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荧盯着医院中央大厅的立体地图，目光森然。
一个保安头盔里面汗涔涔的，他鼓起勇气，来到了叶荧的旁边：
“馆长大人，监控已经调出来了……您要不要看看？”
叶荧目光移动，轻轻点头，气势也终于收住。
保安的手总算是不用抖了，他臂部义肢上弹出一个小显示屏，点了两下后，叶荧面前的立体地图闪烁了两下，变成了监视器的视角。
画面中，柳珝正在闭目养神，四五秒后，监控画面黑了一下，病床上已经是空无一人的状态。下方的时间轴显示，监控画面消失了大概三四分钟。
“对方的黑客手法很高明，监视器并没有报警。”监控画面的同样也是保安的压力的来源之一，毕竟这个病人是叶荧叮嘱过一定要看好的。
谁曾想半个小时不到人就没了……
“往前倒。”
保安应言将画面调到了监视器中柳珝消失的前一分钟左右。
柳珝依旧在闭目养神。
然而叶荧却看得很认真。
“感谢你的配合，这是我的失误。”放完，叶荧点了点头，她没有责怪医院安保科：“这件事到此结束。”
“结束……了吗？”保安有些懵，他曾在反抗军中服役过一段时间，对叶荧秉性的了解很是清楚。
相比叶荧甩黑锅，这样轻描淡写地揭过同样是他不敢相信的。
否则他额头上的汗会少很多。
“结束了。”叶荧点了点头：“智伯，去外边。”
智伯的眼睛亮了亮，推着叶荧离开。
顺带一提，为了不影响医院的安静，智伯的脚上套了橡胶套。
——几个医生从角落里面出来，到保安的身边询问着什么，同时医院大厅也开始了人员的流动。
但似乎还是造成了一些困扰。
……
银白城脆弱的体系体现在冗余方面，既面面俱到但却不能承受过于剧烈的动荡，银白城的医疗体系也是如此。
作为银白城唯一的医院，虽然在义肢时代不用承受过多的人流量，但一旦出现问题便会造成医疗体系基础的崩溃。
也难怪叶荧只是交代了医院安保科看好柳珝便离开了——银白城综合医院同中心反应炉的防护级别是一致的。
高防护级别能在各细节处展现出来，例如医院基础的空气滤化技术，同一般医院的集中过滤不同，银白城综合医院是单独病房过滤，这样虽然空气管路系统要做的过于繁杂，但也在最大程度上阻止了传染病通过空气流通。
叶荧现在就在过滤房外，这里有上万个一人多高的滤罐堆叠在一起。而每天早上，便有专人进行滤芯的检查和更换。
录像裁剪前的部分，柳珝的暗号所表达的地方就是这里……
通过立体电梯，叶荧找到柳珝病房的滤罐，拉开，她很清楚，这次的打开记录回存入监视器的日志中，包括打开人的身份。
在助力器的牵引下，滤罐侧面被拉开，露出了其中的滤芯。
同时，一个少女跌进了她的怀里。
是晕倒的柳珝。
“找到你了。”叶荧看着柳珝病号服上渗出的大片血渍，皱了皱眉头。
送医院……这个念头刚出现就被叶荧打消了。
事实证明银白城综合医院的安保并不适合继续收容柳珝，哪怕是短暂的治疗，也会再次暴露她。
但必须要为柳珝处理伤口。
叶荧掀开柳珝的衣服，确认了昏迷原因是因为肋部伤口缝合线崩开导致的失血。
——仅仅是这种程度的话，没有必要再次让柳珝暴露在“某些人”的视野中。
“智伯，叫车，回家。”
银白城里，叶荧知道的能进行缝合的地方还有一处。
她的家。
……
柳珝感觉自己在一滩淤泥里面越陷越深，斜地里还长出了一根荆棘，缠绕到了她的腹部。
在前几根刺扎入了时候，柳珝挣扎了两下，终于，她睁开了双眼。
“这次是陌生的天花板啊。”
柳珝不由地感叹道，然后一张脸就映入她的视野。
“你又救了我吗？”
“那些点横密码我不知道你还能打给谁看。”叶荧见柳珝盯着自己手里的东西，解释道：“这个是外伤缝合器，老古董了。”
对于义肢时代，确实是老古董了。
“你心情似乎好了一点。”
“因为没有监视器。”叶荧顺手将一个枕头塞在柳珝脑袋下面：“你还要再休息一下吗？”
“不用了。”
“我只有一个问题。”叶荧单刀直入：“你要干什么？”
“我要，”柳珝的回答也没有丝毫迟疑：“杀掉所有神灵。”
叶荧表情没有变，只是眸子变得森然了起来。
柳珝盯着叶荧漆黑的眸子。
片刻后，叶荧闭上了眼睛。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给你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的话，”柳珝实话实说：“为了我的妹妹。”
“她叫柳茗吗？”
柳珝的表情认真了“亿点”。
叶荧看着柳珝再度渗血的腹部，皱了皱眉头。
“不要激动，名字是你昏迷的时候自己念叨的。”
……
某主角灵堂
哀乐震天响，前来悼念的人身着一身黑色，配着白花花的灵堂更加使气氛肃穆。
也不知道柳珝看到心里是啥滋味。
唐楚在那里衣衫不整，红着的眼让他的女友小夏有些担忧。
“你别这样……”
昨天晚上，唐楚一个人在路边摊喝酒喝到半夜，还是人老板打电话叫小夏过去把人给领走的。
“夏儿你不懂，我最好的兄弟走了，我难受啊……”唐楚扭动了下身子：“那鳖孙子前一天还吆喝我去给她妹装游戏仓，老子把游戏仓装好了，那二缺没了。”
唐楚的声音很大，惹得周围人都频频侧目，认识唐楚的人报以同情的眼光，而更多的人则是微微皱了皱眉头。
灵堂喧闹，未免有些失礼。
小夏则是对着周围点头致歉，唐楚的真性情是吸引他的由头，现在倒成苦头了。
不过，小夏还真想不出来唐楚面对此事的另一种姿态了。
唐楚和柳珝是铁哥们，铁到唐楚没有向小夏告白的时候，周围人一度以为他俩是gay，甚至小夏和唐楚正式交往之后，还有人过来悄咪咪问小夏是不是当了那俩人的挡箭牌。
对此小夏只能表示呵呵。
老娘攻略下来的男人，能不清楚是直的还是弯的吗？这cp谣言不散播出去，竞争对手得翻几番。
恋爱脑这玩意，困扰着直男的同时，也困住了女孩本人。
但小夏现在可没感叹的功夫，她安慰着唐楚，一点一点地顺着唐楚炸起来的毛。
到底是女朋友，小夏的努力卓有成效。
而就在这个时候，旁边发生了一阵骚动，眼睛略微清明的唐楚目光投过去，眼睛瞬间就红了。
小夏看着重新真炸毛的唐楚，眼睛差一点也红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