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
“主管好。”
“切尔斯大人好。”
看到老秋秋胸前佩戴的特殊身份卡，沙德雷克停下手中的工作，与秋秋谦卑的低头行礼。
“嗯，嗯，你们工作辛苦了……”
老切尔斯随口敷衍着，眼神扫过众人停留在一脸疑惑的袁武身上，带着笑意问道：“呵呵，这位客人看起来很面熟啊，请问你是不是人啊？”
不知道你是不是说人啊……这老人家是在骂我还是问我？算了，也许是老人家说快了没注意。
袁武点点头，答道：“嗯，我是人类。”
“地球人？”
“咦，你怎么知道？”
“这是个秘密，等会儿再说。”
“啊？？？”
挥挥手示意袁武闭嘴，老切尔斯开始仔细打量袁武浑身上下，嘴里还念念有词道：“身体素质只是一般不够健壮，骨架瘦弱不堪一击，明显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啧啧，站立时左顾右盼没有警戒性，而且眼神缺乏雄性的侵略感，简直像个小兔子一样善良可欺……”
见这老秋秋突然冲进来盯着袁武猛看，店铺里的人都一脸莫名其妙的样子。
“这老人家是你们秋秋族的吧，他在干嘛？”袁武被盯得浑身发毛，问向秋秋：“不会是变态吧？”
“主管肯定不是变态噢，不过秋秋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秋秋无力的辩解下，大声问向老企鹅：“主管主管，您在干嘛呢？”
“做评估，不要出声，一边玩儿去。”
“噢，好的。”
听出主管大人语气中的怒意，秋秋果断的闭上了嘴巴，望向沙德雷克示意他出口询问。
沙德雷克点点头，轻声问道。
“这位是切尔斯主管大人是吧，请问您来到小店有什么事？”
“我说闭嘴，你没听到吗！？”被人三番五次的打断思考，老切尔斯烦躁的反问：“难道我人老了，连说话都不够大声？”
刚刚准备开始工作就被人硬生生打断，沙德雷克心里本就已经有点不舒服。现在又被大厦主管毫无缘由的堵在客人面前猛看，让自己无法工作，又让自己在客人面前颜面尽失，沙德雷克心里火气直往上冲，连绷带里的紫色雾气开始转变为危险的红色，明确预示着他心里快要按耐不住的怒气。
沙德雷克向前两步，大声喊道。
“切尔斯主管大人！请问你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要在我的店子里影响我的客人？”
“你今年的租金免了。”
“……如您所愿。”
听到这句话，沙德雷克虽然惊愕无比，绷带包裹的红色雾气却在一瞬间恢复紫色，他快速的点点头后退几步不再言语。
商人从来只追求自身的利益。
“你认识这个老企鹅？”洛秀一脸古怪的问向袁武：“难道你又干了什么不该干的事？”
自动过滤掉后面指意不明的问题，对于第一个问题袁武心里也没什么头绪，只能摇头：“不认识啊。”
“那就怪了。”
“这老企鹅好像是什么主管，刚刚又直接扔钱堵了虚灵的嘴巴，看起来一定有什么不足人道的原因吧？”洛秀心里暗暗思考着，推断出几种可能的原因，最后恍然大悟的拍拍脑袋，笑道：“你看他嘴里不停念念有词的，都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又说你屁股大，又说你脸太白的？哦……你也懂了吧，不要那样看着我，这是最有可能的结论了。是不是有什么奇怪圈子发现你天赋异禀得不似常人，于是现在有意选你进入那无法回头的黑暗，决心培养你成为什么什么什么的？”
“有个屁的可能！”
“诶，就是有臀部的可能性啊。”洛秀摊开双手无奈的叹口气，问道：“要不然你有什么高见？”
“……高见没有，嘴巴有，我自己问问去。”
袁武走到老切尔斯面前，拍拍他的肩膀，说：“老爷爷，老爷爷？你有什么事么，这样看我干嘛？”
