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到了,前方就是花家的迎客亭。”云无命一边说一边降下“飞棍”。
“迎客亭?”叶欢低头一看,只见一个巨大的广场横亘在底下,这广场,看着比天安门广场都大啊。
整个广场灯火通明,大功率的照明灯把广场照得有如白昼。
云无命找了处空旷的地方降落下来,并不难找,广场那么大,空旷的地方太多了。
只是四周立马投来一道道好奇和探寻的目光。
“这是谁呀?连座驾都没有?要驾飞剑来。”
“不知道呢,不认识。”
“哪里是驾飞剑呀,分明就是根树枝而已。”
“不过,那个人长得好帅呀。”
“咦,真的矣,真帅!”
“啊,这个人我认识,是云家大少爷啊。”
“哪个云家?”
“就曾经那个云家啊,还有哪个云家?”
“哦,原来是那个云家啊,难怪连飞剑都没有了,好可怜。”
四周的人们窃窃私语,议论纷纷。有的议论甚至都传到叶欢的耳朵里来了。
日,真的被嘲笑了。
叶欢无语了,虽然一直都有听说炼气士驾飞剑出行会被人嘲笑,但是叶欢还一直将信将疑,今天总算石锤了。
这个世界的风气真的这么操蛋!
不过,内心强大的人不怕别人耻笑。叶欢一边跟着云无命,一边自我安慰着。
广场上豪车云集,人来人往,不断地有宾客到来。
内心强大的云叶二人组,顶着别人的嘲笑和同情的眼光,风度不凡地走向花家的迎宾处。
今天出面负责迎宾的是花解语的兄长花飞花,花解语只是一个晚辈,虽然是嫡系,但是来给她庆生的基本也是各家年轻一辈,和一些社会上的名流,所以有花飞花出面就足够了。
花飞花看着迎面而来的云无命,心中暗暗苦笑一声,他妹妹对云无命的情意毫不掩饰,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还在花家引起了不小的风波。
如果说云家无恙,还是落叶城第一世家的话,云无命倒是花家乘龙快婿的不二人选,当初云花二家的家主甚至还有过口头约定,把花解语许配给了云无命。
只是云家的迅速衰败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当初的婚约也就再也无人提起。
除了一个人,花解语。
花解语从小就喜欢云无命,当她得知自己的父亲已经把她许配给云哥哥的时候,心中既羞且喜,有种得偿所愿的感觉。
只是后来形势骤变,云花联姻不可避免地走向夭折,她看着只能干着急,却又无能为力。
后来父亲甚至还禁止她继续跟云无命见面,她顿时不干了,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仰着头向父亲表明自己的立场:
“你既然已经把我许配给了云哥哥,那我就是云家的人了,我就认准他了,此生生是云家人,死是云家鬼。”
“放肆!”花雄宇闻言勃然大怒,一张花岗岩石桌被他一掌拍成粉末。
“滚回去思过崖禁足一百年!”花雄宇含怒宣布了对她的惩罚。
也就从那天起,她与父亲之间的矛盾彻底在花家传开了。
不过虽然被禁足百年,她对云无命的情意不但没有丝毫减退,甚至由于百年的朝思暮想,变得更加难以自拔了。
所以,在“刑满释放”的当天,她便打听到云哥哥的所在,立马跑去见云无命去了。
花雄宇听闻后,气得半死,但是又无可奈何,刚刚禁足一百年,总不能立马又把她禁足一百年吧。
只能由她去了,不再管她。
花飞花也拿这个妹妹没有办法,妹妹向来性情温顺,唯独在这件事上固执己见,怎么劝也不听。
“无命兄,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花飞花装出热情洋溢的样子,向云无命拱手行礼。
云无命先来一个云氏招牌微笑,再一丝不苟地还了一礼:“花世妹盛情难却,无命不得不来。”
两人相视一笑。
花飞花也跟叶欢打了个招呼:“叶兄弟也是,又见面了。”
在花飞花的眼里,叶欢不知是什么来历,但是能够跟云无命秤不离砣的,想来也不是普通人,所以花大少尽量做到面面俱到,以免得罪人。
叶欢连忙还礼,世家礼仪什么的他也不太懂,但是依样画葫芦装装样子还是没有问题的。
大家简单地寒暄几句,花飞花便招来一个花家的下人,让他带领云无命和叶欢前往晚会的地点——解语小筑。
年轻的花家下人带着云叶二人组,先去来宾登记处简单地登记下姓名。
