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经很黑了,外面露水老重了,老大叫我帮你们把书都从车上搬下来,然后放到房里去。”
罗白五见王奇开了门,嘿嘿的笑了两声,随后三步并作两步的将书车拉到了门口,又说道,
“还有八套衣物,白色的是先生的,红色的是给小姑娘的。喜庆点儿总是好的。”
话毕,手腕微动,一手便拿上了几十本书,稳稳当当的走进厢房里,放到书架上。
“谢谢了咧!”
“不必谢,呀,先生你不用般,我一个人来就好。”
“我这不帮下忙吗?”
王奇见书这么多,于是双手也随意抱了几十本,向屋内走去。
“真的不用,这书是有顺序的,你一抱就乱了!”
罗白五急眼了,直接喊了出来,王奇一愣,露出了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将自己抱的书原封不动的放了回去。
罗白五见此,也知道自己话说得不对,连忙抱歉。
此时姜夏跌跌撞撞地也跑到了外面,她本意是来看看自己的新衣服,但衣服用包裹包着,她也不好意思现在要看。
于是姜夏扫了一眼书堆,想找本类似于奇物史的书,但却一眼看见了一本《高等符学》。
“符学?”姜夏好奇的从几本书的夹缝里费力地把这本书抽了出来,看了几眼之后,眼睛一亮,又撇了眼正在把书放上书架的罗白五,随后偷偷地把书藏到了自己衣服里面。
王奇见她如此,觉得有点好笑,别人既然把书送过来就说明让你看的,又何必这么躲躲藏藏。大不了等别人走了再看。
姜夏也是受上辈子影响太大,国与国之间都是绝对的信息封锁。别说正儿八斤的研究内容,如果你没有彻底忠心于某国,就算是本花花公子都不会让你带回去。先辈们也是藏衣服底下藏习惯了。
王奇随意挑了本书,《兵法常态》,看了起来,待罗白五收拾完,正向外走的时候,王奇问道,
“话说,这里洗澡的地方在哪儿?”
“向左直走到一条小溪,再向东走会儿就是了,我们现在正准备去洗澡,先生要不要一起啊?有温泉哦!”
罗白五说到这里,露出一抹微笑。
“不必了,我这儿还有孩子,等会我们自己去。”
王奇见到罗白五这么笑,又想起中午听到的什么关了灯然后什么干事情,不禁打了个寒颤,顿时感觉这山上风气有点败坏。
“那我先走啦,鲨悠啦啦!”
‘这系统真是神奇,连脚盆语都能翻译。要是当初我再地球有这个,怎么会过的那么落魄。’
王奇这么想着,又走进了厢房。只听见姜夏说道,
“别乱说哦,我可不会和你一起洗澡,男女有别!”
姜夏此刻正坐在一张椅子上,眼睛看着王奇,双手捉住放在腿上的书,避免滑下去,两只小短腿悬空一晃一晃。灯光下的影子印在墙壁上,甚是可爱。
“嘚咧,刚刚只是糊弄他的,之后我们去澡堂的时候,你先一个人洗,我到周围看一下,调查一些东西。”
“哦,注意安全啊!”姜夏说完,低下头,又继续晃动她的小短腿,翻了一页,专心地看了起来。王奇也走到桌子旁边,坐了下来,借着灯光翻看他拿的那本兵法。
王奇思索了一番刚刚罗白五的话,又看了看书架,顿了一会,又埋下头继续看书。
没人注意到房间角落,灯光照不到的地方有一只白色小老鼠。
此鼠浑身通白,唯有四足处有宛如鞋子似的四块黑色,头顶有一缕透明发亮的毛发。皮毛如同丝绸一般润滑,眼睛如同红宝石一般澄净,胡须透着隐隐的光芒。
简直就是在毫不掩饰的对人吼道,我很名贵,肯定能卖不少钱,快来抓我呀,抓到我就让你嘿嘿嘿。
但此刻,这只老鼠的眼睛里面竟人性化地透露出一丝不屑,
“符法是什么,高等符法又是什么?也就这小姑娘能这样装模作样地看半天还不睡着了!”
姜夏此时把书放下,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开始在屋子里到处晃悠,似乎佐证了白毛鼠的推测。看书只是装模作样,现在装不下去了,下来走走。
随后白毛鼠就看向了王奇,却没有注意到姜夏的眼睛向它的藏身之处撇了一眼。
“兵法是什么,常态兵法又是什么?也就这三流憨批能这样稀里糊涂地看半天还不捂脑袋!”
王奇此刻似乎也应了那老鼠的想法,放下了兵法,一遍摸着脑袋,开始同姜夏说话,白毛鼠耳朵不好,只听得到一些叽里咕噜的话语,还有什么茅山,什么调查之类的话。
“调查,这是想调查啥呢?我都把线索放在你们面前了你们都没看到,还想着到其他地方调查,刘青大找了一年就找来这么个货色。先前坚定要夺寒馆智者我还高看他一眼,现在想来,不过如此!”
白毛鼠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却见到姜夏此时正站在凳子上,小小的两只手握住一只毛笔,她面前的桌子上还摆着一张黄纸,刚刚她就是在找这个。
白毛鼠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脑袋上已经冒出了红色的危字,而是在角落直接翻了过去,抱着肚皮,悄无声息的笑着,似乎不这么做不足以表达它的嘲讽。
“哈哈哈,这是在做符吗?一个两岁小孩也能做符?”
