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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4.再见蛇

如果只是在路上遇见蛇,那就太幸福了,不过对于农村孩子来说,这就是幻想。所以,下面我讲的就是家中遇到蛇的故事。

以前,人们普遍住的是土坯瓦房,加上包产到户后都有了存粮,很容易滋生鼠虫,所以家家都藏有蛇,以致于家蛇成为常态。

甚至有些老百姓将家蛇奉为神灵,认为它们就是祖先派来守护家宅平安的,绝不可伤害半分。

虽然家蛇一般比较庞大,但大多数都是菜花蛇和乌梢蛇,并没有毒性。

老家背后有个土山坡,我住的屋子旁边就是一块菜地,而且菜地田埂几乎与窗户平齐,田埂上堆满了石块。

一个盛夏的晚上,天气异常闷热,我就打开窗子透气。

当时的瞌睡可真香啊,没几分钟就酣睡了。

夜里,我还做了一个梦,发现一个美女悄悄爬上窗头来找我哩!

半睡半醒之间,我突然听见窗台传来悉悉索索的响声,像是小动物在爬行。

我正在猜想是不是老鼠从窗台进屋了,紧接着就听见啪的一声,似乎是一团肉掉下窗台,刚巧就掉在我枕边。

我顿时心里一紧,不好!这绝不是老鼠!

我想睁开眼,可瞌睡太浓,怎么都睁不开。

等了一会,那团肉居然又开始活动了,铺床的稻草继续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

很可能是条蛇,因为它最笨!想到这里,我吓出一身冷汗,再也没有瞌睡了。

我猛地睁开眼,可四周一片漆黑,啥子都看不见!我不敢轻举妄动,只好静静忍耐着。

大人们说过,如果有蛇掉在床上,千万不能乱动,否则一不小心压着它就惨了。

也不知是条啥子蛇,但估计个头不大,因为它爬行的声音很短。

妈呀,难道是赤练蛇报仇来了?我突然明白过来,心中叫苦不迭。

果然,那条蛇开始报复了,从耳边开始往下爬,一直爬到后背处才停下来。

我知道它就在我背下,可哪里敢动啊,生怕压着它。

接下来是漫长的等待,过了一会它又开始移动了,我终于松了口气,心中不停祈祷,老天爷求求你,不要再折磨我了,赶紧让这个不速之客离开吧!

又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安静下来。我暗暗嘘了一口气,今晚终于逃过一劫。本想起床看看,可无奈瞌睡袭来,我又昏昏沉沉睡去了。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啥子都没有,难道昨晚上在做梦!可那也太真实了啊!

妈呀,真有蛇!第二天打扫卫生,发现门后竟然真的盘踞着一条小灰蛇,这才明白昨晚的不速之客就是它,原来一切都不是梦!

按照规矩,家蛇是不能杀的!但想起它昨晚那么嚣张,气就不打一处来,我拿来扫把几下把它拍昏,然后扫在撮箕里倒出去了。

如果说小家蛇有些调皮,那么大蛇就比较难缠了。

我家屋后有棵大无花果树,据说这种树最容易招蛇,所以那些年经常现家蛇。

有时候是墙上突然出现一条乌梢蛇,有时候是床脚下出现小红蛇,但都是人畜无害,唯有一条大菜花蛇例外。

老妈为了给我凑学费养了不少鸡,每天晚上我都要挖一瓢谷子去喂它们。

那天晚上我像往常一样去喂鸡,推开鸡舍门就发现母鸡在咯咯咯叫过不停。

鸡圈里有十多只鸡,挤的密密匝匝的,我倒好谷子和清水就准备离开,却发现鸡圈氛围有些诡异。

当我打开竹圈后,大大小小的鸡争先恐后跑出来,不像是找食,倒像是逃命!

其他鸡都跑出来,唯有一只老母鸡惊吓的咯咯咯叫着,却始终没有动弹。

我打开电筒仔细一看,看到一团肉噜噜东西,吓得差点扔掉电筒!

原来有一条手臂粗的菜花蛇盘踞在母鸡肚子下,死死缠住了它的双脚,而它羽翼下的十多只小鸡早已不见踪影。

我吓得扔掉瓜瓢赶忙去喊老妈,可当我拉着老妈来到鸡舍的时候,早已不见那条蛇的踪迹!

老妈知道鸡舍有条蛇,但到底有多大就不可而知了,对我的描述也是将信将疑,但自那以后,我再也不愿去喂鸡了,打死都不去,太恐怖了!

接下来的几天,老妈没有办法,只好自己去喂鸡,奇怪的是那条大蛇居然消失了。

原本以为这事过去了,没想到还有精彩重现。

几天后老爸从城里打工回来,一家人开心吃晚饭!酒菜已端上桌,老妈照例先去喂鸡,我和老爸边吃边等,但许久不见她回来。

去看看你妈,我们可都等她吃饭呢!

我刚要起身,突然就听见哎呀一声惊叫,紧接着就是铁瓢摔地的咣当声。我猛地一惊,“不好,肯定是大蛇又出来了!”

我和老爸放下碗筷就往鸡圈跑,果然看见老妈失魂落魄逃出来。

原来老妈像往常一样去喂鸡,却发现鸡圈门被堵住了,怎么也打不开,因为鸡圈门没有锁,她以为有小偷堵门,就使劲把门撞开了!

打开房内电灯,发现啥子人都没有!

老妈正在纳闷,突然听到脚下啪嗒声响,仔细查看后,才发现鸡圈门被手臂粗的一条蛇卡住了!于是赶紧逃了出来。

老爸一听勃然大怒,拿起墙脚的锄头便走,嘴里念念有词:“今晚非除掉这个畜牲不可?”

我也义愤填膺,偷鸡也就罢了,居然敢吓唬老妈,简直不可饶恕,顺手抄起一把铁锹紧紧跟在老爸身后!

果然,大蛇也不是吃素的,虽然被卡在竹门下,几经挣扎后居然开始逃脱。

当我们再次进入鸡圈时,发现它的头已经钻进一个老鼠洞,随时准备逃跑!

“老爸,蛇头钻进老鼠洞了!”

“快,快踩住它尾巴,别让它跑了!”

“踩不住!”它尾巴不停摆动,我根本站不稳!

“你退一边去,让我来!”

老爸又怎会放过它,便用锄头压着它的身子,可老爸使出全身力气居然没有压住,大蛇不停挣扎,一点一点的移动。

“老妈,快来帮忙!”老妈壮着胆上前搭手,可两个人的力量仍然压不住!大蛇在铁锄的重压下居然开始移动了,很快就剩下一尺多长的尾巴还在屋内。

“用铲子戳它!”老爸赶忙招呼我!

我当时也冒火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铁锹照着蛇尾巴狠狠插过去,只听咔嚓一声,一截带血的尾巴被齐齐斩断,还在微微颤抖!

大蛇拖着半截身子逃走了,老爸这次是彻底愤怒了,“走!到后院看看,今天定要来个除斩草除根!”

我们打着电筒追到后院,想顺着血迹搜寻,却再也没有看到它的身影。

赶走大蛇的头几天,我还担心它回来报仇,可那晚之后就彻底消失了,估计它也晓得自己错了!

这次老妈被吓得不轻,甚至还卧床休养了几天。

得知出蛇的根源,老爸很快就挖掉了无花果树,把它锯成了柴禾,并在原地栽上了一种叫狼毒的驱蛇植物,还在墙根撒上了硫磺!

说来也怪,自那以后家里再也没出过蛇,我们终于结束了担惊受怕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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