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阿城王曦最后还是没进去。对东阿的印象只停留在东阿阿胶上。王曦今夜在城外营地和熊猫营的将士们一起喝酒聊天。全军轮流饮酒,不过诸曹部曲是安排明天晚上,今天他们负责守备。白大帅同意了潘璋和白琳的婚事,此时的潘璋被熊猫营一众单身汉,奉为王者,不停的劝酒求教。方悦,高览两人都是郡武官出身聊的话题多,凑一块嘀咕嘀咕。曹信和丁新俩在一起无非就是家长里短。王曦此时被一众曹将团团围住,本来该去守夜的诸将们,纷纷跑到王曦这里蹭酒喝,军营里想喝酒太难了,一来是军中禁令,二来是酒太贵了。
第二天大军照常开拔,曹纯,曹仁兄弟俩带着部曲被留下来驻守东阿,其余人继续随军开赴东武阳。过了漯水便到东武阳,大军搭桥过河东武阳城已经在望。东武阳的县令是一个典型的迂腐汉官,得知王曦等人没有王肱郡守手令,并不认可所谓曹将军的军令。不仅派人将城门关闭,还动员城中百姓积极防备,大有城在人在的架势!
王曦无可奈何,只得将三万百姓安置在城外的一个已经空置的小集。小集依河而建,分为上中下三部分,上游是废弃的道观寺庙,中游依河而建的街道,最下游是一个废弃已久的漯水码头。
王曦拿着熊猫营士卒测画的集市草图,和一旁的白饶说道:“三万人不能就这么闲着,曹将军到濮阳这一来一回有得耽搁。我打算让百姓把这个集市先整理出来,毕竟不可能都安置到城里去。白大帅你看这,码头要整理出来。我会让营造弄些小船出来,打渔也好,摆渡也好,总要用的。这里寺庙道观荒废了可惜,也让人打理出来,医疗队以后这段时间常驻在那里,百姓有个病痛的上那里去就医。然后老人和孩童全部集中起来,老人能帮忙照顾下孩子,孩子就关里面读书,免得耽搁父母做工。中游这块在临时修些房子尽量按户分房。不过这就要麻烦,白大帅差人配合一下,一会我和大帅一起收集信息。”
百姓们得知王校尉要为自己们修房子时,大伙热情高涨,纷纷自发组织起来要求帮忙。王曦带着军中佐吏和熊猫营的士卒一起,一字摆开。开始大汉第一次试行人口调查。
“百姓们大家好,麻烦各自都和自己家人站在一起,一会我这里会开展统计,以后分房子是按户来分的,房源有限,大家尽量挤挤。全家站在一起,以每家每户为单位排队。熊猫营的维持下次序。”王曦必须给全军做一个示范,之后大伙才好按照他的意思统计和筛选。
“老伯,怎么称呼?家里几口人。”王曦站在张鑫身旁,示范着问第一户人家。
老伯有些激动,指着身旁的儿女说道:“许邵,我叫许邵。家里还剩五口人了,大女儿,三儿子,一个外孙,一个孙女。大女儿叫许燕,三儿子叫许虎,外孙叫王胜,孙女叫许嬅。”说罢从怀中掏出了几个单独的竹简,宝贝的不得了:“王校尉,你看,这就是我和我几个儿孙的姓名生辰。专门请许夫子取的名字。”
“嚯嚯,这名字不简单呀,张鑫登记,户主许邵,男,建和元年生。大女许燕,女,永康年生。三儿许虎,男,建宁年生。外孙王胜,男,中平二年生,孙女许嬅,女,中平三年生。”张鑫手速极快三两下就将竹简弄好,递给王曦,王曦点头道:“不错,一式两份,许老伯,一份你留着,不要弄丢了,权当临时的传信之类的东西用吧。这一份会保留在集市临时管理办。好了弄好了,对了你家老三可会些手艺活。还有,老伯你还未到五十需的做些简单的活路。不过你家的外孙和孙女尚小可以去读书,免费的。这些先生教他们识字。”说完指着张鑫等人说道。
许老伯实在人呀,听见张鑫等文吏教孩子读书,立马带着两小孩就跪下磕头:“快给,夫子磕头。”
“真不用这样,真不用这样,我等只是为孩子启蒙,不能算正经夫子。”
好不容易将许老伯一家扶起来,原来这老伯家里以前也算是当代的小农家庭,无奈大环境不好,离乡人贱。大女会女工和织网,农活也能做,老公战死只得带着儿子回了娘家。二儿子和儿媳妇黄巾的时候就走丢了生死不知,只留了这么一个孙女还在,三儿子是老实的庄稼汉,不过还有一把子力气。
“行,这样许老伯分到辅工组去,许家大女分到女公组,许家三郎到男工组,到时候这两孩子读书去。”王曦一边做好了分工,一边让士卒将几人分别指引过去,后面的也要登记。孩子不敢离开自己姑姑只得先去女工组再去学院登记处。
王曦继续接到下一个家庭:“大哥怎么称呼,家里几口人?”
