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院，
十位天师，神色自若的坐在一边，每人身前桌上放着一摞厚厚的古籍。
天师身后两侧，站着众多同门师兄弟师姐师妹，熟悉或者陌生目光都聚集在他这里。
“小师弟加油，否则以后只能在山上陪我们了。”
有师兄在人群中笑喊。
“闭上你的嘴，不要给小师弟增加压力！”
那师兄被一旁的师姐训斥，师姐向浩然投来鼓励的目光。
小师弟要下山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山门，当年小师弟作为俗世人上山修行，着实引起不少人怨气。
好在这小师弟谦虚好学，对人接物极为规矩，也是逐步获得认可。如今他调理好身骨，也该回到俗世，五年的同门感情，多少有些不舍。
浩然面带笑意，抬起手臂，双手交叠于身前，微微弯腰，向天师以及同门师兄弟们行礼。
“好了，抓紧时间，不能耽误大家午休。习武先修德，修仙先悟道，基础课业不能落下，先背诵老子的《道德经》。”
一位天师留着小胡子，头戴方帽，道袍飘飘，笑眯眯开口道。
这位天师，自己在山上五年从来没见过，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
倒是旁边几位天师，有三四位特别熟悉，比如藏经阁的那位总是发困的老道长，现在也坐在那里，闭目养神，神游万里。
平日极为严苛古板的田师叔，正襟危坐，整理书籍卷宗。
“诺”
浩然回应，整整衣衫，在院中踱步，朗朗出口，毫不怯场。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两者同出异名，同谓玄之又玄...”
小胡子天师微微蹙眉，几位天师相互低语，交谈着什么。
“还请天师指点。”
十分钟后，道德经已经背完，浩然恭声道，
“嗯...能否告诉我，你对道德经第一段的理解？”
小胡子道长注视着浩然，若有所思。
“天道，可以说的清，但不是常人所理解的秩序天道，可以描述，但不是一般人所描述的那样。
天地初始，没有生灵描述，它就在存在，万物生灵出现，才有了命名。
所以说，道，是万物生灵心中的道，并不是天地本质大道。
要想观察它的玄妙，需要超脱欲望之外，冷眼相看。
一旦有了欲望，就会拘泥于自身，大道的边界就会被限定。”
“果然！”
小胡子天师，点点头。
“你可知，你的解释似乎与祖师爷的意愿有些违背？”
年迈衣着古板的田师叔开口，面色严肃。
“田师叔，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徒弟我也只是自己的见解，还望师叔勿怪。”
浩然不卑不亢，丝毫没有因为他是山门最严肃刻板的老师而胆怯。
“强词夺理！”
老道长面有愠色，
“哎，田道长。”
小胡子天师用目光示意田师叔莫要再说。
“你所言不假，每个人的境地不同所悟道理也有差距，治世能臣能从中学到无为而治，顺其自然，修身养生能从中得知平心静气。
《黄帝内经》不也是被争议是医药还是内功心法？”
小胡子道长笑声道，又转头看向浩然，目露惊奇。
“我只是不明白，你方才十二年纪，为何会有如此超脱的感悟。”
“这不是感悟，而是它本来就该那样啊！”
浩然有些不解，
“哈哈哈，好一个天地本是如此！”
小胡子道长，以及其他几位道长都是会心一笑，只有那位出言训斥浩然的田师叔不明所以。
连那神游万里的老道长，都睁开眼皮瞧了浩然一眼，又继续打盹。
“你又是怎么知道这天地本来是这样？”
一旁的一位女天师笑问道。
“这个...”
浩然有些犯难的低下头，
总不能告诉同门师兄师妹，这些是自己用科普读物《相对论》和《量子理论》与藏经阁中书籍，相互佐证得来的吧。
在这样的修行圣地，将科学那一套实在有点另类。
说起来那几本科普书籍还是父亲寄来的，说是丰富业余生活，天天在山里练拳脚，不疯了才怪。
最初他也没放在心上，因为书里面的内容，对他来说太过晦涩。
和这个比起来，他更喜欢和师兄弟们练习拳脚功法，那个才威风凛凛。
女天师见浩然一副为难低头不说话的样子，觉得他也是无法解释，不再追究，又叫他背诵《清静经》。
大概过去一个时辰，十位天师各自考察了浩然一些道家典籍相关内容。
最后，十个天师九个表示浩然通过试炼。
那个不同意的天师，
额..
自然是我们严苛规矩的田师叔。
随着通过试炼，旁观的师兄妹纷纷欢呼，向浩然竖起大拇指。
道家典籍之多，令人头皮发麻，小师兄能够熟诵于耳，且与十位天师做而论道毫不落下风，令人感叹。
在师兄妹的簇拥下，浩然向着下一个试炼前去，兑字院。
身后十位天师开始收拾东西，有说有笑，准备离场，只有田师叔沉着脸，一声不吭。
“田道长，您这是怎么了？”
小胡子道长笑着走到田师叔面前，询问道。
“你们这场试炼太放水了！”
田师叔板着脸，
“有吗？”
小胡子道长讶然，
“田老，您就别那么较真了，他还是个孩子。”
女天师笑着走到摇摇头，
“对呀，田老，您别忘了那孩子只有十二岁，已经熟读道家典著，反正和我这个老家伙比，已经不错了。”
说话的是一个脸色白净，戴着金丝圆框眼镜，背着书箱，明明是个道士，偏偏一副古代赶考书生打扮。
“我是怕这孩子走偏！”
田师叔冷声道。
“嗨，这个就是不是我们可以管的了。”
“兰陵书生，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在外游学吗？”
“遇到些事情，不是我能解决的，回来找师兄商量下。”
那白面书生神色凝重，
众人也是一凛，能让书生觉得棘手的事情，恐怕不简单。
“各位，这天地恐怕要大乱了！”
白面书生缓缓叹气，
“大乱？这天下就没消停过。”
道长笑道，
“我说的大乱，很大，不只是地球的事。”
白面书生苦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