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无鱼少阳把那夫妇二人带到了客栈。
不敢耽搁,赶紧就给小米服下了解药。
男人对无鱼人说道:“服了解药,还要两个时辰方能醒来。”又对着满面悲伤的女人说道:“老太婆,你再来看一眼女婿吧。”
无鱼见状,心生怜悯,对他们说道:“二位前辈,在下不知你们有什么苦衷,既然能放过小米一命,在此也先谢过。”
女人说道:“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
无鱼道:“晚辈孤陋寡闻,实在不知。我从昨晚到现在都觉得二位不是极恶之人,我们虽然不懂什么事,但二位眼里没有恶意,这还看得出来。”
男人道:“唉!正是你们这莽莽撞撞的样子救了你们。如果让我们发现你们是奸猾之人,早要了你们的命。”停了一会儿,男人说道:“也是老太婆太过悲伤,乃至鬼迷心窍出此下策,惭愧至极。”
无鱼道:“前辈如果不避讳,也愿意的话,趁现在有时间,给我们讲讲到底是怎么会回事吧。”
这二人看着眼前这几个没遮没挡的年轻人,明知自己害了他们,他们却没有仇恨,更多的竟还是怜悯,整个人都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心里觉得那样的安心踏实。
于是男人就讲起了昨晚“**”一事的来龙去脉。
原来他们确实是一对夫妻,男人名友字定峰,女人袁氏,是梨树镇钱家唯一活着的人了,是二十年前逃出梨花镇的,逃跑的原因是老婆怀孕了。二人四处流浪,居无定所,靠着钱家的家传奇术,也就是迷幻、催眠等,混迹江湖,勉强糊口。第二年,生下一个女儿。女儿今年一十九岁。因为四处漂泊,自然没有婚嫁。这两年听说仇家早已败落,举家外迁了,于是钱定峰决定回到梨树镇,不求东山再起,至少可以过个安稳的日子。没成想,就快到家的时候,女儿竟病了,挨了半个月,还是离世而去。二人悲痛欲绝,强忍悲哀,把女儿身体带回了老家,葬到了祖坟。夫妻二人也万念俱灰,只想在老宅里自己了断,一了百了。可夫人决得女儿太可怜,孤零零一个人。也是鬼迷心窍,下了狠心,想给女儿找个丈夫陪伴,于是有了昨晚的奇事。
说完是长叹了一声,无鱼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倒是少阳说道:“你们真是狠毒,竟然出这样阴狠手段。小米要是有什么不测,我拼了命也绝不会放过你们。”
钱定峰道:“少侠骂得对,我们自是无地自容。待女婿醒来,我们就离开,永不再相见。”
钱夫人这时只能是低头不语。
说话间,小米醒过来。他睁开眼,看着周围的人,真是一脸茫然,跟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少阳看着小米这样子,那是好气又好笑,说道:“小米兄,现在感觉怎么样?”
小米坐起来,说道:“就是决定头晕,没有力气,我肚子好饿。”
无鱼道:“那就好了,这就给你拿吃的来。”
小米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少阳道:“怎么回事?还怎么回事?告诉你吧,你做梦娶媳妇是真事。”说到这,看向那夫妻二人,接着对小米说道:“这就是你的老丈人,还要丈母娘。”
小米听得是一头雾水,正要问呢,钱定峰说道:“他刚醒过来,体力还虚,要好好休息。”
少阳没好气地说道:“不都是你们害的。”
无鱼说道:“少阳兄,先不说这个了。小米没事就比什么都好。”
少阳看着小米,却突然笑了。小米被笑道莫名其妙:“你笑什么呢?”
少阳笑得更开心了,说道:“我觉得你认下这门亲事,其实也挺好的。就你武功最差,当了女婿也许还可以好好学点功夫,将来也好仗剑行天涯呢。哈哈哈哈,你这岳父岳母可都是世外高人呢。哈哈哈哈。”
灵儿听了也笑了,说道:“嗯嗯嗯,这一说,我也觉得好,哈哈哈哈。”
无鱼说道:“你们怎么这样没心没肺的,还说笑起来了?”
小米道:“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说什么呢?”
