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边缘,依然是一片漆黑的夜色。
微凉的风中树影婆娑,没有星星的夜晚,月光似乎明媚了几分。
伥伸手,捏一下垂落的树叶。
“不是幻像……”
“当然,”嵘转过头,身后是一片死寂的平原:“应该是渺为了配合子格的战术,特意布置的。”
“血的味道,”槃低声说:“新的战场……”
“这之前确实经历过一场大战,不过跟你们没什么关系。”
嵘向前几步,蹲下身攥起一捧沙土:“有这片森林在,即使想攻击野丁香,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这样……”
嘭—
身后传来一声巨响,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天空砸到了不远处的森林。
“都说了我自己过来就行了!”
“这样不是更快吗。”
两个人影一黑一白,相互搀扶着走近。
是庄园主,还有那个白天把自己拍进水里的女人。
伥撇撇嘴:“夫人。”
“诶,已经到了吗?”夫人的视线略过伥,在少年的背影停留了很久:“风信子?”
被叫到名字的少年没吭声。
伥站在两人中间,有些无所适从。
夫人试探着,向背影伸出手,又默默放回了身侧:“是幻觉吧……”
“呃……你说那个叫槃的男孩指挥?”子格抬手,拍两下渺的脑袋:“他就站在那。”
“嗯。”嵘点点头:“我顺道把他也带过来了。”
槃这才转过身,带着与之前完全不同的青涩笑容攥住夫人的手指。
“阿妈。”
“风信子,真的是你……”夫人俯下身,苍白的指节抚过少年的脸颊。
“任务完成,先走了。”
嵘转过身,朝平原的方向走远了。
月光下的夫人笑得很温柔,眼里带着毫无掩饰的偏爱。
伥站在一旁,发呆似的看着他们。
“咱们先走吧。”
一只手搭上了伥的肩膀,是子格:“去跟部队会合。”
伥点点头,跟随那个陌生的佣兵走进了树林深处。
“‘疯犬’的前任头狼,抱歉,你没有名字,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另一边,峥从衣兜里翻出了几颗药片,塞到猎犬手中。
“很庆幸你的前任主人没有放弃你,要知道,如果让那群人发现你比槃弱,你们在一起的日子就到头了。”
“是,我会小心。”猎犬仰起头,将那些药片悉数吞下。
“至于你,瘟疫,”峥叹口气,转身望着乌帕:“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
“那只兔子,”乌帕顿一下:“伥。”
“渺挺看重他的,”峥抿着嘴,像是在思索什么:“我以为你们已经是搭档了。”
乌帕点点头,愣一会,又摇摇头。
“不够……”
小兔子会顺从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不论他是否愿意,他会变成一个合格的“棋手”、一个灾厄化身的指挥家……
荷赖的力量会加速这个过程。
那只像小鹿一样的珊瑚色眼睛,该看到花跟草地,而不是战场上的血流成河。
“算了,我大概了解你想做什么了,虽然我跟嵘不方便出面帮你,但可以为你再揭开两道封印。”
峥闭上眼,手中飞快掐出几道结印:“但愿她们察觉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