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荒军又故技重施了几次,但宇文远的哨兵远远的看到边荒军只出动了少数人马,根本不为所动,一点也没有击鼓集合军队迎战的意思。
远在边荒城城墙之上吃着火锅的城主看到这一幕,站起身对着众千人长道:“敌方懈怠,全军集合,准备出击。”蒋副将忙拦住城主,如此这般安排了一番。
宇文军的哨兵小甲今天很郁闷。曾几何时,自己天生超强的视力被同伴们所羡慕,不用上阵杀敌,作为侦察兵远远的看着对面的动静就可以了。然而今天,自己却被边荒城那一群乌合之众给戏耍了,不是一次,而是数次三番地戏弄,这种感觉,任你再好的脾气,也要火冒三丈了。尤其是看着对面城楼上,那群人不停地从沙狼尸体上割下一块块新鲜的沙狼肉,丢进火锅里涮着吃,而自己却没有吃午饭,啃着手里冷冰冰的干粮,如同嚼蜡。
小甲恶狠狠地咬了一口干粮,幻想着冲破敌方的城门,把他们储存的沙狼肉全部没收,美美的吃一顿全狼宴。这时,对面边荒城突然鼓声大作,大开主城门,一队队边荒军又耀武扬威地冲了出来。小甲本没当回事,以为对方还是来骚扰的,低头继续啃着干粮。再抬头时,对方黑压压的一片人马如黑云般齐齐压了过来。
对面这次少说出动了数千的人马,小甲来不及细数,慌忙吹起了示警的号角。宇文军中又一阵人仰马翻,队伍尚未集结完毕,外围已被边荒军的骑兵快马冲散,这支边荒军一阵冲杀后,并不恋战,朝着边荒城城门的方向奔了过去。
听着下人汇报此次被二千余人边荒军突袭冲杀,死伤数百人,宇文远黑着脸看着身旁的军师。
那军师淡定道:“边荒城军师用兵虚虚实实,是欺负我军中没有能人吗?”接着道:“将军莫慌,一切尽在我掌握之中。”
这支突袭宇文远军队的骑兵,正是蒋副将的安排。在用少数兵力骚扰了宇文军数次之后,对手已放松警惕,再出动大队人马,趁其不备,一举冲阵,果然立下一功。
这支骑兵足足两千人,在一位边荒城副将和两位新任千人长的带领下,人人脸上洋溢着战胜后的喜悦。快奔至城门口时,一阵乱箭射来,众将士猝不及防,不少人中箭摔下马去,乱箭过后,两边突然杀来两队宇文军的人马,这位边荒城副将慌中却不乱,喝止了欲退的众将士,原地展开反击。
宇文远身边的军师看着城门口的一幕笑了笑,对宇文远道:“将军,果然不出我所料,估计这一队军马就是边荒城的主力了,且看我如何击败他们。”原来这两队人马共六千余人是宇文远的军师偷偷安置下来的,提前埋伏在边荒城门两侧,敌军出动时并不理会,待边荒军退兵时沿路截杀。
宇文远欣赏地点了点头:“做得不错,这次得胜,军师当立首功。”
两千边荒军在那位副将的带领下,稳扎稳打,愈战愈勇,有好多人都是身上挂着伤,但还是忍痛继续杀敌。奈何宇文军兵马数倍于已方,渐渐的显出了颓败之势,这位副将怒吼一声,待要带领手下众人合力冲出包围圈,这时,包围已方的宇文军后方突然乱了起来。
只见方直与刘猛各带千人,在宇文军的后方冲杀起来,方直如同战神下凡一般,枪出如龙,每一枪送出,必有一个宇文军的士兵倒地不起,一时间宇文远的士兵无人敢靠近方直。宇文军越杀越心惊,本来围杀人家的,反过来却被人家包了粽子,前后夹击,腹背受敌。
宇文远和军师远远的看到战场上风向已变,此时又已是黄昏,心知此计已不可施,忙下令鸣金退兵,大军前去接应。
看到宇文远收兵,边荒军也不贪功,又冲杀一阵,收兵回城。
待得宇文远重整军队,心头像被刀子剜去一块肉般,钻心地疼。刚刚被边荒军前后围杀,战亡一千多人,加上之前损失的数百人,宇文远一阵憋屈,还没正式攻城,已方已折损近两千人,自己带兵这么多年,还从未经历过如此大的挫折,而且对手也不跟自己兵对兵,将对将的公平较量,全是些阴谋诡招。
宇文远狠狠地瞪了军师一眼,道:“今天暂且作罢,且待明日,我攻破边荒城之时,必屠戮全城,以报今日辱我之仇!”甩了甩手,回营帐生闷气去了。
是夜,月黑风高。远远看去,边荒城内漆黑一片,静悄悄的,累了一天的边荒军,似乎都休息去了。子时,一个个模糊的人影在边荒军演武场静悄悄地快速集结。丑时一到,八千边荒军在各自千人长的带领下,马摘铃,人衔枚,摸向了宇文军大营的四方。
宇文军大营方向四周围着无数的篝火,在火光照耀下,宇文军大营如同白昼一般闪亮。丑时是人最容易犯困的时候,宇文军的将士,经过白天的折腾,全都累得不成人样,早早进入梦乡。而大营四周的哨兵,也站不直身子,个个摇摇晃晃,昏昏欲睡,就连被敌人潜入到身旁都不知,然后在半睡半醒中,彻底一睡不醒了。
