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曦古殿就是陆青在‘岁月’读到的那位云姓老者,初临云山时搭建的洞天福地,是云山中最核心的几处地方,就是陆青最早见到的隐藏在丹青里的大殿。
周老抱着陆青率先回到云曦古殿,玄老与翏方阳紧随其后。
入殿后,周老翻手间变化出一个一人大小的台子,材质似木非木,整个台子像是千年古树被拦腰斩断,台面从内到外微微下陷,上面布满了好似年轮的纹路,四周好似有树皮包裹,质感绵软,充满着无限的生命气息,裸露在外面的根茎向四面八方伸展开来,仿佛与整座古殿建立了微妙的联系。
周老将陆青放在台子上,起手捻诀,台面上的纹路开始渗出淡黄色,看起来有些黏着的液体,并将陆青的整个身体拖了起来。液体仿佛不断地从皮肤渗入体内,温和的滋润着这具已然油尽灯枯的躯体。
这时玄老也来到台子旁边,单手捻诀,在此期间台子上方开始形成一道极其复杂的法阵,伴随手指变化,顶上的法阵逐渐变越发完整。
在法阵彻底稳定的瞬间,玄老转身向着古殿门口一抓,剎时间殿外形成一个不停旋转的气旋,将古殿两旁栽种的灵草所散发出的香气,尽数向气旋中心拉拢,伴随着气旋的力量不断增大,时不时还有灵花上的花粉被卷入其中。
当气旋中的香气与花粉达到一定浓度时,气旋拉伸形成通道,与玄老刚刚布置在台子上的法阵相连接,大量的香气与花粉被灌入其中,经过法阵的提炼,有生命似的飘向陆青,逐渐将其包裹在其中,顺着少年的七窍钻入体内。
在两者力量的帮助下,陆青的心跳声逐渐变得有力起来,气息也越发的平稳舒畅,肉体则是在不断的滋养下,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回复着。
见到陆青的状况逐渐趋于稳定,周老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说道:“有千年太岁的帮助,小青子应该不会有大碍了。”
“嗯,千年太岁本就是难得的天地奇物,再加上外面上千灵株的辅助,只要这小子没有断气,肯定是拉的回来的。”玄老在看着半空中不断旋转的法阵,“要是在晚上几个时辰,可就真不好说了。”
闻言,周老也是感到一阵后怕,说道:“谁能想到小青子能找到《烟波钓叟歌》,金丹之下可从未有过先例啊。”
玄老也是点了点头,说道:“是啊,隐于星辰之外,这在没有感悟天地大道之前谁能想的到。”
接着低头看向陆青,“虽为灾祸,亦是福泽,奇门之道定是八九不离十了。”
“是啊。”周老此时也替陆青感到高兴,能够找到《烟波钓叟歌》,在未入金丹境的情况下,还能安稳出来必定是有所感悟,奇门入门已然不成问题。
周老转身看向站在身后的翏方阳,迟疑片刻后想要说些什么,不料对方提前开口道:“既然如此,我就先离开了。”
见对方转身要走,周老也是有些不忍的想要阻止,“其实你也...”
“我今日已然坏了规矩,无需多言了。”说罢,翏方阳走出云曦古殿,消失在道路尽头。
见到对方离去,玄老无奈的摇了摇头,对身旁的周老感慨道:“事已至此,不必再劝了,留恋凡尘,甘愿沉沦其中,他已经回不了头了。”
回忆着往昔的峥嵘岁月,周老不住的叹了口气。
······
七日后,云曦古殿。
周老与玄老一左一右盘坐在石台上,双眼微闭,静静的等待陆青苏醒。
在千年太岁和上千灵株的不断滋养下,陆青起初干煸的躯体,已经恢复如常,气息也与常人无异了,原本因常年寒气缠身,而有些消瘦的脸颊,也变得红润饱满,除了还未醒来之外,身体状态明显胜过往昔。
突然,周老与玄老同时睁开双眼,下一刻躺在千年太岁上的陆青就发出了一阵呻吟声,两位老者闪身来到千年太岁两侧,少年终于在此刻睁开了双眼。
“我这是...在哪儿...”陆青有气无力的说道。
两位老者的面孔逐渐在眼前变得清晰起来,彻底看清相貌后,陆青的心中感到一阵欢喜,本想尽力做起来,可却感到手臂像是被灌了生铁,似有千斤重。
周老见状赶忙安抚对方道:“别着急,你才刚刚苏醒,身体机能还未彻底恢复,慢慢来。”
陆青‘嗯’了一声,开始慢慢的熟悉自己的身体,尽可能的驱使身体活动。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陆青艰难的坐起身来,接过玄老递来的丹药,含入口中,剎时间丹药化作甘泉流遍全身。
见到陆青的状况彻底恢复正常,周老缓缓的问道:“小青子,你...成功了吗?”
虽然心中对结果已有猜测,但是他还是想要确认一番。
陆青思索片刻,不确定的回答道:“应该算是成功了吧。”
“应该?”这下两位老者有些不明所以了,玄老接着问道:“何出此言?”
陆青一边回忆着,一边说道:“我在第三层并未找到直指奇门的玉灵简,所以通过阅读古籍,再绘制画卷的方法来参悟。”
两位老者点了点头,示意陆青继续说。
“之后我发现了一个龟甲,名为《烟波钓叟歌》,在它的帮助下画出了一副好似包含世间万物的画。”
闻言,周老顿时兴奋起来,焦急的问道:“这幅画你画了几笔,可曾命名?”
见对方如此兴奋,陆青好似明白了其中的含义,慢慢的回答道:“一笔,名为‘一笔尽天下’。”
“一笔尽天下!”周老兴奋的抓住陆青。
陆青被对方突如其来的举动下了一跳,一时间楞在原地。
玄老见状赶忙上前来住对方,说道:“你冷静点,这小子刚刚恢复,别吓到他。”
周老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连忙松开手,此时陆青也缓过神来,开口问道:“周爷爷,我这是...成功啦?”
周老微笑的看着陆青,夸赞道:“不仅是成功了,而且还做的近乎完美。”
“近乎完美?”其实在画完‘一笔尽天下’时,陆青就感觉到成功了,只是他未曾料到会是‘近乎完美’。
对于陆青的疑惑,一旁的玄老解释道:“小子,你现在应该知道琴棋书画,甚至的世间万物,都可入奇门一道吧。”
陆青点了点头,在阅读了那么多古籍后,他对此已经有了很深的感悟。
“那你可知奇门一脉的资质标注?”玄老又问。
陆青摇了摇头,说道:“这个还真不知道。”
玄老说道:“说来很简单,比的就是对化繁为简的理解,如何在最简单的事物里,包含最多的元素。”
陆青这下明白了,这评判标注看似简单,实则很难,其中的道理如果自身不理解,就算是花费再多的时间也难以成事。
这时周老说道:“而你却‘一笔尽天下’,现在你觉得,你的天赋如何呀。”
闻言,陆青开心的笑出了声,自傲的说着:“我觉得,当属世间少有。”
这下三人同时开怀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