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快步走到寒尘夜的教室,路上的学生见到布溪都有些畏惧,人人都听说她的第二个身份是阎王未婚妻罂聆听了,只是很难把一年前刚转来帝煦阁的那个单纯布溪联系在一起。
布溪一脚踹开寒尘夜所在教室的门,教室里的学生包括老师都被吓了一跳。老师迎上前,“请问这位同学要来找谁呢?”
布溪没有理会他,双眸在教室里扫过一圈,只看到房祈暗坐在教室最后座。他走近布溪,把她拉了出去。
“布溪?你是来找夜的吗?”房祈暗红褐色的眸子盯着她问道。
布溪抿抿唇,点头:“嗯,你知道夜去哪了吗?”
房祈暗的眸子抹过一丝失望,他还以为她是来找他的……
“刚才他回来过,好像说要去蓝莓酒吧谈事情。”话音刚落,布溪转身就要下楼。
“布溪!”他叫住她:“你要去找夜?有什么事等今晚他回家再说吧。”
她回过头去,盯着房祈暗的眼睛:
“你知道有什么事情是需要去酒吧谈的吗?”
他没有说话,布溪便下了楼,拦了部出租车开往蓝莓酒吧。
下车后,布溪走上前想要询问寒尘夜在哪个房间时,一名穿黑西装的墨镜大叔上前恭候道:“布溪小姐。”
见布溪疑惑的神情,大叔取下墨镜。
是一年前救了她一命的那位大叔!
“大叔,见到你实在太好了,你知道寒尘夜在哪个房间吗?”布溪激动地抓住他的手问道。
“这个……”大叔有些难堪,“夜少在谈生意,下令不能让任何人进去。要不我命人开间vip房间,布溪小姐你在里面等待夜少吧?”
“是夜叫我去找他的,所以大叔你带我过去吧。”
大叔有些迟疑,布溪又道:“难道您连我的话都不相信吗?”
“怎么会呢!我这就带你去。”大叔和蔼地笑着,把布溪领上一个十分隐秘的房间,再坐上内设电梯上了五楼。
“就是那个贵宾房了,布溪小姐您可以进去了,我先下去。”
布溪向他点头示意,再看着他下了楼梯。她深呼吸,一步步走近那个贵宾房。
她趴在门上听了听里面的声音。
初始什麽声音也没听到,她不想影响寒尘夜谈生意打算在门口等待便好。只是当她要移开耳朵那瞬间,她分明听到房内传出一把发嗲的女声:“唔,夜少你好坏喔!”
她微怔,心中有些震撼,手一把捏紧,踹开了房门。
她只看到一个衣着裸露的女子附在另一名男子身上,摸着他的肩膀,红唇就要凑过去。
那名男子就是寒尘夜。
寒尘夜见到踹门而入的布溪有些震惊,“布溪?!”
“呵!”她冷笑,“原来要和我分开就是为了和她在一起吗?!”她一手指着他身旁的女子。
“是谁告诉你我在这里的。”寒尘夜冰冷着脸问,“是谁让你进来的。”
听到吵闹声的大叔连忙走进来,“夜少,是我让布溪小姐进来的……我以为……”
“不关大叔的事,是我叫他让我进来的。”
布溪紧捏着手,看了女人一眼,再看向寒尘夜,冷哼:“如你所愿,我们分开吧!”
说罢,转身离开了房间。
布溪离开不久,房祈暗也追了上来,拦不住布溪又上楼来找寒尘夜。
“夜……”房祈暗也看到他身旁坐着那个衣衫褴褛的女子,心里明白了什麽。
“快去追布溪。”寒尘夜看到房祈暗来了连忙吩咐。
房祈暗看了那女人一眼,点点头追了出去。
刚出酒吧就看到布溪正要过马路,只是没注意看车,差点被车撞到,幸好房祈暗快步上前把她拉了回来。
“你疯了。”房祈暗低吟责怪道,“你知不知道你差点被车撞啊!”
布溪抬起眼皮,眼角的泪已经落了下来。
“好了,什麽都不要想,我们回家。”房祈暗心疼她哭泣的模样,揉揉她的肩膀,把她带上自己的车。
楼上的寒尘夜站在窗前看着楼下两人,眉头早已紧皱起。
他已最快速度把车开回别墅,下车打开布溪车门把她带下车。车上的她刚才一句话也没说,眼泪也很快止了。
“暗哥!”出门扔垃圾的罂序蹊正好看到下车的两人,迎上前:“聆听姐?你怎么……”
话还没问出口,房祈暗皱眉示意他别说话。接着带布溪进自己的别墅内。布溪坐在沙发上,脸色有些苍白,木呐地看着地面。
房祈暗给她倒了杯水,坐在她面前的茶几上,双手抓紧她放在膝盖上的手。
“你……”他欲出又止,不知应如何开口。
“我没事。”布溪抬头看着他露出难堪的微笑。
她不知道这种笑容却是最令他怜惜的笑。
“我知道你刚才看到夜了,但是布溪,你千万别想太多……”
布溪猛地推开房祈暗的手:“我想多吗?!”
