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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问世间情为何物

东方沧浪正欲将这些上得岛上的人,引入密室来个瓮中捉鳖。此时只听一阵女子咯咯的笑声。东方沧浪转身的瞬间,那女子已经来到东方沧浪身边,东方沧浪还未来得及封住三面的洞口,这半路竟又杀出来个人来。

此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东方沧浪的师姐瑶台宫的宫主冷羞花。她虽是东方沧浪的师姐,可是她看起来似是只有二十出头的年纪,她的胸还是挺得很,她的腰还是细得很,她的腹还是平得很。全身上下的皮肤绝没有丝毫皱纹,她的眼睛还是很明亮,笑起来还是很令人心动。她身段修长,一袭红衣飘飘,长发如云,肤色白皙,丹凤眼桃花眸,模样俊美,不似人间俗物。人人皆知花很美,然而再美的花见了她,当真都要羞愧几分的。冷羞花脸上的表情却异常的冷漠高傲。腰间挂着的一把刀却是格外醒目,这把刀名为“嗜血刀”。这样一把狠辣霸气的刀与她美丽小巧的外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手上的那把嗜血刀是一把锋刃极薄的快刀,这刀一日不可无血,而且一定要杀必死。冷羞花每日都要杀死一人喂那把邪恶的嗜血刀,据说那刀能砍断古代的利器。此刀出世已有两百多年,但依旧锐不可挡。铸此刀之人的功力极为深厚,此刀耗费了铸刀人半生精力和大半的功力。铸刀之人对此刀特别珍视,觉得只有天下最狠辣最残忍之人才配拥有此刀。拥有这把刀,也将会拥有整个江湖,半个江山。正是这夸张的传说,使得江湖上的很多野心之人也从未放弃过对这把刀的追逐,但目前为止,还没有人活着从冷羞花手里拿走这把刀。江湖上的侠义之士也从未放弃过对这把刀的追逐,侠义之士想得到此刀,是想把它封印起来,以免它再贻害世人。

冷羞花好胜心强,事事都要争强斗狠,事事都要赢。她悟性极佳,功夫了得。同时她也是一个集美貌与聪明与一身之人,她的美在武林之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她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像她这样的女人,世上已然不多。然而,她的嫉妒心却是极强,她嫉妒别的女人得到真爱,她嫉妒别的女人比她貌美,她甚至嫉妒别的女人琴棋书画比她强,无疑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寂寞的人,无论什么样的刺激也填不满她心中的这份寂寞。

冷羞花似乎不认识东方沧浪一样,上下左右一番大量之后,说道:“东方师弟,你还是那么帅气,你没有变,你一点儿都没有变,你还是我那个东方师弟。只是,只是,这些年里你可否想起过我?哪怕你说,你有一次想起过我也好,东方师弟,你说啊。”冷羞花一改冷傲的表情,脸上满是苦楚和期待。

“哈哈,我知道,我就知道,你是不可能想起我的,不可能的,你眼里只有蓝溪梦,只有那个贱女人。东方沧浪,你这个负心的男人,今天上得这合欢岛的人,都对,宝藏,宝剑,那些身外之物感兴趣,唯独我冷羞花,我只对你,对你东方沧浪感兴趣,我只想要你东方沧浪的命,无论是活的还是死的,东方沧浪永远是我的,是我冷羞花的,活的东方沧浪我得不到,那我就要带走死的东方沧浪。”冷羞花根本不等东方沧浪回答,她一直在自说自话。

“东方沧浪,你知道吗?最近我又杀了六个风流倜傥的专情男人,让他们心爱之人成了寡妇,我不要只有我承受这种锥心之痛,我要让所有得到男人真爱的女人都要承受这种锥心之痛,我冷羞花得不到真爱,也绝不会让旁人得到真爱。今天,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做,我得不到到真爱,天下所以的女人也休想得到真爱。来啊,把他们带过来。”冷羞花说着一挥手,瑶台宫的几个宫女,就押解一男一女两个人过来了。

这对恩爱男女不是旁人正式合欢岛上的两个仆人,男的掌管园艺,女的掌管后厨。

东方沧浪见到这两人被押解上来,急喊道:“你休得伤害他们,他们都没有功夫在身。我与你之间的恩怨与他们有何干。你快放了他们。”

