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双喜爱听,秦春荷就多说,两母女走十几公里也没累。
赶集要趁早,两人天刚亮就出发,到了集市还是晚了,路上有不少一样去赶集的老乡。
“春荷,赶集呢”
有个妇女凑上来跟着他们一块走,瞅着白双喜挎着的篮子。
白双喜主动掀开,拿出一把干菜,说话的女人叫王阳凤,在屯里开小卖部,嘴巴堪比扩音器小喇叭,要不让人死心,回去还不知道怎么说。
如今正是韬光养晦的时候,白双喜不想招惹奶奶那一大家。
看到只是干菜,王阳凤瞬间失去了兴趣。
老乡家人人都会腌干菜过年,没什么稀罕的,她家生活水平好友自行车,和母女两打了招呼后扬长而去。
白双喜的目的不是干菜,干菜下还有十个鸡蛋,那是秦春荷偷偷攒下来的家当,平时都放在放柴火的地,很幸运没被奇葩亲戚收罗走。
城里人就爱找乡下人买东西,实惠而且还纯天然。
两母女刚到集市找好了摊位就有个妇女等着了。
秦春荷还是第一次摆摊,紧张的连忙掀开干菜,殷勤的捧高让妇女看。
“农家土鸡蛋,一个一毛钱”
那妇女笑了,市面上鸡蛋五分钱一个,一只土鸡15块,这一毛钱卖得贵啊。
秦春荷和踌躇,生怕买得贵了。
白双喜不肯让步,她刚才瞅见了,这一整条街都没有卖鸡蛋的,而且妇女身上有奶香味,十有八九是家里有坐月子的产妇,买回去补身体的。
“我们的鸡都是乡下散养,自家吃的,和批量化养的不一样,吃起来口感又嫩又有营养,孕妇吃了都能下奶!还不要你票”
如今买布已经放宽了限制,但是涉及到粮食很多种类还需要票,要是去副食店买,还得多拿粮票呢。
白双喜把妇女的心思摸得偷偷的,对显然是动心了。
“这样吧,我们做个开门红,您要是全部都要了,还送一把干菜,”
干菜家里多,而且廉价,但毕竟是赠品,不要白不要啊。
“我还是再看看吧。”妇女犹豫着超前走,还时不时的回头。
白双喜对秦春荷道:
“别贱卖,不管别人要不要,就是卖一毛钱一个。”
她的重点不是卖鸡蛋,而是把鹿肉卖了。
在家的时候母女两已经把鹿肉分割好了,鹿肉和鹿皮是能卖钱的,鹿肉饭馆能收。
去年华夏才有了第一家私人经营的饭馆,到今天小城里已经有好几家了,再不济还能卖到收购站里,总之几块钱是有的。
白双喜去了趟收购站,对方要鹿茸和鹿尾,鹿皮和鹿肉不要。
她又走了几趟饭馆,国营的饭馆进什么货都得打报告,不能瞎进,私人经营的饭馆倒是有卖了一只鹿腿打算尝尝鲜。
一只鹿腿三块钱,在人人月工资几乎三四十的年代里,三块钱已经能吃一个星期。
忙活了几个小时,小鹿总算卖得七七八八,就剩鹿皮实在没人要。
“闺女,你这是生皮,得发臭的,熟皮才有人要呢。”一抽汗烟的老头好心提醒白双喜。
白双喜感激大爷,道谢后把鹿皮收进背篓里,然后转移到空间。
反正空间有保鲜的功能,以后找机会再卖。
秦春荷还在原来的地不敢走呢,喜滋滋的朝闺女邀功,道刚才那女人真回来了,买走了十个鸡蛋!
白双喜把挣得五块钱递到秦春荷手里,心里计算着,加上之前从陌生男人拿得来的大团结,现在家底将近二十块,再过年前盖个简易的小屋,搭个火炕是不成问题的。
秦春荷都没活过神来,旁边小摊贩也看着母女两,特意多瞅白双喜!
小姑娘看着胖乎乎的,穿得也破旧,还挺有本事弄钱。
来时白双喜瞅见有豆渣场,拉着秦春荷去溜了一圈。
豆渣场是小镇上少有的厂子,今年也才刚从国营弄成了承包制,平时产下的豆渣都贱卖,大多是被买去喂猪和种花。
白双喜都打听清楚了,问看门的大哥想买二十斤的豆渣。
“要豆渣干啥啊?”
秦春荷不解,她们家没有猪。
“做吃的来卖”
韭菜豆渣煎饼,豆渣丸子,豆粥,哪一样都香喷喷的,免费的原料可赚的利润就更高了。
白双喜很有信心,空间厨房里的许多调料在这年代还没有呢,做美食讨生活行得通!
秦春荷是很传统的女人,一生就为了一个‘家’
盖房子她不仅不反对还很赞成,但是当白双喜要去2毛钱一碗的馄饨汤时就舍不得了。
女儿辛苦挣了好几块钱,吃点好的是应该的,她啥也没干沾啥荤呢。
“老板,面汤要不要钱?”
白双喜并不反感秦春荷的小家子气,反而心疼这一世的妈辛苦操劳了半辈子,连一碗馄饨都舍不得吃。
秦春荷太老实了,又嫁得差,她以后要带亲妈离开村里过上更好的生活,算是对寄居身体的报答。
“钱是挣来的,又不是省的,再说了咱们一年就吃一次,换算下来一天连一分钱都没有,你要不吃的话,我也不吃了。”
“你这闺女孝顺,大妹子你将来也是享福的命。”营业员招呼两个人进去坐。
国营的饭馆连营业员也是吃公家饭的,在秦春荷眼里可是了不起的,连忙点头哈腰的陪笑容,黝黑的面容总算是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闺女知道疼她,当然高兴。
上一次吃满荤的东西还是好几年前,因为什么秦春荷已经忘了,只知道当时吃的是猪油渣,嘎嘣脆的触感回想起来还能流口水。
馄饨汤是拿大骨头熬的,没有后世的骨粉,熬了十几个小时成了奶白色,汤汁上漂浮着一层油脂,放点盐和葱花就能唇齿流香。
“大姐,让一下呗”
标准的东北腔,白双喜把凳子朝过道里又挪了下。
真的不怪她,巴掌大的地方,她的身材在谁都拉饥荒的年代确实是胖了。
好几个人偷偷地看白双喜,那眼神可劲的嘲笑。
男青年客气的说了声谢谢,要了四碗馄饨,叮嘱两碗合成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