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崇焕不满他的吞吞吐吐,瞪了他一眼说道:“这可不像你的性格,有什么事尽管说?”
“大人,”程本直谨慎的道出自己的顾虑,“刘瑾这个阉贼并非那么容易对付的,再加上那个云傲……虽然这几天在知府衙门内未发现他的行踪,但他一项行事诡异、神出鬼没也是个不容易对付的人。如果他是在暗,刘瑾在明,那到时候我们就腹背受敌了。”
“他的确是个难缠的家伙。那天小树林一站我与他打了个平手但是如果再战下去谁输谁赢还不好定论。”袁崇焕摸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后坚定的说道,“不过不能让顾老先生入土为安,我的良心何安!不管怎样我们也不能让那些忠义之士身首异处,死后还遭阉贼们的羞辱。”
“大人……”程本直还想在劝,袁崇焕伸手阻止了他。“不用再说了,我意已决。明天派人去衙门再探。还有让我们的人打探一下姜文正的举动,我不能再让陈姑娘置身于危险之中,她帮了我们不少的忙,已经够了。”
程本直无奈的领命!袁崇焕这才挥挥手说道:“下去吧!”
程本直退了出去并把房门关上,袁崇焕看着窗外的弯月,皎洁的月光就好像江晓筱明亮的笑容,他的脑海中慢慢的浮现出和江晓筱相处的时光。脸上的忧愁慢慢的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温馨的笑容。那个不顾世俗,惊世骇俗的女孩终究是打哪来的?
刘瑾相当顾忌云傲的存在,听了高雄所报之后连夜提审了江晓筱。
江晓筱第二次看到了刘瑾,这个不男不女的太监。他依然身穿一袭紫色官衣,脸色有些苍白,说话喝茶时时不时的翘起了兰花指。
他看到江晓筱先是翘着兰花指品了口茶,然后拿出手帕擦了擦嘴角,最后慢条斯理的说道:“朱姑娘近来可好!”
江晓筱在被高雄带来的路上心中可是七上八下的,她知道刘瑾是个狠毒的角色,不过她还不至于惧怕他,因为她知道他想得知云傲的消息必然不会马上杀她。她怕的是另外一个人姜文正的父亲——知府大人姜人杰。刚才在牢里老鸨早已呼天抢地的把她骂了一通,从她口中她也得知姜人杰老来得此一子故对他百般溺爱、万般呵护,如果姜文正真有个三长两短的,她就算是有九条命也活不了了。就算没什么大碍恐怕自己也要脱成皮了。
走进知府的二堂只看到刘瑾一人,江晓筱一颗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但她心里也雪亮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不过眼前的这位公公说不定能助她躲过此劫。
“公公好!”江晓筱嘴甜的叫道,“不知道公公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看你那么冰雪聪明会不知道咱家想问什么?”刘瑾走到江晓筱身边冷笑道。
“我知道!可是……”江晓筱愁眉苦脸的说道,“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里啊?”
刘瑾一挑眉凶相毕露,他呵斥道:“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江晓筱在心中说道:我两种酒都不吃。但脸上讨好的说道:“我的好公公,您也看到了。我和他认识了才没几天,他那个人又冷又傲慢又看不起人,你说他会告诉我他躲在什么地方吗?”
江晓筱数落云傲的话显然很中刘瑾的意,刘瑾脸上露出了赞同的笑意,语气也缓和了一些。“不过他没有丢下你带你一同进入苏州府来看,你在他心里还是有地位的。”
“怎么可能?”江晓筱叫了起来。“他——那个木头人——”
“你也不用骗咱家了!”刘瑾坐回到椅子上,拿起茶水喝了一口。
江晓筱一看刘瑾不相信她的谎言还是实话实说了吧,反正云傲也离开了“宏泰坊”她也无需隐瞒什么了。“不错,我是他带进来的。他受伤好歹也是我救了他,我想因该是报恩吧所以他带我进了苏州府。后来我们就躲在了‘宏泰坊’,我问他为什么要躲在青楼他也不肯告诉我,再后来我就被抓到了公公你的面前,他现在在哪里我可真的不知道了!”
“那他的伤势如何?”这个话题刘瑾十分的关切,眉宇间带着一丝紧张。
江晓筱在心里分析了一下:云傲已经离开了“宏泰坊”,官府的人又找不到他,那么说出他的伤势如何对他也没什么影响但对她自己来说说不定能保下小命。“我不是很明白,但听他说余毒已经逼出了体外,不过内力只恢复了五成。”
“哼,命可真够硬的!”刘瑾的眼中突出寒光。同样是寒光他的眼光是毒辣的,云傲眼中的寒光是坦荡的。刘瑾又疑虑起来:“我的毒药如此霸道,你是怎么解的?”
“公公——”江晓筱大惊失色,她可不敢揽下这个被杀的罪责,“这毒可不是我解的,我只是负责帮他拿解药。”
“谅你也解不了,不过……”
刘瑾话还没有说完,知府气急败坏的冲了进来。他的脸色又悲即怒,看到江晓筱时的眼神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江晓筱立刻明白事情不妙了,她立刻挪到了刘瑾身旁寻求保护。
刘瑾早把她看穿了,喝了口茶说道:“咱家可护不了你!”
江晓筱在心里狠狠地骂道:过河拆桥的死太监。但面上只是尴尬的对刘瑾笑了笑说道:“真是逃不过公公的法眼啊!”她的脑中飞快的转着各种脱身之法。
姜人杰冲进来一把就揪住了江晓筱的手臂痛心疾首的大喝道:“你这个大胆刁民,竟敢断了我姜家的香火,老夫一定要将你千刀万剐,方消我心头之恨!”
云傲悄然地跟着朱由检等人回到了他们居住的客栈,在房间内刘福在伺候着朱由检洗漱更衣。
云傲敲响了他们的房门。
刘福紧张的问道:“什么人?”
云傲恭敬的回答:“卑职锦衣卫指挥使——云傲参见王爷!”
朱由检和刘福面面相视,没想到自己的行踪那么快就被暴露了。刘福在得到朱由检的首肯后赶紧替云傲打开了房门。
朱由检端坐在椅子上,一派皇家的威严。云傲正欲行礼朱由检挥了一下手说道:“出门在外,礼数一切从简。”
云傲恭敬的站立在一旁,朱由检喝了口茶问道:“白指挥使找本王意欲何为?”
云傲不卑不亢的回答:“请王爷搭救一人!”
朱由检心里一跳,难道他们所想救的是同一个人?但面上不动声色的问道:“本王人在外,只是闲人一个,恐怕帮不上你的忙。”
“只要王爷首肯什么人都能救下!”
朱由检斜睨着云傲说道:“你又怎能肯定本王会答应?”
云傲肯定的说道:“王爷肯见属下就已经答应了!”
云傲的不急不缓,不冷不热让朱由检窝火,他正要发火被刘福阻止了。要知道云傲是魏忠贤的义子,魏忠贤的势力权倾朝野无人敢与之匹敌,就连贵为信王的他在碰到有关魏忠贤的事情上也要三思而后行。
“白大人,您这是何意?”刘福插嘴问道,朱由检硬是把怒气压了下来,“您是魏千岁的义子还有什么事情是您办不了的吗?连您都办不了的事情我们王爷也就办不了了。”这话说的是多么的泄气但却是事实。
“实不相瞒。”云傲知道到了此刻只有坦诚才能促使双方的合作,观朱由检之神色他应该也在为救江晓筱而犯愁,“下官意欲搭救之人就是王爷在‘宏泰坊’所遇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