有的客人会在这个环节顺便献上自己带来的礼物,不过一些跟主人关系好的客人一般都会留着礼物当面送。
云无命当然是属于关系好的那一类。
然后他们穿过花家巍峨壮观的门楼,正式进入花家祖宅核心范围。
“二位贵客请随我来,咱们先前往一号车站,驱车前往解语小筑。”花家下人毕恭毕敬地对两人说。
“一号车站”,“驱车”。叶欢听得好一阵无语,这世家到底有多大呀,都已经进了祖宅核心范围还要坐车。
不过,客随主便,主人让坐车你就得坐车。
两人跟随“花下人”走了好长一段路,路上还遇到不少同是来访的别的客人。
或三五成群,或孤身一人,都有花家的下人陪同,前往不同的车站,乘坐不同的车前往目的地。
也不知道是不是客人还分三六九等,不同等级的客人乘坐不同的车。
片刻以后,叶欢和云无命坐上了一架装饰精美的高贵的兽车。
拉车的是一种似牛似马的灵兽,跑起来又快又稳,一路上不断地超越前面的车,叶欢看得啧啧称奇。
而被超越的车上的乘客,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纷纷露出羡慕之色。
想来这种兽车也不是谁都有资格坐的,反正一路上,叶欢发现只有他们才是坐这种车的。
叶欢时而摸一摸舒适的兽皮座椅,时而摸摸雕刻精美的护栏,时而摸摸金灿灿的黄金扶手,心里想着,要是能敲一根出去卖,估计能顶好几个月的工资……
兽车飞驰在宽阔的道路上,道路两旁不断地飞过一座又一座的院落,叶欢心里感叹着:果然,只有伪有钱的人才把楼房建得高高的,真正有钱的人所住的地方基本都不超过两层。
叶欢把兽车摸了个遍之后,指着飞速奔跑的灵兽对驾车的“花下人”说:“兄台,这是妖兽吗?”
“花下人”心中很奇怪,能坐至尊车的贵客怎么会连这个都不认识?不过他当然不会傻傻地去质疑贵客,否则花家的规矩必定会叫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不敢当贵客兄台之称,贵客请叫我花三万就好。”花三万先做了一个自我介绍,然后才回答叶欢的提问:“回贵客的话,此物并非妖兽,而是一种灵兽,名为龙马,不过确实是来自妖族国度。
因其跑得又快又稳,为世家所喜,一般都养几头在家里,专门用作拉车所用。”
叶欢突然有点不高兴,因为他发现自己的问题让人家有机会装了隔壁,嘿,我家里可以跑马!虽然这是事实,不过他就是有点不高兴。
于是小心眼的他便调侃了一句:“花三万,你的名字还挺诗情画意的。”
“回贵客的话,三万是我的编号。”
“那你的名字呢?”
“我没有名字,编号就是我的名字。”
“你的意思是,还有花三万零一?”
“自然。”
叶欢沉默了,居然用编号来代替名字?所以这些低等下人连名字都不配拥有吗?世家豪门这么没人性的吗?
每天工作十八小时,吃糠咽菜,妻女任人欺凌……叶欢的思维发散症又发作了,瞬间让他自行脑补了三万字豪门欺压奴隶的情节。
“你们,为何不离开花家?”他突然觉得这些人好可怜。以世家的势力之庞大,想要摆脱世家的控制,想必很难吧。
为奴之人只能世代为奴?细思极恐。
“离开花家?”花三万很震惊,“我为何要离开花家?”
“你们连名字都没有啊,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贵客说笑了,王法可管不着世家的内部事务。”花三万笑了笑,不自觉地露出世家豪奴的自豪感,与有荣焉。
“我每天只需工作四五个小时,做三天休两天,家族还分配住房,娶妻生子,生老病死一应花费,全部由家族承担,我为何要离开花家?
名字就是一个代号而已,在世家除了嫡系子弟之外,人人都用编号,并且每两百年一次循环,无数人都在用,又何必介怀?
如果我的子女有修炼资质,自然会被家族赐名,真正拥有自己的名字,如果没有修炼资质,不过百十年间就会进入轮回,要名字又有什么用?
如果离开家族,所有的一切都要靠自己打拼,拼死拼活都买不起一套房子,娶妻生子的花费,生老病死的花费,子女的教育经费,这些要从何而来?
更别说如果子女有修炼资质,还得为修炼资源而发愁,所以,我为何要离开花家?
只有犯了不可饶恕的大罪之人才会被驱逐出家族,从来没有人会主动脱离。”
叶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