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诚走后,赵粟对郑宋结说,“对不起。”
郑宋结笑着说,“我没事的,粟姐,这不是你错。”
赵粟愧疚的看着郑宋结,“要不我还是送你去医院吧?”
“是啊,小结,你要是真撞出什么毛病了,咱们这律所真的不用开了。”祁衍小声的对郑宋结说。
郑宋结看了一眼祁衍,你就不能盼我一点儿好?
她的视线转到赵粟身上,“粟姐,真没事,您明天不是还有画展吗?您回去忙吧,我真没事。”
赵粟还是有点不放心,“真没事,我这也算是工伤,对吧,祁总?”郑宋结看着祁衍说。
祁衍看着郑宋结,笑了笑,刚才不是还说没事?
“是啊,算工伤,粟姐,您先回去忙画展吧。”祁衍对赵粟说。
赵粟听到祁衍的话,也放心下来,离开了律所。
郑宋结用手轻轻揉着腰,刚才还没感觉怎么疼,现在怎么这么疼?
“小结,你没事吧?”同事看出小结的异样。
郑宋结摆了摆手,“谢谢啊,我没事。”
祁衍坐在办公室,有一页没一页的翻着手里的合同,想来想去还是把郑宋结送医院比较好。
“走吧,我送你去医院看看。”祁衍到郑宋结身边,看着她正在捂着腰。
郑宋结低头看了看时间,快到下班时间了,“算了,快下班了。”
陈慕白会等她下班,送她回家,她不想让陈慕白担心。
祁衍知道郑宋结在担心什么,“等会儿你准时下班,明天不用来律所了,在家休息一天。”
郑宋结思考如果明天不上班,要给陈慕白什么样的理由呢?然后,她看见桌子上赵粟送给她的画展上的票,答应下来。
郑宋结来到车库,陈慕白已经在车上等她了。
陈慕白下车,为郑宋结开车门。
郑宋结坐到副驾驶,动作有点大,扯到了后腰,疼的轻轻的“嘶”了一声。
“怎么了?”虽然郑宋结的声音很小,但陈慕白系安全带的动作因为她的小声而停了下来。
郑宋结怕陈慕白发现自己的不舒服,快速调整好自己的坐姿,笑着对陈慕白说没事。
陈慕白看着郑宋结,郑宋结被陈慕白的眼神看的有点心虚,“真没事。”
陈慕白把上次和郑宋结一起买的小毯子从后座拿过来,垫到郑宋结的后腰处,郑宋结被陈慕白的动作搞得有点紧张,以为他发现了,“是不是坐着不舒服?”
还好没有被发现,郑宋结松了一口气,“陈慕白,你帮我系安全带好不好?”
陈慕白听着郑宋结带着一丝撒娇的语气,轻叹一口气,宠溺的笑着说,“好。”
自从父母去世之后,郑宋结从来没有撒过娇,连张娴都快忘了自己的孙女撒娇的样子,但是她却可以对陈慕白撒娇。这种无意识的依赖,郑宋结没有发现,但是陈慕白能够感觉得到。
他很开心郑宋结这种无意间对自己表现出的撒娇,每次郑宋结对自己撒娇的时候,她就像个单纯得孩子一样,没有负担,没有不安,更没有悲伤难过。
郑宋结询问陈慕白明天的时间,看他有没有时间陪自己一起去看画展。
陈慕白记得明天好像并不是周末,“明天你不用上班吗?”
这个问题郑宋结在律所的时候就已经想好答案了,“赵粟的案子忙完了,她给了我两张画展的票,明天祁衍说让我休息一天,正好我们可以一起去看。”
祁衍从来不会因为员工办好一个案子而给她放假,但是此刻的陈慕白没有想太多,便答应了郑宋结去看画展的邀约。
一路上郑宋结不敢乱动,直直的坐着。
车开到张娴家的楼下,郑宋结觉得腰更痛了,用手扶着腰。
陈慕白看见她用手不停的揉腰,把郑宋结搂在怀里,把手覆在她的手上,轻轻的按着,“腰疼?”
郑宋结猛地把他的手拿离自己的腰,“不疼,可能是坐的有点久,有点酸。”
陈慕白疑惑她的反应,“真的吗?”
郑宋结感觉自己快要瞒不住了,“奶奶还在等我,我先上去了,明天见。”
说完还抱了一下陈慕白,然后快速转身上楼了。
陈慕白站在原地,给祁衍发微信。
收到陈慕白的微信时,祁衍拿手机的手不自觉的抖了一下,【今天你们律所你发生什么事了吗?】
祁衍以为陈慕白发现了郑宋结在律所受伤的事,但是自己没有告诉过陈慕白,律所的人也不可能说,至于郑宋结更不可能说了,于是回了,【没啊,怎么了?】
【哦。】
祁衍看着微信,确定了陈慕白还没有发现,舒了一口气。
郑宋结侧着身子,对着镜子看自己后腰上的伤,用手按着肿起来的地方。
张娴敲郑宋结的卧室门,想要给她送牛奶,敲了几声,没有人应,张娴推门进去。
郑宋结注意到奶奶进门,连忙把衣服放下来,不让张娴看到。
张娴看见孙女遮掩的动作,“小结,怎么了?”
“没事,奶奶。”郑宋结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接过奶奶手里的牛奶。
张娴不相信,“小结,我是你奶奶。”
在张娴的注视下,郑宋结把今天在公司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张娴。
张娴这一辈子见过太多这种事情了,先是自己的丈夫,后来是自己的儿子和儿媳,现在变成了自己的孙女,“小结,做律师你开心吗?”
郑宋结知道张娴在担心什么,靠在她的怀里,“奶奶,做律师我很开心,你不要担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张娴拍着郑宋结的肩膀,“只要你开心,奶奶就支持你,但是千万要注意安全。”
郑宋结点头,“奶奶,我知道的。”
张娴在药箱里找到了一些消肿的药,涂在郑宋结的腰上。
郑宋结趴在枕头上,张娴想起来了以前给郑宋结爷爷涂药的场景,笑着说,“以前你爷爷也是这样,在外面受伤了,不肯去医院,回到家也是我帮他简单处理伤口。”
郑宋结的爷爷是一名缉毒警察,在一次执行任务中,牺牲了。当时郑宋结的妈妈刚怀上郑宋结,所以她从来没有见过爷爷,也从来没有去墓园祭拜过爷爷。家里有一张爷爷和奶奶的结婚照,看的是出来爷爷年轻的时候是个正直帅气的小伙子。
“奶奶,你怪爷爷吗?”郑宋结问。
张娴轻轻的为郑宋结上药,“怎么会怪呢?你爷爷啊,是一个善良的人。”
“小结呢,你怪过你爸妈吗?”张娴问她。
怪吗?怪过吧。
十六岁的郑宋结是肯定怪过的。为什么别人都有爸爸妈妈陪着自己的孩子长大,为什么自己的爸爸妈妈不可以?别人孩子都可以见到自己的爸爸妈妈,为什么自己不可以?
郑宋结摇头,“现在不怪了,因为我的爸爸妈妈去拯救世界了。”
可是她怪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