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追杀你吗？”柳珝整理了一下急救包，再次分出了一瓶注射剂，同时询问小叶荧。
“没有，”小叶荧摇了摇头：“但是他们都认识我。”
“我还以为你不会回答。”
“目前我们能依靠的只有你，而且……”
“如果我对你们有敌意就直接动手了对吧？”柳珝熟练地接上话头：“或许我有更多的图谋呢？”
“……”小叶荧沉默了一下，有些不明白柳珝的话。
“你是要去地下城的吧，或许我的目的是那里呢？”
“真的是那里吗？”小叶荧反问。
“不是。”柳珝否认：“但总是要提防一下的。”
“我讨厌去猜别人的心思。”小叶荧摇了摇头：“我更相信自己的直觉。”
“这样吗？”柳珝将目光投向了旁边躺着的那位，她的年纪和小叶荧差不多大：“这位也是这样来的。”
“她是我朋友。”
“那你的朋友和你的身份差距有些大。”对比着两者的装束，柳珝调侃道。
小叶荧沉默了一下，随后抬头：
“在飞行器失事之后，她救了降落在地上的我，伤也是那时候……我身上的药品不多，所以才去偷你的。”
“说清楚，伤在肩上的位置，枪击所致。”柳珝感慨着小丫头实在是不会说谎，索性直接揭穿：“还有，我傍晚到的这里，你凌晨来摸的东西，难不成你还可以预测一下？”
小叶荧立刻动摇了。
“所以，以普遍理性而言，你骗了我，那么我把你们丢在这里也不过分吧？”
小叶荧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
“但是我是一个好人。”柳珝自己给自己发了一张好人卡：“所以就当我相信了你的话，然后好心来帮你们。”
说完，柳珝走到伤者跟前，摸了摸后者的额头。
“感觉温度低了一点，她叫什么名字？”
“时雨。”
叶荧说完，某个条件被触发，于是柳珝的视野再一次扭曲了。
“告知：场景改变，时间人历某年八月三日二十点，地点不变，智能终端记录：仍在昏迷之中的时雨烧退了，你在和小叶荧商量之后离开地铁，前往地下城。”
柳珝现在已经很适应场景变化的感觉和幽的提示了，这有一种她在玩游戏的感觉。
“接下来我们要摸黑前进了，你的夜视仪呢？”
小叶荧的夜视仪在之前的强光照射下完蛋了，但是作为身上为数不多的求生设备，她还是放在了身边。
“你这个夜视仪没有强光保护，其中的像增强管坏了，我这里刚好有个备用的……”柳珝顿了顿，从背包里面掏出了一个望远镜装的东西：“夜视仪。”
她又不是哆啦a梦，怎么可能随随便便拿出来一个备用的像增强管来换上，只是身上的配装似乎有考虑到头盔损坏的情况，所以背包里多备了一个不同样式的夜视仪。
“能背得动吗？”看着接过夜视仪，随后去背时雨的叶荧，柳珝问了一句。
“否则我们是怎么逃出生天的。”
所以，至少飞行器失事的那一段是真的。
柳珝无意去询问更多的东西——这并不是她的想法，更多的是一种“设定”，或者说一种“游戏规则”。
“告知，这更偏向于一种角色扮演，您的行为被限制在一个大体的框架中，只在这个框架内您拥有一定的自由——我可以帮助您跳出这个框架，但这会造成程序上的崩溃。”
“有人想要讲故事给我，那就应该好好听下去。”柳珝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气动步枪，继承了仙人记忆的她自然不会不知道这玩意怎么用。
“但她老人家为什么会去学习用枪呢？”柳珝有些猜测，但是并不能去找幽去确定，也就索性不去想这些事情。
“准备好了吗？”
回头，柳珝看向了小叶荧。
后者已经用一根绳子将时雨和自己固定好，再次确认没有拉下东西后，小叶荧点了点头。
“我们出发。”
无人机放飞，将周遭的信息发送到终端上去。
不用幽去查找，终端上已经给出了柳珝需要的信息。
此刻，她们距离地下城还有五百公里。
“得去搞一辆交通工具啊，不过在神灵的那种攻击下，这种东西真的有幸存的吗？”
“告知，一公里外正好有一只反叛军的装甲车队。”
“……”柳珝沉默了一下：“幽，全图视野挂关了吧，没意思的。”
“无人机的雷达探测范围有三公里，如果您看终端也能找到，我只不过是精简了您的分析时间。”
“这句话的是在夸奖你啊……”
但是能理解出来最基本的意思，对比一些人工智障已经很强了。如果让地球上的一些ai去听，说不定能回你一句：“很抱歉，没有全图视野挂这个功能，试着说一些其他的吧。”
“已记录在语言环境库中。”幽倒是很认真，将这一句话记录了下来。
柳珝对此没有发表任何反对意见，或者说，这些对话一点一滴积累起来，或许能够成为幽觉醒的契机。
……
现实中，负责人看着柳珝熟练地配合天空中的无人机团灭了一票叛军，抢了一辆完好的装甲车潇洒离开。
窥一斑而知全豹，在优秀的算法下，负责人已经将柳珝的能力值计算的七七八八了，或许在平常他会继续测试下去，但是现在，他只想快点结束这一切。
不过显然叶荧不这样想，即便现在放的是她的黑历史。上面“那位”显然也不这样想，即便之后的剧情走向只能被上了顶级权限放在中央计算机里。
负责人的目光看向叶荧，此时轮椅的扶手已经被拉起，柳珝正枕在叶荧的腿上，而后者只是淡淡地看着“睡着”的人儿，没有半丝被公开处刑的羞涩。
这一幕显然是恋爱漫画之中的王道剧情膝枕，可惜某个没有女人缘的单身狗并没有意识到。
虽然叶荧也没有这个概念就是了。
负责人叹了口气，心中再无半丝希冀，经历了一二次人神战争的他能够经历几次政权交替走到了现在的地位，靠的自然不只是单纯的学术之能。
抬头看着屏幕一边操纵无人机进行侦察掩护，一边开车在路上飞驰的柳珝，负责人冒出了一个想法。
一个每当他站在大陆历史转折点时，都会冒出的想法。
或许，要变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