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罗伯特将卷宗合上，“我展示出足够的诚意了，轮到你了。”
莫瑟想了想，隐瞒了茶话会部分，将委托还有杰瑞米的纸条以及自己的推理都告诉了罗伯特。
罗伯特听完，沉默一阵。
“杰瑞米？这个名字我好像有点印象。”
“哦？”
“噢，想起来了。”
罗伯特走到重大案件的架子旁，翻找了一阵，在最里边翻出一本皱巴巴的卷宗。
“应该在很前面的位置，找到了，看。”
莫瑟凑上去，看见卷宗那页用血色的字体写着“No.3 杰瑞米”。
看到卷宗上的描述，莫瑟好奇问道：“悬案？”
罗伯特点头：“没错，这册卷宗里都是一直没有侦破的案子，大多数案子都只有案件代号，排这么前面还留下名字的家伙可不多。”
莫瑟翻了翻后面的内容：“这家伙犯的事还真不少。”
“第一件案子发生在十三年前，连环杀人案，玛歌镇五死二失踪，在最后一起两死案件的作坊里找到杰瑞米的留言纸条？”
“听上去他的习惯没变过啊。”
“第二起在五年前，伯格多连环杀人案，先后四位银行家与一位银行家助手被害，从第一个受害者开始，每次案发都留下下一次受害者姓名的预言，但被预言者始终没有逃过被杀的结局，只有最后一位银行家因助手与其长相相似，凶手错杀了助手。”
看到这里，莫瑟突然想起商人的故事，商人以助手身份杀害并取代了伯格多的一位银行家，与这个案子最后的结局何其相似。
而且商人也是从一个盛产葡萄酒的小镇逃出的，商人还是酒庄主人的儿子，这个小镇会不会就是玛歌镇？
至于玛歌镇的受害者，如果把珍妮、皮特也算上，加上珍妮父母和商人的父亲，刚好五人，失踪的人，可能是皮特父亲鲍勃和商人自己。
莫瑟心中一跳。
难道商人就是杰瑞米？
但时间好像又对不上，两件案子间隔八年，而在商人的故事里时间间隔应该没那么长。
会不会是商人对自己故事的故意加工造成这种时间间隔不长的错觉？
看到莫瑟走神，罗伯特询问到：“你怎么了？”
“啊？”莫瑟从思考中回神。
想到茶话会是不能透露的内容，莫瑟回答到：“没什么，我在想这次杰瑞米也留下了纸条，是不是意味着还有人将遇害？”
“但愿不会。”罗伯特叹了口气。
罗伯特继续说道：“还有一桩案子没来得及记载在这上面。三个月前，奥登发生一起商船上的杀人案，凶手也是杰瑞米，他留下纸条预言了下一艘下手的商船，这样的事持续了三个月，杰瑞米每三天选择一艘新商船随机杀掉一人，一共有十名船员遇害，其中甚至有两人至今未查明死亡原因。最后一次杰瑞米未留下预言，但三天后又有一位叫巴伦·爱德华的海商遇害，之后就没有发生新的案件了。”
“我也是因为听说这个案子才去了解这个杰瑞米，他在波旁的警察系统里可以说是凶名赫赫。”罗伯特说到。
听到巴伦·爱德华，莫瑟又想起猎人的故事。
为什么这个杰瑞米的案子都有意无意地和茶话会的人物牵扯到一起。
是有意还是巧合？
莫瑟有些不满警察的效率：“所以说他第一次犯案是在十三年以前，每次犯案必是重大案件，而且每次都留下了名字，就这样，整个东大陆的警察都对他束手无策？”
罗伯特一点也不觉得羞赧，他非常光棍地坦言：“应该说，整个东大陆的警察连杰瑞米是个什么东西都没弄清楚。”
“你怀疑鼠王就是杰瑞米？”
罗伯特摇头：“不重要，无论杰瑞米和鼠王是什么关系，我们的首要任务都是抓到鼠王，对陛下来说，发生一两件连续杀人案不是能够入耳的大事，但事关圣教进驻就不一样了。”
“好吧，”莫瑟无奈，“反正抓到那东西就能弄清答案。”
“对了，这个能不能借我看下。”
莫瑟想去拿记载了鼠王的卷宗，但他只来得及抓起几页就被罗伯特打开了手。
罗伯特将卷宗捂住：“给你看鼠王的部分就不错了，这可是绝密内容。”
——
和罗伯特商量好夜里出来，莫瑟走出警察厅。
伊娃回去安葬她丈夫去了，之后她会带孩子暂时住进来，莫瑟没什么意见，但还是要先回去通知一下德洛莉丝。
独自走在西街上，莫瑟心里却想着那个卷宗上的内容。
之前那下虽然没拿到卷宗，但卷宗翻起的时候莫瑟还是瞥见了一页，恰巧那一页记录的东西还是他见过的。
013 利维坦
神话
前面看到的鼠王的格式不是这样，鼠王那页并没有带序列号的前缀，但鼠王最后也有一个标号，是第221号。
鼠王那一页只处于卷宗中间一些的位置，意味着这卷卷宗可能记载有四百种左右的神秘生物。
是不是也意味着利维坦在这些神秘生物中可以排到前列？
不过想来也是，体长近二十米的生物，仅凭借肉身力量，也不像是鼠王这种家伙能抗衡的。
光凭想象增加不了实质性的了解，莫瑟现在是心痒难耐，他很想拿那本卷宗来看看。
就算夜里当神秘学杂志看也是极好的。
——
回到事务所，莫瑟碰到刚下来吃早饭的德洛莉丝。
莫瑟蹭了德洛莉丝半个面包，顺便告诉她今天清晨发生的事。
兴许是早起傻半天，德洛莉丝只“唔”了一声，没有其他的表示。
昨夜一直没睡，见德洛莉丝还没真正醒来，莫瑟准备上去补补觉，恰好这时，格洛瑞亚带着深深的黑眼圈从门外进来。
“你昨晚去哪儿了？弄成这个样子。”
格洛瑞亚没有搭理莫瑟，她呆傻地经过莫瑟身边，顺手扯下莫瑟手中面包的后半截，直直走上楼了。
“早晨都是呆呆傻傻的吗？”
看到一旁忙得不可开交的阿比盖尔，莫瑟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我也上去补个觉好了。”
莫瑟上楼，推开自己的房间。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刚才都还精神着，现在一看到床，莫瑟的眼睛就开始眨巴，疲倦感从心底涌出。
可当莫瑟走到床边的时候，还是看到了那个最不想看到的东西。
一张对叠的纸条安静地躺在沙漏旁边。
莫瑟展开纸条，还是那歪歪扭扭的字迹。
“亲爱的莫瑟，你喜欢我今早送你的礼物吗？”
“不喜欢也没关系，我会继续送出新礼物的，一定有款适合你。”
“游戏继续，猜猜今晚，礼物又派发到了哪里？——杰瑞米”
下面还是画着那只丑陋的猫咪，代表着猫鼠游戏还在继续。
“看来今晚又有人要倒霉了。”莫瑟自言自语。
此时他的倦意上来了，这时候看到杰瑞米的纸条有一种莫名的烦躁感。
莫瑟很想直接将纸条撕得稀碎，但长期良好的情绪管控使他抵制住了这种念头。
莫瑟拿出一支笔，在纸条上用汉字写上一个大大的“已阅”，然后将纸条放在一边。
“既然你喜欢玩，那我就陪你玩好了。”
“希望你最后不要跪着痛哭求饶。”
“那样我会很失望的。”
“不过，在这之前。”
“我得先睡上一觉。”
“早安，杰瑞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