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黑暗的包裹下,四周呼啸着阵阵狂风,倒在马路上的楚承霄缓缓醒来,昏迷的时候耳边尽是古朴生涩的低语,像是情人在耳边娇笑,又仿佛是恶魔撕心裂肺的咆哮。
艰难的睁开双眼四周尽是一片火海,灼热的气浪一波一波拍打在那稚嫩的面庞上。
让人难以忍受的高温使空气阵阵扭曲,面前的一切似乎逐渐模糊起来,浑身上下传来的剧痛让楚承霄皱着眉头倒吸着冷气,迷茫的巡视着四周。
在不远处,那里似乎模糊的站着一个人影,从自己的视角完全看不清那人的长相,只能透过灼热的气浪,依稀看到宽松的黑袍,以及一根灰色的法杖。
“你是谁?”楚承霄低声唤道。
黑袍微微颤抖一下,缓缓转过身来,无视脚边灼热的烈焰,落款大方的朝着楚承霄走了过来。
看着渐渐靠近的黑袍人,楚承霄有些迷惘,一种熟悉且又陌生的感觉萦绕在自己的心头久久不能平静,一直到那人来到自己的面前才渐渐平复了些许。
只见黑袍人缓缓伸出紧握法杖白皙到没有一丝血色的稚嫩右手,这也是暴露在空气中为数不多的地方。
透过火光,可以清楚的看见那只手的中指空荡荡的不知所踪,还没来得及看的更加仔细一股灰色的气体铺天盖地的涌出,才不过片刻就遮挡了面前的一切。
下一秒,古朴苍老像是咒语的吟唱出现在自己的大脑之中。
这让脑海深处像是要爆炸一般的疼了起来,透过双眼的余光可以看见那黑袍人高举自己的法杖。
冒着令人无法忍受寒意的法杖,在热浪之中被揭开了它神秘的面纱。
可以清楚的看见,法杖的底端挂着一个不含一丝血肉的婴儿头颅,空洞的双瞳之中冒着森幽的青焰,凄厉的冷笑在自己脑海中猛然炸开,让楚承霄不得不闭上双眼,皱着眉头不住惨叫的抵御来自脑海深处的痛苦。
只不过周围杂乱的声音,在发自内心的开心娇笑当中化为虚无,周围一切声音都被自主屏蔽了一般。
艰难的睁开双眼看向周围,却发现火焰以及热浪统统消失不见,无尽的阴冷包裹着他那瘦弱的身体,而那婴儿的头颅居然自主脱离了法杖,小嘴一张就这么朝着楚承霄飞了过来。
......
......
“啊!”
猛然惊醒的楚承霄从床上爬了起来,不住喘着粗气的他慌张的在床头一阵摸索,最后打开那昏暗的白炽灯泡才微微平复了惊恐的心情。
不住喘着粗气的他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痛苦的用右手扶着额头,浑身上下被冷汗寖湿。
又是这个梦.......
楚承霄一阵苦笑,这是多少次了,好像越来越频繁了啊......
艰难的站起身来,又是踢倒了地上随意堆放的酒罐,杂乱的房间之中充斥着一股霉味。
看了一眼自己即将前行的路就这么把灯给关了,也许是不想看到那杂乱的房间或许是害怕万一开着灯又看到那黑袍人也说不定呢?
凭借着对房间的熟悉,摸着黑来到整个房间之中最整洁的洗手间中,透过唯一的镜子看着自己那张有些惨白的面庞阵阵愣神。
这个梦,自己不是第一次做了,从自己记事开始,这个梦就像围绕着自己的恶灵,每天晚上都会光顾自己的梦境,无论怎么都无法驱散,不管是求神拜佛,还是虔诚的诵读圣经,似乎一点作用都没有。
这种情况在自己十五岁以后似乎有了好转,也许是对梦境有了熟悉又或许是因为点别的什么,从每天一次,到每月一次,到最后一年一次。
“真不知道某一天你真的不见了我会不会想念你呢?”
楚承霄暗自摇头吐槽,拿着一旁的毛巾简单的擦拭了一下脸颊上的水珠,返回房间之中拿出自着自己的手机打开出租屋那有些锈蚀的铁门,就这么走了出去。
“今天似乎热的有些过分啊?”