房祈暗难堪地皱眉叹气,“有些事情你不懂的布溪。”
“是吧,或许我真的不懂。”布溪起身,房祈暗也连忙站起来。“但是我相信我自己的眼睛,我觉得今天看到的一切不是有人拿刀架在他脖子上逼他,绝对是他心甘情愿。”
她走出别墅,似乎听到心碎的声音。
“聆听姐。”看到布溪走出房祈暗别墅,一直在门口的罂序蹊就迎了上去,“聆听姐你怎么了?”
“小蹊。”布溪眸里闪过一丝决心,一把抓住他的手:“你現在还跟我吗?”
“当然了,聆听姐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誓死都要跟着你!”
听到罂序蹊这样的回答布溪总算放下心来,“那我们回去吧。”
“回去?回哪啊?”罂序蹊听到布溪的话有些惊讶,又看到她身后从别墅出來的房祈暗道:“暗哥。”
“你要去哪?”他听到布溪的话问道。
“回本来就属于我的地方。”布溪回答,看着房祈暗的眼神有些迟疑:“暗,有缘会见面的。”
话音刚落,她抓住罂序蹊的手走下阶梯,房祈暗一步跨下栏杆拦住了她的路,“不准走。”
布溪抬头看他,“凭什么我不可以走,我不属于这里,我随时可以离开。”
“有什么事情等夜回来再说,現在你不可以离开这里。”房祈暗抓住布溪的手腕格外用力,眼中是不可违叛的霸道。
“除非你杀了我吧。”布溪用力甩开他的手,企图绕开他,却正好遇到归来的寒尘夜。
他似乎有些焦急开车,车到布溪前几米急刹住,下车走到布溪面前,“你要去哪。”
“好像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吧。”她看着他仍旧冷淡,但眸内已有些泪光闪动。
他没说话,轮廓如冰雕刻一般。见两人气氛似乎有些不妥,房祈暗道:“布溪,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慢慢说,不要意气用事。”
“呵。”她冷笑,又看向寒尘夜,“那好,我给你机会解释,刚才你为什么会和罂粟在一起?”
罂粟?!
房祈暗和罂序蹊不约而同地看向寒尘夜,惊愕。
他的唇瓣微微张开却不知应该说些什麽,言语卡在喉咙那又咽了下去。
“不解释是吗?还是你根本没得解释!”布溪大吼,眼泪已经忍不住掉落,抬手一巴掌扇在他脸上,“寒尘夜,我总算看清楚你了。”
她的心就如同用一千万根针扎进去一般疼痛,转身,泪水渗入土地,她一步一步都走得如此坚决。
“布溪!”房祈暗打算追上去时,寒尘夜拦住了他,看着她那熟悉又陌生的背影,“让她去吧。”
“可是夜……我知道你一定有苦衷,你这么爱布溪,为什么!”
他清晰的轮廓抹着一丝无奈,“我们进去吧。”
“聆听姐……”罂序蹊看着布溪流泪如此怜惜的样子,也十分的难过,“聆听姐……我们回艾弗兰克,回到一年前……”
她并没有说话,眉头紧锁着雕刻着一丝悲楚。
曾经的他们如此相爱,尽管分别各地却仍然挂念对话。
她爱他,就这么简单。
布溪住到了罂序蹊的家里,由始至终她仍旧一句话没有说,冷漠得就像一个高贵的人偶。
“聆听姐你睡我房间,我睡客厅。”罂序蹊看着愣在原地的布溪开口说道。看着她神不守舍的样子,不由得无奈起来。原本他以为她要求自己跟她一块回来是打算重新开始,但现在开来,似乎一切都没这么简单了。
“聆听姐……”他认真地看着布溪,“难道,寒老大,就是你的死穴吗?”
布溪目无表情地看着他。
“你的死穴这么容易找出来,难怪罂粟要缠上寒老大。”罂序蹊撇撇嘴说着站起来给布溪倒了杯水。
“你的意思是罂粟目的是想利用寒尘夜来击败我吗?”布溪开口了,她的语气中微有些愤怒。见状,罂序蹊连忙迎上前:“绝对不能让罂粟得逞,寒老大也不可以被罂粟利用!”
