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陆青以为他悟出的‘一笔尽天下’,只是为了将他领入奇门之道的而已,万万没想到竟还是通往开光境的必备要诀。
袁老笑着点破了对方的心思,“你在藏书楼内用生命换取的奇门要诀,怎会只是单单的将你领入奇门呢,这套专属于你自己的感悟,将会陪伴你走过漫长的奇门道路。”
陆青惊讶不已,一个为了进入奇门领域而必须经历的过程竟会如此重要,转念一想也对,他为了悟出一笔尽天下,以凡夫之躯在第三层坚持了三十三天,最后靠周爷爷与玄老的帮助才保住性命,如若用处只是单单将他领入奇门,那这奇门的门槛属实高了些。
“当初我就是依据一笔尽天下,确认了你的奇门天赋。”袁老挥手将桌上的餐食尽数退去,“我想你在领悟的过程中,应该不止一次想要停止继续将其简化,没错吧。”
陆青点头说道:“确实如此,在这期间曾有三次,我想要停下参悟,但又觉得还可以更加深入,索性就继续下去,直到进无可进之时,方才停下。”
袁老说道:“这就对了,其实就算你中间停下,也可以得到奇门要诀,进而步入奇门之道。”
陆青疑惑的问道:“那我这样岂不是多此一举吗?”
袁老摇了摇头,说:“非也,我之前也说了,你之后要学习的,就是将现有的符咒简化,而这简化的方法就藏在你领悟的奇门要诀之中。”
陆青瞬间反应过来,“那我简化的极限就是······一笔?!”
袁老笑着点了点头,说:“暂时是这样。”
这下陆青顿觉喜上眉梢,如果他能在一笔之内画出符咒,就算是与百穴境的人交战,自己也可以在几息之内画出符咒,如此一来他就可以稳坐聚灵台了,催生灵骨就只是时间问题。
陆青当即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袁老听完也是笑了笑,接着就讲出了其中的难处。
化繁为简这一步没有陆青想的那么简单,他的优势在于领悟的境界足够高,让他在极短的时间内跨过了初识境。
领悟的奇门要诀并不能让陆青万丈高楼平地起,只是节约了他进一步简化要诀的时间,很多初入奇门的修行者参悟出的奇门要诀,可能是要通过更多的笔画来表现出世界的样貌。
这些修行者在之后的岁月里,还要在更进一步的领悟更深层次的要诀,而陆青只是省略这些,究竟可以将符咒简化到何种程度,还是要看陆青自己。
经过这番解释,陆青彻底明白了其中的门道,对于之后努力的目标也有了一定程度的认知,他看向坐在对面的袁老,说道:“其中可有诀窍?”
袁老摊开右手手掌,置于陆青面前,只见每根手指的指尖处都幻化出一道符箓,分别对应了五行基础奇术。
“世间万物,包罗万象,符箓只是修行者对于天地间元素的一种表达,它其实没有固定的形式,就像蕴含包容性的事物,也并非只有丹青一种。”
说着,袁老指尖上的符箓开始发生变化,转变成了陆青从未见过的样子,接着五道符箓逐渐幻化为五道奇术,分别在指尖上跳动。
“只要能都将天地元素以另外一种形式表现出来,所用的表现形式,就可以被称之为符箓。”
看着五行元素在袁老的指尖翻转腾挪,宛若乖巧无比的元素宠物,陆青陷入的深深的沉思,他明白袁老所言何意,但其间的深意又有些太过虚无缥缈。
没有所谓的固定形式,看似是给了修行者最大的自由,又会令其变成无头苍蝇,在空旷的房间内漫无目的的寻找,实在是太难了。
一夜无眠,陆青在房间内看着天边的明月缓缓落下,直至清晨旭日升起,心中还是一点思绪都没。
每当一个人想要解决心中的疑惑,就必须要找到问题的突破口。此时陆青内心杂乱无章,对于加下来应当如何没有丝毫头绪。
时间缓缓流逝,陆青在这种混乱的状态下持续了三天,他翻阅各种古籍希望可以找到蛛丝马迹,他也尝试过通过绘画的方式来理清思绪,多方尝试后,收效甚微。
袁老站在远处看着时刻都在苦思冥想的少年,心中也没有更好的方法,奇门修行本就如此,深处迷宫中的修行者,只能通过自身的努力寻找出口,当年他们都是这么过来了。
遥想当年,袁老在师傅的引导下,都花了将近三个月的时间,才勉强以棋局踏入开光境,其中的难处他深有体会,这也是奇门之道门可罗雀的原因。
正常的修行者虽然也讲究天资,但是也有人可以做到勤能补拙。奇门一脉却不同,自身的天资就唯一的标杆,悟不透寸步难行,悟透了平步青云。
袁老走到陆青身旁,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关切的说道:“休息一下吧,一味的焚膏继晷绝非良策,出门走走吧,感受自然的变化,也许会有意外的收获。”
陆青起身点头答应,向着玄音洞外走去。
行走于山间小路,陆青渐渐从之前紧绷的状态里释放出来,看着周围幽静的环境,打算在云山中多走动走动,自打他入山以来,除了玄音洞与百灵潭,还未见过其他地方,接着放松身心的机会,他打算看看有没有别的奇妙的地方。
悟道崖上,陆青感受到了俯视万里云海的畅快。
剑冢绝地前,陆青感受到了远胜千军万马的杀气。
万灵碑下,陆青感受到了万年前人族决战妖族的惨烈。
······
几个时辰过后,走过一处密林,陆青见到了一片花海。
花海的入口处立着一座石碑,上面写着三个字‘忘忧谷’。
走进花海,弥漫在四周的香气瞬间扑面而来,剎时间陆青感觉自己被百花环抱,心神得到了从未有过的宁静。
目光环视四周,突然发现在不远处正有一道前倩影藏于百花丛中,陆青仔细观瞧,渐渐看清少女的相貌,正是三日前于百灵潭初见的灵清瑶。
少女如同众星捧月般立于花海深处,绝美的容貌令百花低垂,羞于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