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
老城区还保留着很多比较早期的建筑,瓦房比比皆是,这里住的大多都是一些外来务工的人员,相比繁华的地区少了许多琳琅满目的商品和房子,却多了一丝淳朴和自然。
“哪栋楼?”
“西边那栋老式居民楼,6楼602。”王超拿着手机说道,他习惯把一些资料记在备忘录里,防止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先不着急上去,问问附近的人吧。”李慕言说道。
“开门,放振明。”杨伟贱贱的笑道。
黄振明幽怨的看了一眼这三个损友,倒也没有拒绝,他们四个人的分工很明确,其他人打打嘴炮也不会放在心上。
大中午的原因,街上的人并不多,好不容易他们才在一个窝棚下面找到了几个正在下棋的老人家。
“呦,大爷,下棋呢,我最近正好想学学咱们的国粹,教教我呗,来跟华子呗。”黄振明见缝插针,上面就喊大爷,还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包华子,敬了几支给他们。
不得不说这一手是相当高,管你棋艺好不好,先给你吹一波,然后给敬烟,你也不好意思拒绝不是。
“难得啊,难得啊,难得现在还有年轻人愿意学习这个,那你先在旁边看着,等会下完有啥不明白的我教你。”大爷眉开眼笑的,双手缓慢的在烟上摩擦,然后小心翼翼的放进了那洗的有些泛黄的上衣口袋里。
“好嘞,你们下,我们看着就行。”这个时候的黄振明乖巧得跟个小宝宝一样,任谁看着都觉得是个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三好青年。
棋局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就结束了。
“大爷,棋艺不错啊,有空多教教我哈。”黄振明适时的又递上去一支烟。
“马马虎虎,就是闲着无聊,身体又不太好,和几个老朋友下棋解解闷。”那个大爷笑了笑说道。
“以后只要想学都可以来这边,我们经常都在这里下棋的。”坐在对面的大爷也说道,耳朵上夹着的那支烟让他的笑容都多了几分和蔼。
人嘛,就是这么一种奇怪的生物,从陌生人到相熟也不过需要的是寥寥数语以及投其所好。
半小时的功夫,黄振明已经和这群大爷聊得相当火热了,就差去大爷家里蹭饭吃了。
两个聊得来的大爷一个姓陈一个姓戴,此刻也是和黄振明勾肩搭背,要不是年龄差距太大,李慕言都怀疑他们要拜把子,结为异性兄弟了。
不得不说,社交这一方面,李慕言是服气的,瞧瞧人家,典型的在哪都饿不死。
“陈大爷,你们老是在这里下棋不怕吗?”又套了一会近乎,在其余三人疯狂打眼色下,黄振明开始一步步切入正题了。
“为啥要怕,我们这里治安好得很,更何况大白天的,能有啥事。”陈大爷和戴大爷一脸的不解。
“不是啊,我听说咱们这里好像有个精神病,发起疯来会到处砍人的那种。”黄振明凑到两位大爷的耳边小声的说道,并表示自己怕怕的。
两位大爷思索了一会,戴大爷忽然猛地拍了一下大腿:“你说的是西四栋602的小田吧,小田是脑瓜子不太好使有点毛病,但绝对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平常还是个好孩子的。”
“啊?可我听到的不是这样的啊,这里面还有什么门道不成?”黄振明好奇的问道。
旁边正在喝奶茶的李慕言三人也伸长了耳朵认真听着,到重点了到重点了!!
“哎,其实这件事在这里也不是什么秘密,老田一家人也是我们这边的老邻居了,夫妻两勤勤恳恳的经营一家包子店,孩子也正在读书,可惜和和睦睦的三口之家就在三年前毁了。”陈大爷叹了口气道。
对于他们这种普普通通的老百姓,不指望这辈子能发大财,最大的心愿就是一家人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生活就足够了。
“三年前发生什么事情了?”黄振明好奇的问道,同时和李慕言等人打了个眼色,王超立刻心领神会的打开了录音功能。
倒不是特意要偷录大爷的什么话,只是为了方便之后从这些交流中获取更多的信息。
“就老田他儿子,读书的时候学校说是发生了杀人的事情,好像死的人还和他有不小的关系,脑子就不太清醒了,这不学校都没得上,被接回家里来照顾,可怜老田家就这么一根独苗,现在还要人照顾日常生活起居。”戴大爷唏嘘道。
“这样啊,那看起来听闻的不太可信啊,都说这里有点不太对劲。”了解的差不多了,黄振明一行人刚想告辞离开。
“不过吧,你这么一说确实是有些事情不太对。”陈大爷忽然提了这么一嘴。
本来想走的几人又回过头来。
“大爷是啥情况啊,能仔细说说不,你看说的怪吓人的。”黄振明又笑容满面的掏出那包烟来贿赂两个大爷。
“好像就是从小田那个时候开始的,这偶尔半夜的时候,附近就会响起一首很渗人的歌,听得人毛骨悚人的,好几次都有人报警了,可就是查不到这歌是谁放的,况且也不是每天都有,就偶尔一天半天会来这么一次,时间久了大家也就习惯了。”戴大爷说道。
“歌?”李慕言脑袋里灵光一闪,马上拿出手机:“大爷您听听是不是这首。”
李慕言此时放的正是嫁衣这首歌,就算是大白天,那熟悉的旋律一响起来还是相当的渗人。
“对头对头,就是这首歌,时不时的大半夜就会响起来。”戴大爷立刻点头。
“我家不是住在老田家对面吗,一开始被这歌烦的睡不着就到阳台上抽烟,还经常能看到小田一脸陶醉的在那听歌,你说这好好的人啊,怎么就遭了这种事,脑袋就不灵光了。”陈大爷也感慨道。
这次来找田震果然是个正确的选择,戴雨案件和圆桌游戏居然诡异的通过一首歌曲串联了起来。
哪怕现在还没有很直接的证据来证明两件案子之间的关系,但有所联系是百分百可以确定的,最令得李慕言深思的是,这个田震,好像不太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