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斗岭队长叫刘兴旺,五十多岁,老婆走的比较早,大概有七八年吧,一直没有再娶,听人们说刘兴旺看中了唐巧莲,好像一直在等唐巧莲的回音。身边只有一个儿子,名叫刘文义,比我大几岁。
刘文义和我之间还算能说上话的人,他是个针匠,也就是裁缝,专门做衣服的,手艺不错,人又随和。每逢过时节或者年关,刘文义就比较忙了。刘文义很是惧怕他那个父亲,刘兴旺五大三粗,嗓门又大,只要一出声,刘文义就直哆嗦。刘文义曾经娶过一房老婆的,据说就是被刘兴旺吓跑的。后来刘兴旺给了媒婆黄金花不少好处,通过黄金花的花言巧语,才得以使刘文义又娶了现在的老婆罗菜花。
罗菜花也是二婚妇人,胖乎乎的一身都是肉,个子又高,大概有一百六十多斤重,能吃能睡,也是干活的一把好手。平常大大咧咧,是个开心果。刘文义不到一百斤的个头,在罗菜花面前就像一个小孩似的。
刘兴旺在老婆死后有七八年没碰过女人,看到胖乎乎的罗菜花天天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心里直痒痒的。夏天,罗菜花身穿着薄薄的花色衬衣,躺在竹床上睡觉。刘兴旺坐在傍边心里烦躁,就使劲在罗菜花肥厚的屁股上掐了一下。
罗菜花被掐的有点不高兴,顾虑他是自己的公公,只是轻轻的说:“那也是肉诶,不痛吗?”
刘兴旺惺惺地走了。去外面转了一圈又折了回来,看见罗菜花睡得像死猪一样,还直打着呼噜。本想弄醒她,没想到罗菜花只是翻了个身依然睡过去了。
这时的刘兴旺已经忘记自己是谁了,胆大包天,无所顾忌了,直接把罗菜花给睡了。
在小斗岭人人都知道的不成文的规矩,就是中午时间不要去找刘兴旺说话办事。可我哪知道这个规矩呀,我只是想找刘兴旺谈谈自己办学校的想法,结果他们的好事被我撞见了。当时我推门进去时比较轻,他们根本就没有发现我。我想悄悄的退出来,由于紧张而慌张了一些,碰到大门上被罗菜花看见了。
一年之后,罗菜花怀了个双胞胎,生了两个男孩。
我回到小斗岭与英子结婚后,找过刘兴旺。向他阐明了我在老家教了六七年的书,想在小斗岭开办小学,即那种启蒙教育。刘兴旺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就亲自去公社、县里面教育部门走关系,活动了一番。大年刚过,刘兴旺特意跑到我家来通知我,说:“今年可以开学了。”
唐巧莲听到后急忙从屋里跑出来迎接刘兴旺,说:
“队长来了,快屋里坐。”
“哎,哎。”刘兴旺连声应答着,来到桌前坐下。
我端了杯热水递到刘兴旺面前,说:“队长,请喝水!”
刘兴旺接过杯子,说:“想来呀,你现在开始可以去统计一下,看看有多少个需要上学的孩子。我的意思是这样,课堂就放在你们家,先叫孩子们他们自己带桌子、凳子,生产队上已经做了计划,会有安排的。”
这时唐巧莲端来了年糕,放在刘兴旺面前的桌子上,说:“队长,吃点年糕吧。”
“好,好。”刘兴旺应答者。
看得出来,刘兴旺在唐巧莲面前还是有些拘束或者是紧张吧,他很快就把年糕吃完,对我说:“我还有事,先走了。学校的事就这么定了。”
刘兴旺走后,唐巧莲从厨房奔出来,我正背靠桌子坐在凳子上,唐巧莲过来把我揽在怀里,高兴地说:
“还是我家想来有出息。”
随后,唐巧莲双手捧起我的脸,微微低下头,用湿润的唇轻轻地吻了下我,说:
“乖宝宝,听话,你现在是妈的心肝。”
我于是松开了双手,唐巧莲就顺势坐在我的旁边,单手抚摸着我的头,有点语重心长的口吻,说:“想来,你和英子都是妈的心肝,妈现在已经年近半百了,男女之事,可有可无,你可要真心对英子啊!”
“知道了,妈。”我心里陡然豁达开来。
我对唐巧莲的感情,虽然起源于肉体,后来发展到我离不开她,我很依赖于她,没有了性也没有关系,但是不能没有她。唐巧莲仿佛成了我身体里面必不可少的一个部分,她的双手是那么的安全可靠,她的胸脯是那么的温暖。在唐巧莲这里,我不仅可以得到我母亲庄香莲能给我的全部内容,还可以得到女人能给的全部;在唐巧莲这里,我是皇上,我是男人,我又是孩子;在我心里,唐巧莲就是冬天里那房檐下的阳光,柔和、温暖、亲切!
在有阳光的冬天里,我都会把摇椅搬到门口的房檐下,然后把唐巧莲抱过去放在摇椅上晒太阳。
我的学校进展很顺利,虽然只有九个学生,总算是可以开学了。他们有的带来桌子和凳子,有的只有凳子,这都没有关系,不会影响他们听课的。
很快,村里买来了木材,放在刘兴旺家里开始打造课桌。队长刘兴旺叮嘱过我,要时常过去指导木匠师傅,村里的大事,一定得办好,不能有半点马虎。其实,桌子、凳子都很简单,都是一个造型,只不过桌子要比凳子高而宽,长度一样,可以容纳四个学生的座位,一共造了五套,计划二十个学生。另外打造一个讲课用的讲台,还有黑板。
我带领学生们,把桌子、凳子全数从队长家里搬了过来,学生们自己的桌子和凳子先搬到外面院子里去,把新的桌子、凳子摆放整齐,正好摆放三排,长度刚刚好,不影响开门和关门。
“同学们,今天就先到这里,可以回去了。记得叫爸妈来搬回自己的桌子凳子。”我站在讲台边兴奋的说。
两天后,黑板也送过来了。我把之前教过的拼音字母全部写在黑板上,然后挥洒指挥棒,指在第一个字母“a”上,说:
“大家随着我的指点,一齐大声读出来。预备,读!”
“a”、“e”、“o”、“i”、“w”、“u”.........
开始第一天只教三个拼音字母,后面慢慢加多,直到全部学完二十三个声母和二十四个韵母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
“同学们,请打开语文书,翻到“24”页,今天开始学习汉字。”我挨个瞄了下同学们的书,接着说:“好,把书放在桌子上,双手放到背后去,挺直身子坐好。都看到黑板上,看我怎么写,跟着我读出来。”
“好。”同学们齐声回答道。
我在黑板上写了一排拼音:
ri yue shui huo然后在拼音下面依次写着:
日月水火
我抡起指挥棒,指在“日”子下面,开始教他们拼读,完了再拼写。我从此开始了我的教书工作。
唐巧莲和英子天天要去生产队挣工分,我的工资是在大斗岭小学领取。
英子是在端午节后第二天生的,是个男孩。唐巧莲很是高兴,决定暂时不去生产队挣工分了,专心在家伺候英子的月子。
我给儿子取名庄念莲,唐巧莲不同意。她说这样不好,外孙和外婆的名字同了字,不行。我只好随意地说:“那就叫庄子念吧!”
唐巧莲一听,高兴地拍手说:“好啊好啊,子念,不错。”揪了一下我的耳朵,接着说:“还是我的想来有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