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琛瞥了他一眼，就看到他头上那碎屑，可以很确定他昨晚又去了酒吧，也不是不让他去，只是不在职场上摸打滚爬，他很难长大。
自己也不可能一直在帮衬他。
“以后少去点酒吧，多关心点公司的事。”
余琛说完，叹了口气，这公司明明是方成玉以后的事业，怎么变成了他在操心。
这话也是在很大程度上，对方成玉松了口。
只要不乱来，至少还是可以的。
“这不有你吗？”
方成玉眯着眼，已经有些半睡半醒，迷迷糊糊中说了这句话。
气得余琛差点把他直接丢出去。
好在闻到那一身酒味，余琛根本连碰都不想碰他一下。
余琛拿起桌上文件，喝了一口水，出了门，一推开门，谭晓丽在门口站着。
见余琛出来，紧绷的神经也有些舒展开来。
原本有些吵闹，叽叽喳喳的话语，在听到会议室门推开那一刻，瞬间安静。
“给方总弄套衣服，再给他盖条毛毯。”
“好的。”
余琛手插在口袋里，停下脚步，背对她，这句话是说给谭晓丽的。
自从他没有去IT部，谭晓丽已经从他的徒弟，变成秘书，他始终有些不放心，只能让她干点简单的活。
如果那件事真的如黄总所说，那么这件事很难两全。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查这件事，但是按照谭晓丽的亲戚这一层，上次聚会，已经提到过她，只是他记得有些不太清楚了。
说完深深看了谭晓丽一眼，谭晓丽有点心虚似的错开了眼睛，往后退了一步。
这公司里，谁不知道谭晓丽那点心思，因为做的不能再明显，哪怕是新来的也能猜到一分。
余琛前脚刚走，办公室里就炸开了锅。
“你瞧瞧，谭秘书那副吃瘪的样子，估计在会议室里，早就被骂惨了。”
“那可不嘛，平常见到余先生，那都是笑脸相迎。”
“余先生是谁啊，刚刚那个嘛？”
“新来的，你懂什么，你别看，方总是老板儿子，但其实余先生才是关键，公司大小事情他在帮忙处理，他们是好朋友，关系好到，方董事都让余先生帮忙辅佐方总。”
“听说还没有结婚呢，人长得也不错，就是性格太冷漠，发起飙来，整个会议室都要震三震。”
“那是，每次来都是黑着脸，平常不出事，根本看不到他，除非去IT部，连李叔都要低头的人。”
“在这公司里，惹谁都不要惹余先生，那可是终极boss级别，你看方总进去都要被训斥。”
“我看呐，谁要是跟余先生在一起，就有的受，这脾气谁受得了。”
“那不一定，万一有钱呢。”
“就是就是，现在这种看钱的社会，谁会顾得了那么多，加上也不算丑。”
“诺，那不就是。”
几个小女孩不懂职场，梗着脖子，看余琛走远了，才敢这么讨论，其中一个新来的还不懂发生了什么，随口问了一嘴，另一个眼神瞥了瞥谭晓丽在暗示她们。
谭晓丽抱着文件，听着这些不堪入耳的讨论声，脸色刷地白了，咬着嘴唇，剁了下脚，气得不行，还是按照余琛的指示去给方成玉准备衣服和毛毯。
地下车库。
余琛坐在车里，手上一块眼镜布，擦拭着眼镜上的污渍，车里空间烦闷，又摁下开关，把车窗摇了下来，他没有抽烟的习惯，却在这一刻，真想点上一支。
他很烦躁，一直从昨天到现在。
整个人像被什么点燃了导火线，那般难以平静。
拿起手机那一刻，他犹豫了一会，屏幕上那未接通话，是在会议室静音时没有接到，上面联系人信息，让他手顿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下了回拨键。
“小琛吗？”
电话那头声音很温婉，那是母亲许秋华，他有些烦躁的心情一刻忽然平静下来。
“嗯。”
余琛偏头，手肘搭在窗边，看着车窗外发呆。
“过两天回家吃饭吧。”
沉默了有一会，许秋华像是想了有一会，才松了口气，说了这句话，虽然她知道这只是简单的试探，答案在她心里也有了数。
“不了。”
余琛眼眸中早就已经没有了光，手握在方向盘上，食指有节奏敲打着。
看似很温馨回家的话，却在他们两个人之间，异常陌生。
前面一辆车，不小心摁了一下远光灯，直照在余琛眼睛上，他下意识用手去挡了一下。
“你爸他......”
许秋华还想说什么，但是语气里又很犹豫，她旁边还有一个人在听，只是他们之间有着不一样的隔阂。
“没什么事，就先这样，我还有事要忙。”
余琛立马打断了许秋华，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那好。”
说完，电话就切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