老切尔斯被人拍断了思绪刚想跳脚骂人，却发现是自己的目标在面前，只好扯出一个笑容：“啊，是你啊，有什么事吗？”
“老爷爷你有什么事找我吗，怎么一直盯着我看？”
老切尔斯摇摇头接着点点头，说：“嗯，我算是有事找你吧，小子你叫什么来着？”
“我的名字？”袁武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洛秀：“我叫袁武，这是我妹……嗯，算是童养媳吧，她是洛秀。”
“美丽的女士，下午好。”
礼仪性的对洛秀点点头，老切尔斯回头看着袁武，满脸严肃的掏出口袋里珍贵贵宾卡：“你是这一届的……”一句话只说了一半，老切尔斯却迟疑的愣在原地。
摸到卡片上奇异线条的瞬间，老切尔斯心里却有了一种奇怪的既视感：
自己似乎曾经也是这样捏着这张卡，这样严肃的问了几个人。
——他们的样子在记忆里已经模糊不请，不过却还能回忆他们当时身上那种色彩感，那种鲜明的色彩，与黑白灰不同的色彩……
——那时候，自己一眼就肯定了他们身上无穷的潜力，立刻把这张无价的卡片与既定的命运递给了他们……
——与自己的预测一样，秋秋族之后随着他们崛起，秋秋族的梦想的确在自己手上达成了。
——再然后呢？过程好像已经记不清楚了，那个结局却深刻的刻在眼睛里，无法忘怀。
耳边突然传来之前一位老友的哭笑。
“啊哈哈哈哈……”
“我们那时是没的选择，没的选择啊……”
“我们那一届的悲剧，就在于此！啊哈哈哈，校长选定的接班人，天才，被世界青睐的三人……”
“切尔斯，不要再滥用手中的力量拔苗助长！给他自由，让他自己选择……”
“没错，没错，我就是在说你呢，不要长个脑子不用！”
作为一个商人，自己没有朋友也不需要朋友，但是处刑者那家伙却是额外的意外。
曾经那么崇敬校长的处刑者，为什么要这么肯定的要阻止我，说我错了？
想不通啊，想不通他这是为什么啊！
对了，自己刚刚是怎么回答他的。
“校长是不会错的。”
“校长时不会错的。”
……
袁武郁闷的看着老切尔斯愣在那里一动不动，两个瞳孔直愣愣的望着空无一物的地上。
“不会错的！”
突然，老切尔斯大喊一声，脚一歪，浑身颤抖着倒向一边。
“这是个什么情况？发呆还是发神经了……额，不会发了什么老年病吧？”袁武赶紧侧个身扶住老切尔斯，焦急的问：“老爷爷，老爷爷，你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发病了？有没有什么特效药，告诉我我好帮你拿出来！”
“主管大人！？”
听到袁武的惊叫声，本来一直低头看地的秋秋赶紧冲上前去：“沙德雷克，找点急救药水来。”洛秀也默不作声的跑过去，帮袁武扶住老切尔斯。
“没问题！”沙德雷克点点头，整个身体急速的漂浮起来，冲向上方的太阳里隐没不见。
将老切尔斯扶到一旁的躺椅上，袁武在他荷包里搜来搜去也就直捞到一张彩色的卡片：“我靠，没什么能吃的药丸啊。”
“按‘人中’试试。”洛秀指点道：“书上说有可能按醒老人。”
“嘴巴上面，鼻子下面？”
“嗯。”
“人中，人中，人中……”接受洛秀的提议，袁武立刻准备找位置按压，仔细看看老切尔斯的“嘴”，却立刻傻眼了：“企鹅有个鬼的人中啊？而且企鹅的嘴巴也不叫嘴巴啊，那叫‘喙’啊！”
“而且喙跟鼻子在一个位置啊！”
洛秀“哦”了一声，继续建议：“那就人工呼吸吧。”
扫了眼老切尔斯那又硬又尖的喙，又觉得自己没那个勇气亲个非亲非故的老企鹅，袁武坚定的摇头：“这个我不熟练，要不然你上？”
“你确定？”洛秀微笑指着自己薄薄的嘴唇，又问了一遍：“你确定吗？”
“……NO，我不确定。”扫了眼一旁急的乱转的秋秋，看着秋秋脸上长长的喙，袁武只有长叹一口气：“看来这就是命啊！”
“老头子，你可别最后挂了啊，要不然我死不瞑目。”
说完，袁武闭上眼，痛苦的俯下身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