静。
“砰砰砰。”门外依旧响起了不紧不慢的敲门声。
孟清秋咬了咬牙,慢慢地走到房门前,轻轻地拿掉门闩,拉开了门。一个慈祥老头正静静地站在门外,正一脸微笑地望着谨慎的孟清秋。
孟清秋看了看老头身后,空无一人,应该就是他敲的门。孟清秋试探着问道:“请问老先生找谁?”
“找你。”老人平静地回答道。
“找我?”孟清秋皱了皱眉头,“可在我记忆中,我似乎不认识您。”
“你认不认识我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来找你了。”老人的话很平静,却带着无与伦比的强势,“你不请我进去坐一坐吗?”
孟清秋一听这话,脸上立马转换了神色。她一脸微笑地说道:“老先生既然赏光,我岂敢怠慢。您请。”
老人慢步走进房间,然后坐在了椅子上。
“忘了向姑娘自我介绍了,”老人顿了顿,接着说道,“我是千城主府的管家福伯。”
孟清秋连忙说道:“福伯您好。”
福伯依旧带着微笑,他那如同月牙的双眼仔细打量了一番孟清秋。
“你知道的,我这人有点护短,”福伯漫不经心地说道,“尤其是我一手带大的小孩子,我最讨厌他们受欺负了。”
孟清秋一听这话,已经明白眼前这人的来意了,她没有接话。
“清雪那丫头是有点不懂事,在某些方面冒犯了姑娘,我在这里代她向您道个歉。”福伯站起身,微微弯了弯腰。
孟清秋连忙回礼:“她还只是个孩子,我早已不放在心上。”
“那我就放心了,”福伯还算满意她的态度,依然笑着说道,“不过我希望阁下也知道,清雪那丫头今天哭了一下午,我着实有点心疼。”
孟清秋心里一嘀咕,我还以为你是来帮她道歉的,感情你这是来要我赔罪的啊。孟清秋笑了笑,不置可否。
“我觉得需要一个解释,”福伯慢悠悠地说道。
“哦?不知您需要什么解释?”孟清秋望着一脸微笑的福伯,淡淡地说道。
“一个让张家不追究你责任的解释。”
孟清秋望着眼前的福伯,脸色逐渐也有点难看了,但她不能胡来。一是她根本摸不清福伯的实力,二来她有求于张家,最后,张难也是张家一份子,她不想让张难左右为难。
“我只是陈述了一个事实,却没想她有如此大的反应,我也很奇怪,实在没想到张家这位小姐如此脆弱,实在是对不住。”孟清秋虽然不会乱说,但依旧没忘记讽刺一番。
“哦?”福伯这个经历了多少风雨的人,自是听到了孟清秋话里的意思,“你认为一个人靠家族是很可耻的?”
“那倒不是,只是一味地靠家族我觉得的确不光彩,”孟清秋不动声色地说道。
“我倒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只要她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我倒是想她就这么无忧无虑地过一辈子。”福伯笑了笑,他并没有生气。
“那您可真是想得开。”
“哈哈,年轻人,你若是经历过我的一生,你就会对这种天真单纯的人生感到羡慕了。”
“我的一生或许不会比您的要好,”孟清秋脸色一暗,低声说道。
福伯收起了笑容,再一次端详起了孟清秋:“你的眉头里似乎郁结了许多仇恨?”
“您能看出来?”孟清秋饶有兴趣地看着福伯。
“我毕竟比你虚度了许多岁月,看人总是会准一些,”福伯接着说道,“你是云雨楼的人?你身上有熟人的气息啊。”
福伯微微一抬手,孟清秋立马感觉自己似乎被这一片天地束缚住了,动弹不得。与此同时,另一股巨大的能量直奔她腰间的玉佩而来。
孟清秋大惊失色,全身能量磅礴而出,归元五重的实力尽显无疑,可她依然不能移动丝毫距离。孟清秋眼睁睁地看着眼见得玉佩挣脱绳索,稳稳地落在了福伯手中。
“阁下这是什么意思?”孟清秋脸色阴沉,她没预料到福伯突如其来的出手。
“哦?”福伯看了看孟清秋浑身燃起的能量火焰,说道,“你这能量气息我倒有几分熟悉。你与天罡殿有什么联系?”
孟清秋没有说话,只是愤怒地看着他。
福伯看着没有说话打算的孟清秋,自顾自说起:“姓孟的天罡殿门人?我倒是想起一个后生,好像叫什么……”
福伯沉思了一会儿,接着说道:“对,好像叫孟期安。他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父亲,”孟清秋总算开口了。
福伯一听这话,叹了一口气:“苦命的孩子。”
孟清秋突然感觉周围的束缚消失了,再一次恢复了自由。她稍微活动了一下身体,接着问道:“阁下认识我爹?”
“有过一面之缘,”福伯不以为意,他询问起他自己的问题来了,“你这玉佩是谁给你的?”