于是几个人就把昨晚的事给小米讲了一遍,最后少阳的总结是这样的:“算了,小米也没有什么大碍,这事就这样过去吧。”
钱定峰惭愧说道:“你们都是率真之人啊,朝气蓬勃的样子真让人羡慕。”
又对小米说道:“不管你认不认,只要你愿意,我都愿意把我钱家绝技传授于你。”
小米听了大声叫了起来:“不愿意,不愿意,我不学这些邪门歪道。”
钱定峰也不怒,说道:“钱家的内功心法也是一绝,你若学了,对你武功的长进也是事半功倍的。”
小米还是摇头:“不学,不学,我才不想学什么功夫呢,我也不想当什么大侠。”
无鱼说道:“前辈,小米志不在此,就不必勉强了。”
钱定峰只好说道:“也罢,也罢。也不知该说什么了,我们就此告辞。”
说罢,扶起夫人就要离开。
无鱼说道:“二位前辈留步,在下有句话说。”
钱定峰停下来,道:“公子请说。”
无鱼道:“还望二位前辈节哀顺变,我们有此一遇也是缘分,还期待有日再会,听听前辈给我们讲讲江湖故事,英雄传奇呢。”
钱定峰看着无鱼,说道:“公子好意,在下领了。我夫妻二人也感谢各位的宽容大度。看着你们的样子,我真想重新活一回,请公子放心吧。”
无鱼放心了,因为从他们的眼睛里已经能看到对生命的向往了。
钱家夫妇走了,无鱼他们也踏踏实实地睡了一晚。第二天快到中午了,几人才懒懒散散地起床。
先吃了饭,又到镇上高价买了一辆车。
各种准备工作也做足了,天也就不早了。看来今天是走不了的了,于是决定再住一晚,小米也可以恢复得更好一些。
灵儿说离晚饭还早,提议到镇上转转。少阳觉得思思、珠珠二人一整天都没出过客栈,也应该出来走一走才好。
谁知道,这一走,又走出了祸端。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且说这六个人,在梨树镇显得有些萧条的街道上走着,青春靓丽,于周围环境是格格不入,自然是非常引人注目。他们走过一个小酒馆的时候,在小酒馆里引起一阵轰动、赞叹,其中一个汉子,更是看着三位美丽的少女,口水都流出来。
发现这些盯人的目光,灵儿只顾大摇大摆,思思却早已羞涩难当。
要不是三个女孩的旁边还有三个神采奕奕的年轻人,酒馆里的这些人怕是要放肆得多了。
这时一个四五岁大的小男孩,抱着一个玉米棒子从无鱼他们身后远远地向他们追了过来。
他跑到了思思的身边,喘着气对着思思说道:“姐姐,我喜欢你,这个送给你。”
说完,就打玉米递给思思,这一下把思思羞得不知怎么才好。
灵儿笑道:“嘿,小小年纪就知道追女孩了,怎么得了啊?”
这小孩说道:“我就是喜欢这个姐姐,我不说她就不会知道我喜欢她了。”
灵儿道:“知道了又怎样?”
小孩说道:“知道了她就会高兴啊,我也高兴。”
说完,不再理灵儿,又对思思递过玉米,说道:“这玉米可甜了,我刚掰下来的。”
思思只好接下玉米,还热着呢,说道:“谢谢小弟弟的玉米,一定很甜。”
小孩说道:“那当然。”
说完,看了思思一眼,转身蹦蹦跳跳地跑了。
思思看着远去的小孩,呆呆地似若有所思。
少阳说道:“这小子倒是勇敢得很啊。”
无鱼道:“孩童无忌,这才是真的率真。”
酒馆里也传出一阵哄笑。
看来,此地不宜久留。
思思害羞地把玉米塞给少阳,拉着珠珠快步向前走去。少阳接着玉米,心里也是高兴,却又不敢追上前去,只能楞楞地站在原地。
回到客栈已到晚饭时间,吃过饭后,思思和珠珠就回了自己的房间,少阳也陪小米去休息。
客栈院子里只剩下无鱼和灵儿两人。
无鱼看着戚家小姐房间,灯光把思思的身影映照在窗纸上。
灵儿看到发呆的无鱼,酸酸地说道:“你也喜欢这个小美人吧?那赶快去煮玉米去啊。”
无鱼听到灵儿说话,回过神来,说道:“要是没有那么多的牵绊,我会帮着他们私奔。”
灵儿道:“私奔,谁要私奔?”
无鱼道:“少阳和戚小姐啊,唉!”
灵儿道:“不许瞎说,她是我家的人,谁也不许打主意。”
无鱼苦笑了一下。
两人好一会儿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月光照着院子里的桂花树,斑驳的光影映在脚下。灵儿抬起头,就看到一轮满月挂在天上,很亮很亮。月亮的旁边有几朵云,在月光的照映下,显出七彩的光晕。
灵儿轻轻说道:“今晚的月色真美。嫦娥一定很寂寞。”
无鱼看着身边的灵儿,说道:“嫦娥有吴刚呢。现在他们也许是点了好多好的的灯,正在喝桂花酒呢。”
灵儿说道:“你说得真美,嗯,一定是这样的。”
停了一会儿,灵儿说道:“我好喜欢你那天踏青时朗诵的词,能再朗诵一遍给我听吗?”
无鱼看着灵儿,深情朗诵起来:
“春去也,城楼更巍峨。
洲前鹦鹉戏芳草,槛外残花卧碧波。
帘卷白云多。
春去也,无谓稀与疏。
一滕梢红一藤墨,天光云影四壁无。
身似水云孤。
春去也,花影在萧蔷。
离人自是无归梦,江山江水映依然。
逝流做雁行。”
灵儿闭上眼睛,如醉如痴。这淡淡的忧伤感染着两颗年轻的心。
灵儿突然说道:“我们私奔吧!”
无鱼听了一愣,转而笑了:“私奔?我们为什么要私奔。只要灵儿愿意,我八抬大轿来取你。”
灵儿听了,说道:“真的吗?”
无鱼道:“真得不能在真了。你愿意吗?”
