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华灯初上
涟月城内到处张灯结彩,人声鼎沸,熙熙攘攘好不热闹,小贩们的叫卖声伴着舞狮队伍的满腔欢喜,做糖人的老伯笑眯眯的欣赏着街边唱木偶戏的少女,慈祥的眉眼弯成了一条线,不远处的涟月河上星星点点的亮着盏盏河灯,映在墨蓝色的夜幕下犹为好看。
拥挤的街道上,行驶过辆辆朱帘围成的车队,路旁的行人纷纷让路,好奇的向里面张望,只依稀可见里面婀娜多姿的身影。待马车走远,偶有人询问“这是哪家的车队”就会招收到鄙夷的眼神,
“什么那家,弹唱卖笑的营生,能有什么好。”
车队行驶到亮如中天的一条街上,金砖玉瓦,舞榭歌台,无不彰显着这里的繁华,待车停到整条街中央最大的阁楼处“一醉阁”时,一位眉眼英气又不失妩媚的女子下车,娇笑的嚷着
“跟我进来吧,姑娘们”
伴着珠帘响动的声音,走下来许多环肥燕瘦,千娇百媚的女子。依次排列在两侧,方才娇笑的女子,也就是司雪衣,此时安静的站在那里
“雪衣管事,雪衣管事…”
小厮的呼唤声打断了正在出神的司雪衣,原来所有人都已站好,就等自己发话
“走吧”
随机转过身,面无表情的走进去。
浦一进入阁中,便闻到空气中传来那浓郁到极致的血腥味。昭示着这里曾经出现过一场极致的杀戮。司雪衣脸色骤变,也管不得身后的那些人,飞身跃上顶楼,推开印有月字号的屋门,发现里面空无一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幸而主上无事,不然……
折返下楼时,就望见一女子站在血泊之中,容颜沉静,白皙如玉,身穿墨紫色的官服,端的是清贵优雅,纪娴容蹲下身去,查探了一翻。
“纪少卿,可有何发现”
在西楚有女子为官的先例,西楚开国皇帝秦镇渊,重用贤士,不论男女,皆可为官。但随着镇渊帝殡天,女子为官的条例被人遗忘,上至世家大族,下至平民百姓又多重男轻女,因此历朝历代的女官屈指可数,而眼前的少女不过一介白衣,二八年华,就坐上大理寺少卿的位置,心机手段不可莫测,曾有人试图拉拢此女,但仅一句“身系皇天,心系黎民”打发了那位大人,即表明立场,又博得名声。为了表忠心,将贪污受贿的大臣联名上告,被当今帝王血洗,从此视为左膀右臂。
纪娴容向身后打了个手势,官兵陆续进入将阁楼包围进行搜查。
“大人,共死伤三十余人,商贾,官员占多数,至于楼中人尽被抉目,截舌。请大人过目。”
身边的差吏递过名单,随意扫量一眼,在看到‘纪四常’这个名字时,心中兀自思量了一番。
纪府…
纪娴容方要走至上楼的拐角,一道细小的微光打在了她面前的柱子。向那处望去,是个铜钱大小的徽章。
“戴宇,去”
一名年纪不大的少年应声而来,脸上充满稚气,将徽章交给纪娴容,柔嫩白皙的手指磨砂着棱角突出的线条。眼底尽现冷冽锋芒。
缓步走至楼上,与司雪衣一同站在栏杆前,所有景观尽收眼底,手指轻扣在栏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