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剑鸣声,直接斩破了幻境,并且把体内的幽冥死气斩破,瞬间让肖孝恭恢复知觉。
肖孝恭心知道这是遇到高人了,白虎广记中就有记载,说是一位侠隐,擅长弹剑杀鬼,一声剑音瞬间杀敌。
肖孝恭仔细观瞧,只见这人身高九尺,大肚子撑开衣服,如同十月怀胎的妇人,一长大饼脸,最有特色的是眼睛,小的就像一条缝。
比较奇怪的是,这人背着一个泥像,更奇怪的是,仿佛是长在了后背,也不用手托着。
“多谢这位大哥救命之恩,敢问大哥高姓大名,又是哪里人士?”肖孝恭抱拳拱手深施一礼。
“不必客气,行善积德正是我辈的本分,不当一个谢字。
咱老家在关中,姓蓝,名犁,江湖报号十八兄,妖魔鬼怪作祟,咱家都义不容辞。”蓝犁说话非常爽朗,声音、嗓门都挺大,与木荷倒是有一比。
“那我以后就叫您蓝大哥吧,不知道蓝大哥背着泥像,来这荒野鬼地,意欲何为啊?”肖孝恭很自然的与之攀谈。
今天可算遇到真人了,中土世界没有修仙者,神道也消沉没落了,只有侠隐之辈,在世间留下一鳞半爪的传说。
从刚才蓝犁拍腹斩破幽冥死气,就可以看出来这是一位剑仙般的人物,人家这大肚子可能就是练的什么功法。
“咱家也是倒霉,是喝水烫后脑勺,放屁砸脚后跟,前些日子追查一伙杀人害命的妖邪,打斗中不慎毁坏了黄姑神女的神庙。
如今黄姑神女罚咱赔一座大庙,不得不背着神像四处奔波,咱家也是命苦,不知道何时才能解脱。”蓝犁吧唧着嘴。
他诉说事情也不见愁苦,反而是满脸的轻松,颇有游戏人间的风范。
肖孝恭心中百转千回,反复思索,中土世界是超凡世界,神灵并不是虚假的,只不过人、神有别,神道很少参与人族之事。
如今神灵、侠隐同时出现在面前,无论是那一样都值得把握,毕竟肖孝恭一直追求超凡力量。
“蓝大哥,既然这样,不如让小弟进一份力,修一座大庙与黄姑神女,不知道此事可行否?”肖孝恭试探着问。
与神建庙并不是随便的事,也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的,中土世界的神灵大都是古神,并非香火神灵,不需要香火供奉。
蓝犁上下打量肖孝恭,来回审视一番,与神建庙是苦差事,也是机缘,蓝犁是隐侠门一脉,修的是现世报,不需要神道机缘。
隐侠门传承也是源远流长,据说是九天玄女传法与黄帝,黄帝手下大将风后学之,演练成阵法自成一脉,号称天剑。
传到后世几经流转,宗周后期沦落为争夺王位的刺客,大都不得好死,遂立“六不”祖训,改称隐侠门。
门人弟子都以斩妖除魔为己任,远离权利斗争,不参与人世间的追名逐利,专心修习剑法。
蓝犁就是受不了“六不”祖训,偷偷下山游历的,前不久也是被人下了套,误击神庙屋顶,这才惹出来一场惩罚。
“这一点我也不知,小兄弟看你一身打扮,像是一个读书人,如过我没记错,如今正是大考在即。
你不在官学安心待考,你们这大包小包的,怎么就来到野鬼岭?”蓝犁面憨心细,不禁要问个明白。
“蓝大哥,这事说起来话长。
小子姓肖,名孝恭,家住京口五里坡,是京口官学的学子,今年结业考试。
本来只等结业考试,参加两道九家的入门考,不想昨日傍晚家仆来报,家父亡故,这才急忙忙归家。
不想遭遇术士幻术,用纸扎的骡子把我们主仆三个带入到这里,若非是蓝大哥搭救,估计都要丧命于此了。”肖孝恭说的是情深意切。
这次的遭遇让他再次感觉到了恐慌,在超凡世界没有力量傍身,一切都是多么的脆弱、无力。
两道九家暂时是去不了,必须等三年后守孝期满,重新参加结业考试,再参加两道九家的入门考。
这是肖孝恭之前计划的,也是最方便获得超凡能力的方式,现在看来一时半会是没可能了。
“没想到还有这么多事,至于建庙一事,不知道你要建在何处啊?”蓝犁差不多可以确定,肖孝恭这人品行没问题。
他修行的一路剑法,名叫腹剑,与那些身背宝剑行走天下的剑客不同。