“放了他们,哈哈哈哈,真是可笑,我冷羞花抓到的人岂有说放就放的可能。就像你,东方师弟,我自从爱上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再也没想过要放手的事了。”

“冷宫主,我求求你,你放了我男人吧,他不会功夫,他就是一个农夫。你要是实在想杀一人才肯罢休,那你就杀我吧。”女人求情到。

“不,不,不要杀她,还是杀我吧,她嫁给我这么多年,我也没带给她什么幸福,怎能让她替我去死呢。宫主,你恨的是男人,那你就杀我吧,她只是一个做饭的,不值得你杀的。”男的求情到。

“看看,人家对恩爱,抢着替心爱之人去死。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样的男女。凭什么,凭什么你们如此相爱。”

冷羞花转身去对着男仆的眼神,手指着他旁边的女人道:“就凭她,凭她又老又胖,凭她皮肤粗燥,满手老茧,凭她满身油烟味,她也配得到真爱。好,我让你们真爱,好,我让你替她去死。”

冷羞花越说越烦躁,她已经不耐烦了。她回手就是一刀,这一刀正好刺入这中年男子的胸膛,那男子当时气绝身亡,竟未见一滴血迹。这嗜血刀锋利无比又薄如蝉翼加之冷羞花的刀法之快,刀入那男子胸膛即出,血液还未来得及流出已经回流至胸腔,任谁也看不出男子身上刀口的位置更看不到一滴血。江湖上人皆知道“杀人不见血”冷羞花的名号。

“你这个女妖怪,你这么凶残,难怪你得不到男人的爱,我咒你下辈子也得不到男人的爱,永生永世得不到男人的爱。”女人哭喊着大骂着,朝着自己的男人爬过去。

这边的冷羞花却似得到了满足一般,大笑着。

东方沧浪也大骂冷羞花:“你这个杀人不见血的女人,我真后悔当年跟你在一起,你根本就是魔鬼,你简直成不上人。”

“东方沧浪,你有什么可后悔的,我冷羞花哪一点比别的女人差,美貌,武功,还是智慧,我都是比旁的女人强。可是为什么旁的女人都能得到真爱,而我冷羞花却得不到呢?为什么你们这些臭男人都不能真心爱我?”冷羞花越说越气,越说越停不下来。

冷羞花继续道:“东方师弟,你难道都不记得了吗?你说,你喜欢看我甜甜的笑,你还说,我的笑,比你吃过的任何蜜都甜。”

东方沧浪道:“我们回不到过去了。过去的种种,让我感到太累了。我知道你是爱我的,你是在乎我。可是我真的承受不起你的爱。你的多疑和猜忌,让我无所适从。只要我心情稍稍不好你就会刨根问底,是不是有心事,是不是心里有了别人?我不想吃饭了,你也问,是不是你烧的菜不对我胃口,是不是别的女人比你会烧菜?我必须回答,’你是最好的‘。只要我提出别的女人哪里好,那个女人不久肯定死于非命。总之只要是你觉得不对的地方,你就会要问出一个所以然出来。你时时刻刻都要知道我在哪,都要知道我在干什么。你不允许我跟别的女人说话,甚至我看了别的女人一眼,你都要大发雷霆。有一次师父让我和你一起去山下的集市,我说卖杂货那个年轻女子的手因为带了饰品很漂亮,第二天你便把那女人的手砍下来,吃饭的时候用盘子端上了桌,我感到又恶心又可怕。我知道你曾经是爱我的,可是你这样的爱,让我觉得好痛苦,好痛苦。你的爱快把我压垮了,在这样没有自由的爱中,我快要窒息了,所以,我终是要抛下这份爱,我终是要逃离的,这一切皆与旁人无关。”

东方沧浪回忆起过去的种种,各种复杂的情绪袭上心头,他仰天长叹一口气,又继续说道:“你可知道,现在人人都认为你是变态的疯女人,认为你是杀人不见血的女魔鬼。今日,我亲眼目睹你的所作所为,我也不得不这样认为,你还是快点放手吧,不要再这样错下去了。”