灵儿低头说道:“我愿意。”
无鱼看着灵儿,紧紧地把她抱在了怀里。
谁也舍不得松开,真希望永远就这样抱在一起。
好一会儿后,无鱼似乎想到了什么,轻轻地放开灵儿,说道:“今天在大街上,酒馆里有几个人感觉似乎不怀好意,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
灵儿道:“没有啊,就是些无聊的臭男人。”
无鱼道:“出门在外,多加小心。”
灵儿道:“嗯,那怎么小心呢?”
无鱼道:“你到戚小姐房里,和她一张床,你们集中在一起,我们好保护。我和少阳轮流值夜。”
灵儿道:“我不用保护,我想和你一起值守。”
无鱼道:“灵儿听话,你就好好睡觉,明天还要赶路呢。”
灵儿听话地说道:“好吧。”
无鱼点点头,道:“去吧,我也要去和少阳交代一下。”
已过午夜,什么也没有发生。少阳也睡了一觉了,于是起身去换无鱼休息。
无鱼走后,少阳就在思思他们屋外的长凳上坐下,想起白天思思那娇羞的模样,禁不住笑了。他甚至希望这趟旅程永远都不要结束。想到这,又不免有些烦恼。就这样,一会儿自笑,一会儿自愁,不知不觉天就快亮了。
少阳也有点放困了。
就在这时,他似乎听到房顶上有什么动静,感觉屏住气,细细一听,房上果然有人。
少阳不敢大意,只见他轻轻地拔出刀来,用力一跳,双手抓住屋檐横梁,再一个翻身就站在了屋顶上。
屋顶上两个黑影似乎在忙活着什么,居然没发现有人上来。
少阳大叫一声:“嘿,大胆毛贼,在这做什么勾当?”
那两人被突如其来的这一声吼吓坏了。其中一人想起身逃跑,不料脚下一滑,竟从屋顶摔了下去,“啪”一声拍在了地上。另一个人却似乎一点也不怕,对少阳说道:“小子,别多管闲事。”
少阳冷笑道:“我可不是管闲事的。”
那人道:“你想干什么?”
少阳道:“我想看看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再决定是否要你们的小命。”
那人听罢,居然抽出一把明晃晃的短刀,对着少阳一亮,说道:“还不快滚,别坏了小爷我的好事。”
少阳听了,冷冷说道:“你的同伙怕是都摔死了,你居然还有心想什么好事,真是禽兽。”
那人听了,向前一猫身,就冲着少阳一道刺了过来。
少阳用刀一挡,二人在屋顶就打斗起来。
不过只四五回合,那人就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对手,毫不犹豫,抽身就跑。
少阳追了几步就停住了,他知道现在可不是追的时候。
这时,无鱼和小米都已过来,少阳跳下屋顶,对二人说道:“跑了一个,地上躺着一个,自己摔的。”
无鱼道:“先看看戚姑娘她们可吓到。”说罢就去叫门。
门开了,灵儿出来问道:“出什么事了?”
无鱼道:“还真来了歹人,不过现在跑了。你们都没事吧?”
灵儿道:“没事,我们好好的呢。”
无鱼道:“那就好,你们还是再去休息会儿。”
说完对少阳、小米说道:“你们在这守着,我去处理下面的事。”
说完就下得楼来,趟在地上人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烂在地上抽搐,一句话,死定了。
无鱼把店家叫了来,店家看到地上的人,正要大叫,无鱼一把捂住他的嘴,说道:“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吗?”
店家感觉闭上了嘴:“这是怎么回事?”
无鱼道:“你看不出来吗?从房顶上摔下来了。我听见声音出来看,这人已经不行了。赶紧就来叫你。”
店家战战兢兢说道:“这可怎么办啊?”
无鱼道:“应该就是个小毛贼,你看看是否认识,是否是镇上的人?”
店家探头看了看,人已经咽了气了。回头对无鱼说道:“不认识,一定不是镇上的人。”
无鱼道:“这样最好。”
店家说道:“公子有何指教?”
无鱼道:“执教不敢当,在下还真没有什么经验,要么报官,要么。。。。”
店家急道:“还有何法?公子就请直说。”
无鱼道:“既然不是镇上的人,谁知道哪里来的小毛贼,干脆叫店里可靠的人来拉出去找地方埋了,就没有发生过这事。不知觉得如何?”
店家想了一想,道:“公子所言极是,所言极是,就这么办。”
说完就叫了两个人了,一个是自己的二弟,一个是妻子的弟弟,无鱼也觉得这两人应该可靠了,于是对店家说道:“既然老板在忙着店里的事,在下就不打扰了,今晚的月亮很美,适合睡觉。”
店家道:“是,是,是,要准备早饭了呢,月亮很美,公子去休息吧。”
第二天,大家吃过早饭,无鱼到柜台结了店钱,准备出发了。
客栈里一切如往常一样。店家和小儿在忙着招呼客人,两的老人在院里扫除,除了有一小片地方好像被用铲子铲过一下外,没有一点点变化,两人边扫地边说笑,很是开心。
真希望他们一路顺风,但可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