“我也不知道,我没能看清他的面容。”孟清秋如实回答道。
“那倒也是,”福伯没有怀疑孟清秋,“以他的手段,断不可能让你知道他是谁。”
福伯右手一抛,玉佩又回到了孟清秋手里,然后慢吞吞地向门外走去。
“或许张难不知道云雨楼什么背景,但是老头子我可是很清楚的,”福伯站在门外,极为严肃地说道,“我希望你与玉佩主人没有什么关于张家的交易,也不是为张家而来。你要好自为之。”话说完,福伯就不见了踪影。
孟清秋听着福伯奇怪的话语,愣了一下。她虽然知道这玉佩是天墟之物,但她的确不知道这玉佩的主人是谁。况且,至少从明面上来看,张家与天墟也没有什么过节,为何福伯对这玉佩却如此提防?
孟清秋摇了摇头,不打算去考虑这么多,这些事情对于她而言,都太过于虚无缥缈了,远到以至于毫无意义。
千流城经过了这一天的闹腾,总算安静了下来。张难和孟清秋都很快进入了梦乡。这也是张难第一次能安心睡觉的夜晚,特别舒适安宁。
日上三竿之时,孟清秋醒了。她推开门,却发现了正向她走来的张难。
“这一晚睡得可好?”张难望着披头散发的孟清秋,笑着说道。
孟清秋神了伸懒腰,慵懒地说道:“还行。”
“你需不要需要洗个澡?”张难看着懒散的孟清秋,问道。
“这是个不错的建议。”
张难找来一个侍女,让她领着孟清秋去了沐浴的地方。
不大一会儿,孟清秋就沐浴完毕了,走到了用餐的大厅。张难正在这里等她。
张难突然看到了沐浴之后孟清秋,眼前不由得一亮。孟清秋在沐浴之后显得格外青春靓丽,妩媚动人,再加上脸上还带有被水汽温润的腮红,就宛如出水芙蓉一般摄人心魂。
“额。”张难不由得发出了声音。
“怎么?更漂亮了是吗?”孟清秋舔了舔嘴角,缓缓地朝着张难走来。
“对啊,”张难笑了笑,指了指桌上的早餐,“吃了这些,就和我去见一见福伯吧。”
孟清秋早已见过福伯,却没有告诉张难。
很快孟清秋就吃完了早餐,之后就和张难一起走到了城主府的城主大厅。
张难带着孟清秋来到大门前,对着侍卫点了点头。侍卫们缓缓地推开了大门。
福伯正坐在大厅旁边的椅子上喝茶,而张道一的位置依然是空着的。张难望着最前方空空的位置,神色一暗。他到现在还不知道家族大会的状况,他实在是有点担心父亲。
“哦?少城主,”福伯站起身来,望着张难说道,“昨天你都回来了,怎么今天才来看看我这糟老头子啊。”
“我昨天回来得太晚了,又吃了一顿饭,就不好打扰福伯了,”张难看着慈祥的福伯,很是高兴,“这不一大早就来看你了吗?”
“哈哈,长大了,都学会油嘴滑舌了。”福伯笑眯眯地望着张难,“你到达化气境了?”
“嗯,是的,可多亏有张欺生叔叔帮忙,”张难连忙说道。
“我听他说了,”福伯说道。
“福伯你见过张欺生叔叔?”
“是啊。就在前几天吧,他匆匆赶往星空城时,曾在千流城停了一下,和我说起过你。”福伯笑着说道。
张难不知道怎么,一听到星空城,就内心极不安宁。福伯看了看张难,他知道张难又在想什么。
“你不要胡思乱想,”福伯拍了拍张难的肩膀。
孟清秋有些尴尬,似乎这两人眼里没有自己。
“哦,对了,福伯,”张难望向了孟清秋,“这是孟清秋,她想见一见你。”
福伯顺着张难的目光,看向了孟清秋。他笑着说:“孟清秋小友,我见过的。”
“福伯你见过?”张难有些吃惊。
“是啊,昨天晚上我去拜访过小友了,”福伯笑了笑,“请坐,不要拘束。”
张难一想,千流城自从父亲张道一走后,日常事务全靠福伯一人打理,孟清秋这样一个归元五重的人进入了城主府,福伯断不可能不知道。他提前去见她倒也符合常理,也适合他谨慎的性子。
张难和孟清秋坐了下来,俩人都没有先开口说话,两双眼睛齐刷刷地看着福伯。
福伯笑了笑:“孟小友,你千里迢迢来到千流城,不会就为了看我这个老头子吧?若是有什么事的话,就请讲出来。”
“我希望张家能为我主持公道!”孟清秋收起了往常的妩媚神情,严肃道。
“哦?主持公道?”福伯眼睛一凝,“此话怎讲?”
“我想您应该已经知道了我父母的事情,您不觉得这是世间最不公平的事吗?”孟清秋直盯着福伯的眼睛。
福伯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对于孟期安的事情,我的确是有所耳闻。”
在北方发生的事情,绝大多数都逃不过张家的耳朵,当然,也包括天罡殿的那些烂事儿。
“我请求张家帮我报仇,我愿意承担任何代价。”孟清秋很是坚决。
“公道,公道,这世上那有那么多公道可言?”福伯收起了笑容,抬高几分声音,“我们张家恐怕帮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