东方沧浪喋喋不休地一番唠叨,似乎是触动了冷羞花的哪根神经,竟然让她呆住了。她呆呆地看着东方沧浪,似乎东方沧浪是她从不来都不认识的陌生人一样,“原来,原来,原来,我在你心里是这样的......”眼泪也不受控制地泛滥而出,她已经好多年没有流眼泪了。

“虽然她是一个滥杀无辜的疯女人,可她也曾经是我的师姐,我们之间也曾经有过甜蜜的过往。”见到冷羞花如此泪流满面,东方沧浪想到了曾经和过往,内心深处一阵柔软。

东方沧浪悠悠地说道:“师姐,都这么多年了,难道你还没有放下吗?我东方沧浪有什么好,值得师姐如此错爱。师姐,你忘掉那些吧,你忘了我东方沧浪吧,你放下吧,你就别再自己折磨自己了。”

“放下,我怎么可能放得下,你东方沧浪不也曾经是爱我的吗?你东方沧浪不也曾经是爱我爱到死去活来的吗?你东方沧浪不也曾经是爱我,爱到愿意放弃一切的吗?”冷羞花说到。

冷羞花继续说道:“多年以来我一直的信念就是等到东方沧浪回头的那一天。现在看来,一切都回不到过去了。既然你都不想回头,又何必劝我回头呢。好吧,是你东方沧浪负心在前,那就不能怪我冷羞花今日不讲情义了,就算是绑我也要把你绑走。”冷羞花说到。

“蓝溪梦,我今日一定要杀的,我要杀了蓝溪梦,把你,把东方沧浪,夺回到我身边。我不管你怎么看我,我更不管别人怎么看,疯女人就疯女人,我管不了那么多,我就是要把你夺回到我身边,把你放在手心里,我宁愿把你放在我的手心里捏死,也不会让旁人得到。我活得不快乐,旁人也休想比我更快乐。我要把你心爱之人杀掉,我看你还往哪逃里,哈哈,哈哈。”冷羞花狂笑着说到。

“你休得动溪梦师妹,你若动她一根汗毛,我定让你以命来陪。”东方沧浪听冷羞花要杀蓝溪梦,立刻怒了,在东方沧浪心里,蓝溪梦比他自己更重要。

“闭嘴!蓝溪梦这个贱女人,我一定不会让她好过的。”冷羞花近乎于咆哮地愤怒地大喊着。

东方沧浪如此维护冷羞花,触动了她心底的痛点,激起了她极大的愤怒,她又继续道:“现在我反而不想杀蓝溪梦这个贱女人了,因为杀了她那简直是太便宜她了,我要折磨她,我定会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你们不都维护她吗?那么好,从今往后你们就都是我的仇人,我要让东方沧浪和轩辕治平断子绝孙。从今往后凡事姓东方的和姓轩辕的,我冷羞花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

“你这个疯女人,简直不可理喻,你根本没有人性。”东方沧浪骂到。

冷羞花抽出腰间的嗜血刀,一边晃动手中的刀一边说道:“我就是不可理喻,我就是没有人性,随便你怎么说。我疯也是你们逼的,都是你们逼的。”

冷羞花继续说道:“我,冷羞花,哪一点不比蓝溪梦强,我比她貌美,我比她功夫好,我比她......你说,我们两个到底谁更美?你说,你说,你快说呀......我们两个你更爱谁多一些?东方沧浪你回答我。哪怕是现在,只要你说,我冷羞花更美,只要你说,你爱我多一些,我仍然可以放过你。”

冷羞花近乎疯狂般绝望地嚎叫着:“东方沧浪,只要你出口求我,我就会饶了你。只要你说你爱的是我,你跟我走,我也会放了蓝溪梦,东方沧浪你快求我啊,你快说啊。”

“不说,是吗?那就去死吧,我得不到的人不配活着。”冷羞花手中的嗜血刀在东方沧浪的前面只是挥舞了一下,没见触及东方沧浪身体的任何部位,却已经擦破了东方沧浪的皮肤,血从她的刀尖儿滴了几滴,这嗜血刀如此之快,绝非浪得虚名。