“伏妖降魔,乾坤借力,符黄缚妖,急急如律令!“
姜夏一边用双手抓着毛笔在纸上写字,一边嘴里念念有词。
“哈哈,这实在是太有意思了,哪有人使用符法的时候不专心驱符,反而嘴里念——”
“欸,那黄纸向我飞过来了,呵呵,就这也想抓住我,符道尽头谁为峰,一见——”
那黄纸看起来慢慢悠悠,但是一接近老鼠便开始伸长加速,把白毛鼠吓了一跳,即使如此,嘲讽也不能丢,
“就这?”
白毛鼠正准备轻轻一跃就躲开。
啪——
白毛鼠也不在心中嘲讽了。不因为别的,现在它整只鼠都被一张黄纸给包住了。
原本想一下挣脱,但不知为何现在浑身无力,只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只普通的老鼠,而黄纸则是一层刚皮,短时间内根本无法脱困。
随后它就看见王奇向它走来,后面的姜夏似乎花费了很大的力气,现在已经像煎饼一样摊在了椅子上,还说了句,
“不要碰那老鼠,直接揪住符的角落把它拧起来!”
奶里奶气的声音在白毛鼠的耳中听起来像恶魔一般。
这是什么符法,怎么可能两岁的小娃就能掌握,而且还能困住我!
“凡事都要讲个科学啊,这不是科幻文吗?怎么不讲科学啊,我都快百年了竟然被一个小女孩给抓了,你让那个三流智者把我抓住我都能忍啊!”
“好可爱啊!”姜夏说道,她缓了一会儿,又坐了起来,双腿却没有再晃动了。两只手放到桌子上,撑着腮帮子,圆圆小脸在摇曳不定的灯光的照射下显出病态的红润。
此时王奇已经把白毛鼠提到了桌子上,白毛鼠与姜夏四目相对。
如果说白毛鼠的眼睛是红宝石,那么姜夏的眼眸,更像是一泓浅塘,干净而透明。
白毛鼠看着姜夏,不禁感觉她有点可怜。随即决定三观跟着五官走。
它想道,
“用这符法肯定是费了不少元气吧!也是,任谁在陌生的环境下待的第一晚,发现有东西在监视,都会惊慌失措,并尽力消除被监视的危险吧!都是怪那个三流智者啊。我决定原谅——”
“王奇,鼠肉怎么烧的好吃啊?”
“老鼠能吃吗?”
“怎么不能,没有老鼠肉的鸡肉不是正宗的羊肉串,我现在就想吃正宗的羊肉串。”
姜夏舔了舔嘴唇,自己刚刚可是费了不少精力,足足在椅子上躺了两三秒,这老鼠一看就特别好吃,不对不对,是特别补,刚好可以补回她刚刚消耗的精力。
“你是魔鬼吗?我这么有灵性,这么可爱,看起来还这么值钱,而且还是只老鼠,你竟然还想吃我?”
白毛鼠内心咆哮,想要说话,但因为被黄纸束缚着,根本说不出来,于是只晃动了一下身子。
王奇见此,不禁笑出了声。“哈哈,吓唬吓唬你而已,我们都是好人,想你这样有灵性的生物我们是下不了口的。”
松口气先。
“但是你大半夜跑到我们房间来,审问一下,还是有必要的。”王奇依旧是笑嘻嘻的样子。
“说吧,有什么目的。”
白毛鼠想和他们解释一下,但是被黄纸束缚,说不了话,只能在桌子上翻滚。
“不愿说么?”王奇脸上依旧带着笑,
“倒是一只硬气的老鼠,上刑!”
“我说啊,我愿意说啊,你听我解释啊!你倒是先把黄纸给我揭开啊!不然我怎么说话啊!”
白毛鼠内心不停的呐喊,但王奇看到的只有不停的翻滚。
“我敬你是条汉子!”王奇双手按住了白毛鼠。
啪啪啪啪啪——姜夏不知什么时候又画了五道符。
这五道符不用自己驱动,而是通过接触到妖类,汲取妖类的精力来束缚妖类,缺点是不容易贴上,即使现在白毛鼠已经被制服了,也只贴上了一张。
姜夏把掉下的四张补了一下,又贴了上去。
随后姜夏拿起毛笔,在白毛鼠的脚底板上轻轻的撩过。
白毛鼠——生无可恋。
过了一刻钟,姜夏放下了笔,抬头开向正津津有味看着兵书的王奇。
“王奇,洗澡去吧,我们分开洗就好了,你不用再专门侦查了。明天等我多画几张符,我们再到周围看看,最后再进书架后面的暗道!”
姜夏当着老鼠的面,轻轻地点出他们已经知道书架后面的玄机。
“有理!”王奇放下兵书,抱起姜夏,又拿了装着衣服的包裹,离开了房间,向澡堂走去。
白毛鼠被黄符裹成了粽子,独自在桌上翻滚。
啪——
然后在地上翻滚。
……
路上,王奇抱着姜夏,问道,
“你怎么会那么神奇的东西?”
“你说的是符吗?我可是说过,我是正统的茅山后裔,会点这个很正常吧。我看了一下这个世界的符法,也就顺手用出来了!”
“刚刚那个损耗不大吧?”
“没问题,明天多吃点就行了。欸,慢点走,等老鼠被救了我们再回去。”
“那明天就到书架后面看看?”
“应该不用了,这个应该只是他们彩山的考验,我们现在连考官都揍了,再去考也没什么意思了。”
“那明天就把计划和他们全盘托出吧!”
“真想看看他们惊讶的样子啊!”
待他们回到厢房,白毛鼠果然消失不见了。
王奇和姜夏对视了一会儿。
“就看明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