方直和刘猛各领百十号精锐边荒军,悄悄解决了宇文军的所有外围哨兵,没有引起宇文军的注意。刘猛一声口哨,后方立马上来近千边荒军,每人手里都提着一大桶的火油。在淬体境力量的加持下,用力的抛向宇文军大营的各个帐篷上。
“砰砰砰”的声音络绎不绝地敲打在帐篷上,直接将睡梦中的宇文远惊醒,正待呼唤下人问明情况,无数顶端沾了火油的箭点燃后像雨点一般又落在头顶,宇文远来不及披甲,随手提起长戟奔出营帐。
被泼了火油的帐篷一点即燃,边荒夜晚独有的狂风又开始肆虐,火借风势,越烧越烈,本来刺骨的寒风吹在人脸上,却有着令人窒息的热气。
宇文远麾下士兵被浓烟熏醒,纷纷走出营帐察看究竟,一个个身不披甲,手无寸铁,却迎上早在帐篷外守候的边荒军将士。方直和刘猛一马当先,一个使刀,一个用枪,无数宇文军就这样迷迷糊糊的化作冤魂,而他们带领的两千边荒军也甚是凶猛,摧枯拉朽般收割着宇文军的人头。
宇文远看到白天叫阵自己的少年,正在无情的屠戮自己这些发蒙的手下军士,怒从心生,气运双腿,手提长戟,冲向方直,人还未到,方直已经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如大山般重重压在自己身上,快要喘不过气来。方直慌忙向后急退,宇文远随手斩飞周围射向自己的火箭,又砍了几个试图拦着自己的边荒兵,再抬眼时,方直已经远远的避开了自己,再欲往前冲时,三个边荒军高级将领模样的人拦下了宇文远,宇文远急于摆脱这三人去追杀方直,然而交手后才发现,这三人都是炼气境中阶左右的修为,一对一的话,都不是自己的对手,但此刻这三人联手围攻自己,一时之间,宇文远竟不得脱身。
宇文远耳边到处都是自己麾下士兵慌乱迎敌的声音,以及倒地前的惨叫声,越战心越慌乱,暗自思忖道:“看来今日败局已定,自己先脱身再图后策。”宇文远仰天长吼一声,体内气分三股化作长刀,分别撞向围攻自己的三人,这三人并不强接,各自使出手段避开了宇文远的气刀。宇文远则趁此时机,冲出三人的包围圈,向着边荒军较少的地方强行突围出去。路过的边荒军纷纷出手拦截,却都被宇文远击杀。看到这情况,边荒军一位副将忙下令放宇文远离开,不得强行出手,以免退敌不成反伤己。
宇文远冲出边荒军包围圈后,看了看身边跟着自己突围出来的一百多人,欲哭无泪,他实在想不明白,一个小小的边荒城,最多几千守军,为何能让自己如此狼狈!靠如今这些人想攻下边荒城自是痴人说梦,无奈,只得领着一百多残兵败将,去往附近北玄王境内的城市。正行间,后方追来一大队人马,宇文远惊吓之下,正欲提戟迎战,等那队人到得近前,才发现原来是乱战中走散的已方人马。汇合到一处后,清点了一下,还有八九百人马,宇文远心下稍安,重整兵马,继续上路赶往附近城市。
走到一个峡谷的时候,宇文远站在峡谷中间停了下来,抬头看看两边小山团团包围着的谷中小路,宇文远哈哈大笑。众人不解,问将军何故大笑。宇文远叹道:“如果我是边荒城城主,必在此处设下一支伏兵,我们这些人,定然插翅难逃。边荒城城主用兵,除了诡计,不过如此。”
笑声未落,两旁的小山上人头攒动,接着落下无数石头,滚石带着千钧之势,砸在宇文军部将的身上,宇文远忙挥动长戟格挡。奈何山上落石太多,宇文远只护得身前,而他手下的士兵,纷纷被落石砸得人仰马翻,倒地不起。
宇文远拍马欲退,刚退到谷口,后方数千边荒军在几位副将的带领下逼了过来。而他的前方,缓缓驶过来两骑。
其中一位中年人笑着对身边摇着羽扇的人道:“蒋师用兵,果然算无遗策,神乎其神!”摇着羽扇那人微笑不语。这中年人又对着宇文远道:“鄙人边荒城城主,宇文远,是战是降,你自己选择。”
宇文远狂笑道:“用些阴谋诡计制胜,算甚英雄,我今日之败,以后必十倍奉还。”
边荒城城主悠悠道:“恐怕你没有以后了。。。。。。”
“哦,我堂堂炼气境高阶修为,你边荒城中,有何人能敌?我今日虽败,但凭你区区几千淬体境人马,却还不一定能留下我。”
边荒城城主一抬手,“你太小看我边荒军了,我倒要领教一下你的高招。”
说话间,边荒城城主两手缓缓向外推出,一道肉眼不可见的气针飞速射向宇文远,宇文远迅速在身前凝起一张厚实的气盾,又抬起长戟,格在胸前。哪知,看似不起眼的气针,却直直地刺破气盾,速度分毫不减的继续射向宇文远,宇文远挥舞起手中长戟拦截,万年玄铁打造的长戟碰到气针的一刹那却如同豆腐一般,碎成数片,掉落地上。
宇文远不敢置信的望着胸前针眼大小的伤口瞬间扩散至全身,倒地之前,问道:“你究竟是何修为?”
边荒城城主淡淡道:“炼气境大圆满!”宇文远绝望地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