东方沧浪急忙挥动手中长剑迎战。东方沧浪一边迎冷羞花的刀,一边道:“好,我说,我说,你这个疯女人,你还是不要痴心妄想了,我和蓝溪梦就算是死,也要在一起的。”

“好,好,好,说的真好,哈哈哈哈哈哈。”冷羞花一招快过一招,但她始终没有使出她最很辣的招式,她不想伤到东方沧浪,更不想杀死东方沧浪,她只想制服东方沧浪。就这样僵持着,两人拆了二三十招,不分胜负,转眼之间二人已打斗至悬崖边。

冷羞花的嗜血刀已逼住东方沧浪的剑,冷羞花一甩手中的刀,东方沧浪的剑便已脱手,东方沧浪脚下一滑,已滚至悬崖边,仅一只手还在抓着崖边。

冷羞花伸出一只手抓住了东方沧浪的另一只手,她仰视天空,望着流云,沉声道:“我也是人,我也是女人,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强大,我也会嫉妒,我也会痛苦……”

冷羞花又伸出另一只胳膊展示给东方沧浪看,她的那只胳膊上布满了刀痕。

冷羞花又幽幽道:“这都是我自己用刀划的,每当想你想到心痛难忍的时候,我便在自己胳膊上刻上一刀,我要把你深深刻在我心里。你们成婚以后,我背叛了师门,离开了合欢岛,你以为我愿意背叛师门吗?你以为我愿意离开合欢岛吗?都是你们逼我的。我就想有朝一日胜过你们,把你从蓝溪梦手里夺回来,我恨……我恨……恨得只有用刀划自己,才会让心里舒服一些,每日每夜我只有拼命折磨自己,才能减轻心里的痛苦,这些你可知道么?……你可知道么?……”

“原本师父器重我偏爱我,轩辕师弟喜欢我,东方师弟爱着我,我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直到那个小贱人蓝溪梦来到悠然派,一切就都变了,都变了,都变了。我冷羞花哪里都比蓝溪梦强,你们......你们.....你们却都爱上了她,轩辕治平爱上了她,东方沧浪又爱上了她,就连蛟龙派的南宫风吟都爱上了她,她蓝溪梦哪里比得上我漂亮,哪里比我功夫好?哪里......?你说啊,她究竟哪里好?为什么?为什么?......”瑶台宫宫主冷羞花,又开始了碎碎念。冷羞花越说越恼,近乎于咆哮般地大喊着。

此时,紫菱急冲冲地跑来了崖边,她断断续续,气喘吁吁地说:“师父,师娘她......她......她被黑衣人打败劫走了,师娘怕是已经没命了,师弟也滚落山坡,生死未卜。”

东方沧浪嘶声大呼道:“师妹,溪梦!你等等我,我就去陪着你……”

冷羞花语声突然变得刀一般冷厉,一字字道:“你……你……你此刻还敢如此说话?”她的嫉妒,她的怨恨,已经深入肌肤,侵入骨髓,她冷漠的语声,变得更加激动,甚至是颤抖起来。

冷羞花嘴上的话说得强硬,手却越来越用力越来越紧地抓着东方沧浪。她的思想激烈地斗争着,她的内心告诉她,如果真的让她选择的话,她还是想让东方沧浪活着,哪怕东方沧浪不爱她,哪怕她得不到东方沧浪,如果他活着,至少她心里还有可想,可怨,可恨的人,如果他死了,那么她自己就将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那一刹那,东方沧浪却突然挣脱了冷羞花的手,又松开了他自己抓着悬崖的手,纵身跳入悬崖,伴随着他疯狂般的大笑,那笑声久久不绝。那把烈焰剑在东方沧浪身旁翻滚坠落,那剑身更加赤烈,发出炫目的光芒。

冷羞花坐在悬崖边,石像一般动也不动,良久良久。微风吹拂着她的发丝,她的长发飞舞,她的红衫飘飘。伤心追忆,泣血相思,无望的情,幻灭的梦。

她忽然唱道:“一缕冷香远,一抹笑意浅。双雁站成了彼岸,徒增了无果恩怨。看花湮,湮没三千流年。听弦断,断却万年痴缠。月又圆,圆了谁的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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