“家里都死光了,就我一个了。乡亲们都叫我陈铁锤。”一个比典韦小一号的汉子,言语尽是沧桑。
王曦不知为什么只觉得鼻子酸酸的,看着一个铁打的汉子被这世道折磨的不成样子了,总有些令人同情:“不好意思,那陈大哥可有一技之长?”
“会打铁!以前村里的铁匠吏!”
“好,这个是户籍证,一式两份。那陈大哥,就分到工匠组。”
如此这般,挑灯夜战,整整一天的功夫才将三万人的户籍给整理出来。王曦整理的临时户籍虽不如汉官县廷存档的那份,好再可以当做临时档案来用。尤其是将三万多人,分门别类的区分开来,如此重建工作才好顺利进行。
第二天一早王曦日常看着熊猫营跑圈,和大伙一起吃过早饭后。领着一众文吏,营造和昨天选出来的工匠组长们一起开始正式考察这个废弃的市集。
“原本是道观,后来又卖了一半出去,被改成了寺庙。正好是坐落于这个鹤龟丘上,是整个市集最高点。道观还残存大殿一座,偏殿一座,厢房数十。寺庙则残破许多,只余大殿一座,不过厢房根基尚在。有阶梯道路直通集市,路旁有知客亭两座,还算完整。”张鑫按照王曦的要求简单的介绍了此处的情况。王曦点点头转身问被推举为石匠组组长的李贵。李贵如今摆脱了奴隶籍,从王曦的奴隶变成了熊猫营营造监的一名吏员其他三人也都摆脱了奴籍。王曦问道:“李贵,如果要将厢房和大殿都修复,需要多少然,最快多久!”
“回校尉,此处砖石四散收集起来应该还能用,其余则需要购置新的材料。最快三月,需用役一千,方能恢复。”
“太慢了,如果只是先修复三座大殿和道观的厢房喃!”王曦摇摇头继续问道。
李贵仔细回想着刚刚逛过的道观:“七天。七天给某五百人,某能修复好三座大殿和残存的厢房。”
王曦点点头道:“好,给你一千五百人,五百人专门修复,一千人同时跟进重修其他厢房。材料这块我会留下文吏,由文吏负责给你备齐。华神医,华神医,这佛堂大殿,我打算改建成医院,华神医需要什么只管给李贵说。这集市四万多军民都要在这里就医喃!”
华佗如今已经完全全身心的投入到了,救死扶伤的伟大事业中去了。不仅惊世骇俗的和王曦一起研究出了羊肠线缝合伤口,开刀取矢,解剖尸体等等。更是在王曦的有意诱导下,开始关注细菌这个看不见的课题了。王曦能想象华佗将成为中国医学真正的开路者和奠基者。
“嗯,地方是够宽,不过能不能搬空一点。”华佗点名要将残缺的佛像请出去,为更过病人留出床位,王曦同意了,想来大慈大悲的佛祖也是乐见其成的。
李贵和几名石匠,木匠等专业人士留下来组成了第一小队,开始修建学堂和医院以及市集临时管理办办公处的工作。
王曦带着人,来带市集中游指着一排排依河而建的民居商铺说道:“刘喜,蔡阳你们二人的主战场在这里。既然都推举你们两做组长就,好好干。带人去先摸清这些房子,哪些需要推倒重建,哪些需要加固,道路两旁的排水渠也要疏通。这后面的空地清理出来,重建新房。时间不着急慢慢建,务必要保证安全。给你们三千人够吗?”
“够了,够了。”刘喜和蔡阳不住的点头。
王曦继续在市集的泥巴路上走,一边走,一边说:“女工组也不要闲着,被套,窗帘,衣物,鞋子,还有渔网等等都要开始制作。”
女工组的领头是白琳,从人群后站了出来拍着胸脯保证道:“女工组昨天就已经开始了,没闲着。”
“真棒!”王曦不由夸奖一句,女人到堆了,不仅聊家常,手上的活计还不会丢。
一行人走到河边看着不宽的河道王曦也没发觉有什么需要弄的地方,正准备往码头走去。身后一个老者站了出来问道:“王校尉,一路安排的稳稳妥妥,为何独不治理河道?市集依河,而建若夏天来了,洪水卸下整个市集都要被淹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