听着她还是垂下眼皮:“我懂他的,他不是这么容易受骗上当,如果罂粟也能骗到他,就只能说他自己对罂粟原本就有好感。”
“哎!我认识的聆听姐好像从来就没有自动认输的啊!!”罂序蹊一把把水杯磕在桌上,水从杯子里溢了出來。
布溪没有说话,心中的火原本燃起又被扑灭。
怎么了吗,为什么現在的她对自己完全没有一丝信心了……换作是以前的聆听,有谁威胁到自己,她必定夺回自己的领地。現在呢?現在他还属不属于自己她仍然未知,她凭什么夺回来?原来以前那个所向披靡的罂聆听已经在面临与阎王分离,面临与寒尘夜如此之久的牵挂,她的心已经被一点一点磨得钝了,并不是那个一碰见血的禁刺了!
“我有点累了……”布溪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晕眩,站起身来离开了客厅。
罂序蹊无奈地看着布溪离开的背影。突然耳边传来一些声响,他敏锐地发现窗外有人在偷看。
“谁!”他大吼,翻过茶几打翻了玻璃杯,跳出窗外抓住窗外的人。那人身手敏捷,反扣住罂序蹊的手一个过肩摔把他摔在地上。从身后拔出一把匕首,抬起手来正要一刀解决时,屋内甩出一块玻璃碎片把他的匕首打掉。抬头,布溪从窗口跳出一个回旋踢把他踢倒在地。
“小蹊?!”她扶起罂序蹊,罂序蹊勉强可以支撑起自己身体,又指着她身后大喊:“小心。”
布溪灵敏地躲过那人的攻击,扣住他的手一折,只看到那人痛苦的表情,又一拳打在他的腹部,再一脚踹开,不留给他还手的余地。上前去一脚踩在他的喉咙处,“说,谁派你来的。”
那人狠狠地盯着布溪,三秒后,嘴角渗出血丝,咬舌自尽了。
“聆听姐快来看。”身后的罂序蹊大喊,布溪走近他,只见他从那人包里掏出一部相机,里面的照片就是刚才在房内两人谈话时候拍的,但因为角度问题两人的肢势异常暧昧。
“大概是罂粟派来的人。”罂序蹊死死抓着相机,“太可恶了,万一这些相片流落到寒老大手中,聆听姐……”话还没说完,布溪开口了:“我不会让罂粟好过的。”
她的声音似乎还在空中盘旋,那句威胁味十足的话把她失去的信心全部找回来了。
“聆听姐你终于回来了!”罂序蹊激动地抓住聆听双臂,布溪笑,眼泪也掉了下来,抱住了他:“谢谢你小蹊。”
感性的罂序蹊被布溪这么一弄,眼泪也止不住了,两人看着对方哭泣顿时又笑了起来。从五年前答应让他跟着自己的时候她就相信自己不会信错人,他果然是自己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呜呜……我早就说聆听姐,你是没人可以威胁到的女王……呜呜。”罂序蹊哭着说道,十分可爱的样子令布溪也十分无奈。
“好啦,不哭了啦!”她没好气地拍了拍罂序蹊的手臂,看着比女人还要令人怜惜的他,眸中闪过一束光芒,突然想到一个办法。
“那些臭男人我们都不要管他们了!”布溪低哼,搂住罂序蹊的肩膀:“以后我们两兄弟一起过。”
兄弟?!
罂序蹊顿了顿,肩膀上还有她仟手的感觉,他觉得自己的身体都快燃烧掉,连忙回答:“对,对……我,我们兄弟,一,一起过!”
她满意地点头,嘴角不知觉勾起邪魅的笑容。
吃过晚饭,陪罂序蹊看了会电视,她趁罂序蹊上洗手间便逃了出去。联系到了宫峻堇、
“堇?”听到布溪的声音宫峻堇猛地回过神来。
“布溪,你去哪了!”
她垂下眼帘,又道:“你在哪?”
“你说你在哪,我去找你!”他聪颖地想要知道布溪在哪里落脚,但是布溪早已从电话全球定位得知他在学校图书馆。走到了那儿。
“你在图书馆是吗?我到了,上去找你。”还没有等他回复,布溪合上手机,一步步走了上楼。
这个时间为什么宫峻堇还在图书馆?
“堇?”图书馆一片漆黑,一个人都没有。布溪在角落发现手机亮光才找到了宫峻堇。他喝了酒,憔悴的样子。
“布溪!”他看到了自己,想要站起来,却因喝酒了走路有些踉跄,布溪上前扶住了他。
她看着他醉酒的模样,焦急道:“你干嘛要喝这么多酒啊,很伤身的!”
宫峻堇看着她没有说话,看起来时而醉酒时而清醒。
“你找我,一定不是因为我吧?”
黑暗中,布溪模糊看到了他的轮廓,卡在喉咙的话迟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