他是有一颗天生的剑胆,可用门中秘传法门,吞铁嚼铜存入腹中,在腹中密炼一把神兵宝剑。
这腹剑还有一门神技,可探知他人说话真假,若是对他隐瞒、欺骗,腹剑就会嗡鸣震动。
“我家在五里坡也有三百亩水浇田、五百亩旱地,另有三座荒山,都可以随便挑选,不知道蓝大哥意下如何?”肖孝恭这一点说的很自豪。
肖家也算薄有产业,对比豪门世家微不足道,相比普通百姓也算土财主、大地主,修一个大庙不是问题。
蓝犁听了点点头,认可了肖孝恭的提议,整天背着一个泥像,吃喝拉撒都不方便,让他很不自在。
这边肖孝恭心里乐开了花,与神建庙也算是个机缘,虽然他没想过踏足人神之道,不妨碍他先把菜捡进筐里,不能在像这次结业考试一样。
远处“踏踏”的马蹄声,又有车轮的声音,肖孝恭远远的瞧不清楚,瞪大眼睛仔细看。
“骡子车怎么自己过来了?”木荷突然喊了一声。
这时候肖孝恭有种心凉了一半的感觉,就看着车子咯吱咯吱的,被纸扎骡子拉着走过来。
“这就是带你们过来的纸扎骡子?”蓝犁疑惑的看看。
“蓝大哥,就是这个,奇怪了也是,刚才还停在哪里呢,我们仨从车上跑了下来,那会这骡子一动也不动。”肖孝恭惊呆了,看着纸扎骡子四肢灵活,丝毫不亚于真骡子。
“走咱们跟上,这必定是有人施了法术,咱就要看看是哪来的妖人。”蓝犁说罢转身跟上纸骡子。
肖孝恭看着纸骡子是朝着外边跑的,也大胆放心的跟上,他也想看看这是谁,背后又是谁指使的。
“少爷,俺也要去吗?”木荷扶着二狗子,有些不情愿的。
他从小就怕方士、术士一流,他是很小的时候,寨子被人攻破了,成年男子通通杀掉,女人、孩子都被卖掉。
当时术士驱使蛇虫伤人,在他幼年的心理留下阴影,一直很怕方士、术士之流。
“白长这么大个子,你怕啥,有蓝大哥呢,妖人还能害了你?
你这一身力气也不是白长的,拿块大石头丢过去,不也照样砸死他们。
你害怕啥,想想你这一身力气,是不是就不那么害怕了?”肖孝恭慢慢的劝说。
他也知道心理阴影这东西,不是一时半会能克服的,特别是童年阴影,很多人甚至终生都不能克服。
这会又不能让他一个人留在这里,毕竟天马上就要黑了,这里又是直通幽冥的鬼地,到时候孤魂野鬼出来游荡,直接就被群鬼分食了。
“少爷,要不咱不去追了,咱们回家吧?”木荷小声的商量,这是他唯数不多的小嗓门说话。
“现在留在这,只能被恶鬼吞噬,咱们先跟着蓝大哥走,万一有什么情况,也有人能救咱不是。
你看这样行不行?咱们不能在这等死吧?”肖孝恭只能吓唬了,时间不等人,蓝犁已经走了好远了。
木荷点点头,默默的跟在肖孝恭身后,想想也是好笑,一个红发黄须一身蛮力的人,背着四个硕大的包裹,手里提到一个昏迷的人,竟然像小鸡仔跟着母鸡出门一样。
就这样没走多远,不同于刚才吸入幽冥死气,整个人陷入到幻境中,被木荷抱着胳膊往外拖拽,现在是大步流星的往外跑。
就见着一个农夫打扮的男人,背靠着一棵大树,有规律的拍打一面手鼓,纸扎的骡子慢慢的走到跟前。
男人拿起水壶喝了一口水,冲着纸扎骡子、纸扎人喷过去,就见着这玩意如同泄气的气球,慢慢的扁了下去,最终变成两张巴掌大的纸人、纸骡子。
农夫打扮的人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褐色的袋子,把东西捡了进去,重新把袋子放进怀里,挑开门帘往看车厢里看,发现里面基本没剩什么,也不见死尸。
“腌臜泼才,你这个夯货,你找什么呢?是不是找你家小爷我呢?”肖孝恭站出来就是一通骂。
刚才远远的就看到靠着树的人了,肖孝恭就把蓝犁喊住了,他想先问一下,到底是谁害他。
“嘿嘿,竟然没死,差点让你坏了爷爷的好事,你竟然还有狗胆来送死。”农夫装扮的从腰间扯出来一把柴刀来。
“是谁指使你的,告诉我,对方给你多少好处,我出双份的,不就是钱的事吗,何必搞得这么血腥呢。”肖孝恭露出怂了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