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越来越浓,淡黄的路灯将安辞的的影子拉得又长又细,好似再拉长一点,影子就会破为散星,彻底崩碎。
这样的感觉让人很不爽,安辞不满地踢着自己的影子,举动如幼稚园小鬼,大班的。
“爷爷我回…”
安辞边打开客厅的灯边喊着,语气略带颓力,“来”字还未脱口,取而代之的是一只迎面砸来的棉拖鞋。
似乎习以为常,安辞随意一抓便把棉拖鞋抓的稳稳的。
她换好鞋,将手中的棉拖鞋丢在玄关处。
沙发上的安老爷子正襟危坐,拐杖杵得笔直。
安老爷子开口,语气冷肃:“这么晚了才回来,干嘛去了?”
面对安老爷子的质问,安辞一改刚才颓力的语气,咧开嘴,笑嘻嘻道:“没干什么,就是看了三场电影而已。”
安老爷子凝视着她,眼神带着强烈的压迫感。他知道自己孙女说话时如果想隐瞒些什么,是绝对不敢直视着别人的眼睛说。
而此刻的安辞望望沙发又望望地板,丝毫不知道自己被安老爷子看穿了。
和她朝夕相伴了这么多年,她哪点小动作他看不穿。
安老爷子冷呵一声,并不买账。
见此状,安辞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只好使出杀手锏。
在安老爷子面前,没有什么事是一个爱心解决不了的。
“爷爷,”安辞双手举过头顶,手臂微微拱起,一双手的手指触碰着发丝,她给安老爷子比了个超大爱心,还加了句这几天刷视频看到的一句话:“今夜星光闪闪,爱你的心满满。”
一,二,三…安老爷子没忍住,最终还是破了功,笑意爬上面容,却仍不依不饶地问道:“到底干嘛去了?”
安辞很轻松地看着安老爷子的眼睛,说:“就是看了三场电影,又在小吃街闲逛了一会,我怕我说出来你不高兴。”
安辞从小就不准吃小吃街的食物,因为安老爷子觉得不卫生。
“就这了?”安老爷子看着她,半信半疑。
安辞小鸡啄米般点头:“就这。”眼里坦荡,没有丝毫闪躲。
安老爷子“嗯”了一声,相信了她。
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安辞还有事瞒着自己,却又感觉没有。
安辞倒是踩着拖鞋欢快的跑上楼,楼梯间发出“啪嗒啪嗒”的响声。
“爷爷我先上楼睡觉了,你也早点睡。”
“小兔崽子,你倒是把我另一只棉拖鞋拿过来再上去啊!”
安辞偷笑着打开卧室门。
“咔嚓”,门上锁。
安辞背靠着白色的门,刚才的偷笑转眼就消失殆尽,只剩下一片淡然。她双手自然下垂,身子靠着门背缓缓滑下。
手在荷包里鼓捣了许久,宋愉天给她开的药总算是被摸出来了。
小小的透明袋里,装着舍曲林,阿普唑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