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儿一听小姐的话,受惊的一翻身,扯动屁股上的伤,一时疼得大叫,吴雪忙让她小心一点,晴儿点着头。
“小姐,究竟是怎么回事,刚才是谁来吴府了?”小姐就是去过前面回来才这么惶恐不安的,想必来的人说了什么话吧,晴儿猜测着。
吴雪只能和晴儿这个小丫头说说衷肠:“是小候爷的娘,夏候夫人,原来夫人根本不知道小候爷在这里藏了个女人,夫人说,我和小候爷这桩婚事是皇上亲自许下的,所以说如果我不嫁给小候爷的话,我们两家就犯了欺君之罪,到时候满门抄斩。”
吴雪一说完,晴儿立刻满脸惊恐,如果满门抄斩,她不是也要死吗?她不要啊,想到刀架在脖子上的感受,晴儿眼里染上泪花,都快哭了,连忙问小姐:“难道那夏候夫人一点办法也没有吗?”
“夏候夫人说她会想办法给摘星阁的人送信的,但是要我依照圣旨嫁给小候爷,你应该知道哪个男人有多残忍了,要是我嫁过去还有好日子过吗?”吴雪说这话时,声音里有一丝轻颤,可话音里却又有一丝期盼,很矛盾的心结,既想试一试,又恐慌着失败的结局将使自已万劫不复。
晴儿一听小姐要嫁到夏候府去,那眼睛睁得比铜铃还大,虽说她晴儿很怕死,可是和小姐的幸福相比较,她还是希望小姐不要嫁过去,那个男人一看就不是个好惹的角色,要是小姐真的嫁过去了,只怕以后都都没有好果子吃了,小晴立刻劝吴雪。
“小姐,你千万不要冲动啊,考虑清楚,晴儿知道那个男人可是很残忍血腥的,我看你还是把事情的严重性告诉老爷,让老爷去请求皇上原谅吧,然后就说是被夏候慕云逼的。”晴儿出主意。
吴雪笑点晴儿的脑门,这丫头有这心是好的,可就是太天真了,那夏候慕云是何许人也,太后娘娘唯一的侄儿,太后无论如何都会想法子保全他们的,最后倒霉的一定是吴家,其实爹爹并不是糊涂,只是进退两难罢了,如果不帮助夏候慕云,他一定会找吴家的麻烦,甚至于吴家还担了个忘恩负义的名声,如果帮了,却又担负了欺君之罪,所以他才会委屈了自已的女儿。
“好了,晴儿,我会按夫人说的那样嫁到夏候家去的,你安心养好伤吧,千万不要让爹爹和娘亲看出来。”
“小姐,”晴儿不舍的叫了一声,她们小姐的心地一向最善良,老天为什么不疼惜好人呢,晴儿气恨恨的在心里暗骂。
而在夏候家,夏候慕云望了娘亲一眼,看她神色间露着欢欣,丝毫看不出有半点不开心的样子,难道那个吴雪真的没有向娘说出什么不好的话吗?夏候慕云疑惑的想了一下,不过心里仍旧没底,待会儿还是派人监视着府里娘亲的举动和她房里的小丫头,夏候慕云暗暗想着,笑着示意水姨过来把娘亲扶到冬院去。
“娘,今天一定累坏了吧,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慕云抱了一下娘亲的身子,柔声开口,方琴点了一下头,转身往冬院走去,眼眸是掩饰不住的焦虑。
方琴一脸忧虑的走回冬院,夏候商坐在轮椅上守候在窗前,一见到夫人回来了,忙关心的问:“琴儿,怎么样?慕云真的娶的是吴家的二小姐吗?”
方琴望了一眼屋外,示意身后的水姨出去守着门,水姨转身走出去。
屋子里方琴忙压低声音开口:“慕云果然使用了桃李代僵的办法,哪里是娶人家吴家的二小姐,他把那个摘星阁的夫人抓到吴家的后院去了,就等着婚期一到,让人家顶着吴二小姐的名义嫁到咱们夏候家来,难怪那天晚上那个云霓的皇子会拿着皇上的旨意来搜人,商哥,你说这可怎么办?”
