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驶在泥泞的小路上，莫灵汐从车厢内探出头，感受着清风拂动发梢，开口问道：
“我们接下来要去哪儿啊？”
洛白城正一边驾车，一边吸收着“空源珠”所提供的源气，闻言后回答道：“剑南宗。”
剑南宗作为天元大陆四大宗之一，以为首的“剑”字而闻名于世，莫灵汐平日在客栈内也经常听闻。
不过其中大部分消息都是道听途说，都不知道转了多少手了，自然也少不了添油加醋，像什么雁过修羽、追星逐电之类的，难辨真假。
莫灵汐不解道：“我们去那里干什么？”
洛白城挥动着缰绳，“去拜师学艺。”
莫灵汐皱了皱鼻子，不解道：“不是应该你来教我吗？”
洛白城无奈道：“是啊，但我现在自身难保，还得找个靠山庇护一二才行。”
回想起昨夜洛白城一剑破天的场景，莫灵汐讶异道：“你那么厉害都有危险啊？”
“还不是因为你……”
洛白城及时闭住了嘴巴，再说下去会暴露自己的现状，只好叹气道：“这其中有很复杂的原因，总之我目前不能随便动用力量。”
自己作为“空源境”的帝尊，哪怕是百分之一的力量也有“归源境”初期水平，再加上层出不穷的手段，对付一些准强者还是不成问题。
但这诡异的世界会吞噬源气，先前那场战斗更是将自己的修为消耗一空，变成了一位彻头彻尾的普通人。
现在虽有空源珠提供源气，力量流逝的问题却仍未得到解决，就好像往漏缸里加水，只能堪堪保证有所进账。
这样积累源气相当之慢，至少要半月才能恢复到最次的“启源境”水平。
可如今面临的问题是，吕岩身后的势力明显还未拔干净，甚至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挖掘出来，敌在暗我在明，处境不容乐观。
经昨夜那一战后，对方在短时间内应该不会轻举妄动，即便采取试探，自己这里也还有几张底牌可以使用。
但万一他们选择持久战的话，对自己而言就不是个好消息了，以这个恢复速度来看，只怕是得提前备好遗书。
想到这儿，洛白城脸色不乏有些凝重。
他有考虑过该如何打破现状，但那些方案或多或少有些冒险，在没有退路的情况下不敢轻易尝试。
稳妥一点的方法便是先找个靠山，再慢慢培养莫灵汐，只有在这个世界站稳了脚跟，才好制定后续计划。
这里需要注意的一点是，在力量没有完全恢复之前，万不可暴露自己的身份。
不管这个世界各方势力之间的关系、立场如何，对于他们而言自己都是个外来人，还是个拥有强大力量的外来人。
一旦暴露这层身份，极有可能陷入举世皆敌的局面，所以自己接下来务必得低调，能忍则忍，可退便退。
马车在沉默中前行，眼见洛白城没有解释下去的意图，莫灵汐转而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修行啊？”
洛白城放慢了马车速度，说道：“还早，我得先教你一些基础知识。”
“什么知识？”
“活下去的知识。”
看莫灵汐有些不解，洛白城问道：“你认为强者所具备的素质有哪些？”
莫灵汐回想着客栈内那些侠客所说过的“三无”，回答道：
“无私，无畏，无敌？”
洛白城笑了笑，说道：“无私是骗小孩的，无畏是视情况的，无敌是最为必要的。”
“强大的修行者无论品性如何，首先必须是一位利己主义者，你得想方设法的获取资源、增强自身、保证性命。”
洛白城一番话让莫灵汐微微皱眉，她问道：“难道强者不该惩恶扬善，拯救苍生？”
“苍生？谁又不是其中的一员呢，别把自己看得太重要，我们并不是抱着某种目的而诞生，苍生不需要我们去拯救，我们只需要自救。”
他的一番话让莫灵汐沉默了下来，莫灵汐没有开口反驳，只是心情变得有些低落，总有种理想被摔坏的感觉。
她现在的心情洛白城不说完全理解，却也明白个大概。
毕竟是个心思单纯的孩子，还是位不谙世事的钟灵体，会向往故事里的英雄，产生为别人而修炼的想法很正常。
但有这种想法的人基本都死了，因为他们眼里容不得沙子，路见不平，不拔刀相助的话就过不了心中那道坎。
同样的，他们的道德标准限制住了可用手段，面对那些阴谋诡计、下三滥招数，基本还是会选择往火坑里跳。
没有足够的心智、运气与力量，多半会殒命当场。
莫灵汐现在还小，必须意识到修行界不如想象中那么美好，但洛白城对她的未来也没什么硬性要求，便开口说道：
“你要想行侠仗义、快意恩仇也不是不行，就像我那天下午说的那样，只要有了足够的力量，你便能决定自己该成为怎样一个人。”
“反过来说，在没有足够的力量之前，你要学会的便是克制自己，好好修行，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更好的未来。”
莫灵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洛白城不再说话，专心驾车。
言至于此便够了，剩下的留给她自己思考。
天色渐晚，莫灵汐问道：“今晚我们吃什么啊？”
洛白城手里变出一个苹果，说道：“要吃苹果吗？还有肉干。”
莫灵汐双手接过苹果，好奇道：“你从哪拿出来的？”
那天晚上洛白城手里凭空多出个精致的盒子，她便一直想知道这是怎么做到的。
洛白城撩起耳边的头发，向她亮了亮耳环，说道：“空间器，储存物品用的。”
莫灵汐眼神一亮，问道：“那里面能放食材与厨具吗？”
“当然能，里面是完全静止的空间，不会产生物质反应，食物放多久都不会变质，唯一的缺点是不能存放活物。”
莫灵汐拍了下手，雀跃道：“太好了！”
她在车厢内来回踱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洛白城略感无奈地挥动着缰绳，总感觉她比起修行，好像对做饭更感兴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