由于开始那不好的梦境,导致楚承霄对这灼热的气浪有些许反感,走在昏暗的大街上却是得到了渴求许久的宁静。
终于,在一阵长途跋涉之后,楚承霄来到一处破旧的公园,这里已经荒废了许久,平常晚上少有人迹,可这里唯一保存完好的长椅却是楚承霄最喜欢的地方。
坐在这里四周安安静静,没有什么遮蔽,一抬头就可以看见璀璨的星河,加上周围的蝉叫虫鸣,更是可以让他心中的不安得到平复。
缓缓点上一根烟,瘫软在长椅之上,天气的原因导致夜晚的微风居然都是热的,前后不过一根烟的功夫,汗水洗礼了整个面庞。
“在热几分恐怕就可以穿个四角裤在这里蒸桑拿也说不定呢?!”
楚承霄暗自吐槽一声,把手中已经抽完的烟蒂扔在一旁已经破烂不堪的垃圾桶里。
这是自己的习惯,每次做了这个梦的时候都要来这里抽根烟安抚一下自己那有些不宁的心绪。
地处偏僻又破落不堪,也没有人愿意开发这里,倒是便宜了他成了一方私人所属。
梦境不知为何,在最近又变多了起来,从十五岁开始到自己二十一岁这六年期间,基本上一年才会有一次的。
可这三个月,天天晚上从未间断,就因为休息不好的原因,连自己的工作都丢了,甚至更是被领导劝说:“实在不行就去精神科看看吧。”
精神科......那里自己早就去过,可医生说我大脑健全,一点问题都没有,不仅如此,还有200的IQ。
也许就是因为自己大脑太发达,所以才会有这么多恐怖的幻想也说不定呢?
当然,更多的朋友则是喜欢说自己天天有事没事就YY,所以头脑才会如此发达,而没有女朋友的自己似乎更加证明了这一点。
“妈的,你到底是什么!你出来啊!实在不行给个痛快的也行啊!”
楚承霄痛苦的吼着,在深夜中显得是那么出众,只可惜除了依旧平稳静谧的蝉鸣之外却在也没有什么东西回应他。
缓缓离开荒废的公园,踏在青砖铺出来的石路,左右两边的路灯拉长的身影显得那么萧瑟,身处半夜,四下无人,还算宽阔的道路上连一辆车都没有。
霓虹闪烁的灯牌上面打着那些没有营养的广告,完全没有观看的必要。
缓缓前行,跨过两个红绿灯路口,耳机中播放着柔美的音乐,凭借着记忆一路朝着出租屋内前行。
优美的旋律让一个时辰之前的不愉渐渐忘记。
当最后一个音节沉寂之时,若有所感的楚承霄缓缓停下了脚步,睁开双眼,发现四周黑漆漆的一片,跟自己的梦境何其相似。
从小生活在这小镇的楚承霄可以十分的确信,这条街道自己也从来没有来过,四周的建筑也从来没有见到过。
接着缓缓燃起的火光,似乎把他重新带入了熟悉的梦境。
“骗人的吧?”
楚承霄自语一句,重新闭上了双眼,嘴角挂着一丝安详的笑容。
说真的,心中完全没有惊惧之感,反而有一种解脱的感觉,这似乎好像就是自己的宿命,一直折磨着自己,折磨了自己二十多年。
今天似乎就要画上一个句号。
灼热的气浪,以及拐杖杵地的声音,楚承霄已经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或者说自己应该还躺在那破旧的床铺上做梦也说不定。
熟悉的温度,熟悉的感觉,熟悉的拐杖声,熟悉的惨叫。
重新睁开双眼之时,那黑袍人已经近在咫尺,伸出那没有中指的右臂高高举起那灰白的法杖,从黑袍下传出低声的吟唱,近在咫尺的他甚至分不清这吟唱的人究竟是男人还是女人。
只听见模糊不清的声音充满了沧桑古朴之意,随着四周火焰构建出一个奇异的通道后,楚承霄双眼一黑直接失去了意识......
昏迷之前,那双紫色双瞳永远定格在脑海之中是自己看到的最后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