方琴一待在夏候商的面前,先前的镇定全都瓦解了,脸色一下子苍白一片,双唇轻颤着,抖抖索索的问夏候商。
夏候商神色一怔,没想到儿子真的做出这种事来,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有让人通知那个云霓的皇子了,不过儿子一定会派人在府门外守着的,该怎么派人把信送出去呢,夏候商俊挺的剑眉微锁,凝神思索起来,很快被他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招手示意方琴过来。
“你让水丫头在厨房里候着,每天晚上厨房里都有那送菜的人过来,我写一封信让送菜的人送到摘星阁去,但一定要叮咛那送菜的人,隔天再另换一个人送到摘星阁去,慕云一定会派人跟踪那个送菜的。”
方琴一听夏候商的话,松了一口气,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儿子到底年轻气盛,即使再缜密也有大意的时候,就这样做吧,方琴点了一下头,示意夏候商去写封信来,另外一定请云霓的二皇子和摘星阁的人不要伤害慕云,他也是太喜欢那个女人了,夏候商听到夫人的话,眼神黯然了一下,没想到做父母的要亲手葬送了儿子的幸福,心头真是百般滋味皆有,可是人家不喜欢云儿啊,如果那个女人喜欢他的话,父母倒可以成全他的。
夏候商一咬牙,狠下心来坐到案桌前写了一封信,即便日后儿子再恨他,该做的他还是要做的,夏候商把信写好了,递到方琴的手里,方琴走到外面把水姨叫进来,让她拿着那封信到厨房里候着,特别强调了一定要那个送菜的人隔天再换个别人送到摘星阁去。
水姨领了命,拿着那封信往厨房走去,吩咐了候爷今晚要吃的菜,有意无意的在厨房里转悠,因为是来催菜的,那些厨子自然也不在意,水姨的眼睛一直紧盯着厨房边上的侧门,直到天将晚时,那送菜的老伯果然来了,水姨立刻小心的挨过去,望了四周一眼,见没人在意自已,便走过去和老伯拉家常,临了小声快速的把请求老伯的事情说了一遍,这老伯对夏候家可是感恩戴德的,他们家长的菜一直供给夏候家,几十年没有断过,这也使得老伯一家衣食无忧,所以一听到这是候爷托付的事,没有不依的,也点头言明,隔日一定会让家里的女儿给他们送到摘星阁去。
水姨飞快的走开,大声的吩咐厨房里的人把菜送到冬院去,老伯卸了菜回去,夏候慕云果然派了人蹲在外面守着一进一出的人,那些人跟着老伯的身后,一直亲眼望着人家走进自已家里,才安心的回府禀报小候爷。
摘星阁这一阵子全是低气压,大家一直小心翼翼的做着事情,就连看病的病人都很小心,因为知道摘星阁的夫人不见了,这当家的小公子心情不好,谁也不敢往刀口上撞,被撵了出去,可是自找的,因此人人脸上布着小心,就连走路都是轻轻的。
轻尘有气无力的趴在明月居的雕花桌上,小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桌面,发出叭叭的响声,小凤眼睛红红的站在他的身侧,而百里流疏的脸上更是露出难掩的痛苦,心里默念着长歌的名字,整个寂静的院子里只听到桌子上的敲击声,一下一下的敲在每个人的心头,难受异常。
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根本没人知道长歌去了哪里,她好像一下子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每想到这里,流疏的心里,便滑过如针刺的痛,痛入骨髓,一直想保护着她,却偏让她遭受这种罪。
正在三个人满心痛楚的时候,明月居屋子外面响起花玄兴奋的声音,随着他的声音掀帘走进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红衣服的小丫头,花玄立刻望着轻尘大声的开口:“师弟,蓝姑姑有消息了?”
“什么?”屋子里的三个人同时尖叫着跳起身,每个人脸上都是压抑的兴奋,怕又是白欢喜一场,流疏冲过去一把抓住花玄的衣襟:“快说,怎么会事?”
花玄看他那激动的样子,一时不好拦阻他,指了指身边的小丫头开口:“这丫头手里有封信呢,她说是夏候家的老候爷让送过来的,好像是夫人的消息。”
流疏一听这话,赶紧放开花玄的身子,伸手去抢小丫头手里的那封信,可是轻尘更快一步抢走了那封信,飞快的撕开信口,打开来一看,小脸蛋由先前的无精打彩转移到兴高彩烈,连后高兴的点着头。
“果然是娘的消息,想不到娘竟然在吴太傅家,太可恶了,这个老匹夫别想我饶过他,”轻尘又是高兴又是咬牙的怒吼,另一只手把信递到流疏手里,流疏看了一遍,亦眉眼梢上布起笑容,这是多日来大家最开心的一刻。
花玄见另外三个人都顾着高兴,只好自已回头谢过人家送信的小丫头,把人家送出去,另外又给了小丫头一些谢银,小丫头开心的离开了。
流疏和轻尘知道娘亲藏身在吴太傅的府中,不知娘亲现在怎么样了,心里越发的焦急,就是百里流疏恨不得一步跨进那吴太傅的府中,好救出长歌来,好你个花祁寒和夏候慕云竟然如此狂妄,看来他们真的是嫌活得太愉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