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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一天

孔奂一抱拳:“德然兄,走,看看你的办事房去!”

“好,今日这下初来乍到,今后还请休文兄多多关照,该教的可都要教小弟一下,不要再保守!”

说完,就跟着孔奂和舍人方敬之一起来看他的办事房。

孔奂今后就是他的师兄了,很多程序都要向他请教。

“你是我大梁第一才子,过目不忘的奇才,何故如此客气?”孔奂笑道。

正常情况下,中书省起草诏书不需要太过保密,这是因为相关的事情都已经皇帝和宰相商定好的。

当然,事关机密的诏书,会有知制诰单独撰写,和平时期这种情况很少见,尤其是萧衍有崇高威望。

邓子陵跟着孔奂来到办事房,发现这间房间有三十多平,四个人的位置,不过现在只有他和孔奂两个人在一起办公。

办事房当中主要是案几和柜子,另外就是一些衣架等等,各种器物制作十分精美而华贵,人们都是跪坐在地上书写,也很方便。

“德然兄,其实我们比较清闲,主要还是以学习为主,真正的诏书、制书会有他人撰写,你我二人资历浅薄,一般不会安排到头上!”

孔奂一边说着,一边指着一个褐色的大柜子说道:“德然兄请看,这里面装的各种文牒的样式,闲暇时可以看看学习,也不需要多大的功夫,你也知道,书写这些东西主要是严谨,其实就是文采……”

孔奂非常热情,讲了一大堆规矩,实际上好多东西何敬容已经给他讲过。

“多谢休文兄,我就先看看这些范本……”邓子陵说道。

他只不过是装模作样而已,实际上自己的脑子当中,装有各种各样的范本,根本不需要再看。

半个时辰之后,突然方敬之走了进来,对孔奂说道:

“休文,过几天陛下要到太庙去求雨,何公安排你写一篇求雨的祭文!”

“好!”

孔奂说完,就开始磨墨和思索。

旁边,方敬之就和邓子陵聊天:“唉,今年的天气也奇怪,四十来天没有下雨了,马上要春耕呢,这可怎么办?”

“主上不是要求雨吗?没准过几天就下雨了!”邓子陵笑道。

“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我看,还是多派些人手到地方督水,督促县吏们修缮抽水农具,帮助指导春耕!”

“嗯,农业乃是国之根本,一点大意不得,地方官员可以多搞一些水利工程,修缮水渠……!”

二人聊了一会儿天,方敬之离去。

邓子陵则帮着孔奂磨了一会墨,然后自己拿过纸笔,开始画图。

……

“德然,你画的这东西是何物?”突然一个声音传来。

邓子陵猛地一抬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何敬容站在了自己的身后。

他急忙站起身行礼,孔奂也过来给何敬容行礼。

“免了!休文,你先去写你的祭文,写完之后拿给我看看!”何敬容说道。

“是!”孔奂赶紧忙去了。

这边,邓子陵赶紧给何敬容解释道:“何公,这是学生发明的一种灌溉工具,名叫筒车,可以将水从河流、溪流当中引上来,可以达到两三丈高,或许有些小用处!”

他的图还没有完成,就简单的给何敬容讲了下这筒车的原理。

南方虽然水网密布,不过很多地势较高的地方,水流也不容易上去,一般都是用人力踩水,费工费时。

这筒车利用水流的冲击,将低处的水引往高处,自然比单纯用人力方便了几十倍不止。

听完邓子陵的介绍之后,何敬容点点头:“嗯,我看着筒车完全可行,这样,你再把图完善一下,最好做出一个模型来,到时候让大家看看是否可行,如果确实可行,就让尚书省推广下去!”

“光做模型也不行,学生的意思,干脆做一个真实的筒车,在附近河流当中试一试,就是秦淮河里也有合适的位置呢!”

“嗯,如此当然最好,到时我也去看看,农民很需要这东西……”何敬容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

“该吃早餐了,二位,走吧!”方敬之走了进来。

于是二人放下了手中的笔,跟着去食堂就餐。

这当然是免费的午餐,而且并非是统一的标准,而是分若干档次:

杂役、胥吏、六品以下、四品及五品、三品以上五个级别。

邓子陵与孔奂在第三档,每餐都有猪肉、鱼,这是对中书省官员的特殊照顾,普通胥吏每五日可以吃上一顿肉,这比外朝官吏也强多了。

这皇帝身边工作的人当然有些特殊待遇。

五品官员以上还有羊肉,邓子陵等人暂时还没有这待遇。

“德然,你是大家公子,不知这些粗糙的食物可吃得惯?”方敬之说道。

他出身寒门,能混到如今的位置已经很满意了,过一两年肯定外放,一般会担任小郡太守,管着一两个县。

“先生严重了,我哪里是什么大家公子?休文兄是孔家之后,才是真正的大家公子!”邓子陵笑道。

“德然兄,你就别取笑我了,在下虽然是孔子之后,不过父祖官卑职小,哪里可以与德然兄相比?

对了,德然兄,你还兼着在学博士,我有个弟弟孔璋在里面读书,你可得多多关照,他五经也还可以,就是诗文差一些,德然兄的诗文胜过徐虞,就多给他点拨一下!”孔奂说道。

“好说!”

邓子陵心想,孔奂的文采就是一流的,他弟弟肯定差不到哪里去。

几个人在一起吃着饭,忽然有一名红衣胥吏急匆匆的走了过来,对邓子陵说道:

“邓参军,太极殿的人说,请邓参军用过早餐之后,前往太极殿一趟,陛下有请!”

“好的,我马上就去!”邓子陵一听,赶紧将碗里面的饭刨得一粒米都不剩,然后到外面找地方梳洗了一下,就赶往旁边的太极殿。

咦?这皇帝找自己有何事?

由于两处隔得不远,邓子陵很快就抵达了太极殿,又经过复杂的搜身,有谒者引他进入到偏殿。

路上,他小心的问那谒者:“前辈,陛下找学生有何事?”

谒者笑道:“能伴君就是好事,邓郎担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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