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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谈笑诛魔将 豪侠护孤婴(2)

三人虽不知这人来历,但见他有这样可怖可敬的武功修为一点也不敢大意,具是全神戒备只等那人近前说话。而这人身法也当真快捷,十余丈的距离也只眨眼间便与三人相距不过一丈。林大哥踏上一步正要出声询问,却见来人将身一纵飞起半空,趁三人目瞪口呆之际长剑出鞘,剑尖直指林大哥面门。

林大哥本来对来人甚是忌惮,但见他这一下纵跃出剑毫无出彩之处,身姿虽说飘逸潇洒,但除了一个快字让自己无法闪避只能挡架之外,招式实在寻常全不似武林好手的样子。只是招数虽然寻常,但这一剑本借了纵跃、下坠之势,是以剑势仍是快的异乎寻常。

眼见闪避无法,林大哥长剑斜举挡架。对方长剑刺到,剑尖只在林大哥剑身侧面一点,叮的一声响,之前还满腹疑惑的林大哥只觉得全身一麻,胸口如遭锤击。一股大力撞至,身子不由自主直往后到。而那人却借着这一点之力一个筋斗翻到林大哥背后,动作之快却是赶在林大哥倒地之前。人尚在空中,左足足跟便对着林大哥背心踢出。此时林大哥受了一撞之力正往后倒,突然背心一阵剧痛,又是大力推至,之前后倒的身体立时又向前飞出,这次不等落地口中便喷出一口鲜血,五脏六腑已受重创。

那人落下地后不再搭理剩下两人,快步奔到霍胖子身旁,出指如风封住他下身大穴止住伤口流血。霍胖子双眼已瞎,全不知周遭情况,只从点点响动中猜出有高人援手,口中接连问道:“是何方高人?可是救我等的?我支二哥怎样?我那侄儿怎样?”

来人没立时回答,只是包扎好霍胖子伤口后立刻来到支二哥身旁。先在少年脉门一模,见没什么异样,只是双眼无神似乎是被吓呆了。而那支二哥横躺在少年身旁,双目微涨、嘴角含血,小腹插着一柄钢叉,外袍前襟已被鲜血浸透。口中气若游丝,脉搏几不可查,看来已然回天无望。

来人微一叹息,在支二哥胸口、小腹连点数下,跟着扶他坐起,自怀中逃出一个小瓶倒出一粒药丸,送入支二哥口中让他服下。然后默默半蹲在他身旁,陷入沉思。

少年见来人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毫不拖沓,而师傅在他一阵动作之后胸口竟渐渐起伏,尤其服下药丸之后双目竟慢慢睁大,显是出现转机。少年原本木讷惊恐的眼神也慢慢射出光彩。

霍胖子不能看到周围情况,只能努力耸着肩膀将头往前伸出用心倾听。听了一阵没听出什么门道,只得咽咽唾沫,小心问道:“恩人,怎样?我那兄弟和师侄.......”。因为双臂已断无法举起,便只能左右晃动双肩,似是想找准来人位置。

来人被这一问拉回神来,赶忙又回到霍胖子身边,扶稳霍胖子无助乱晃的双肩,说道:“你师侄受了些惊吓,没什么大碍。你这兄弟受伤泼中,不好说。”

霍胖子急道:“大侠!恩人!劳烦你想想办法,我只这一个亲哥哥。”语带哭腔,双臂不停晃动,显是将来人当做唯一的依靠。

那人歉然道:“结局如何,在下不敢胡说。刚刚以为那位兄弟服下一颗大还丹,等他克化稍时,多说几句话是能的。”言下之意竟也只是为支二哥争取一些留下遗言的机会。

霍胖子听了这话心中一时茫然若失不知该从何说起,只是想不明白半个时辰之前还好好的三人怎么变成这样。胡思乱想中突然挂念起一事,立马急切道:“我这师侄.........”。

“不必挂怀”不等他说完来人便接口道:“在下自不让这小兄弟受半分损伤!”语气郑重,落地有声。霍胖子焦急的脸上此时才微微显现出一丝笑容。他也不知为何,虽然没能亲见来人动手,但听他语气竟是让人无比放心倍感信任。而且奇怪的是,之前这人说话总让人感觉温文尔雅、如沐春风,而最后一句话听来却是杀意满满让人不寒而栗。

霍胖子双拳一抱,感激道:“多谢恩人,只不知恩人高姓。”

来人微一沉吟便答道:“在下华山派,温文。”

七个字,明明言简意赅,但在霍胖子听来却真真是如雷贯耳了。他万万想不到就自己与侄儿性命的竟是这江湖上大大有名的华山派高手,追魂剑温文。他是华山掌门欧阳乾的四师弟,江湖上关于他神奇武功的传说不计其数、数不胜数,更难能可贵的是此人不但武功高强且与人随和、为人友善,不管是成名的未成名的、风光的落魄的,只要和朱仙教没交情,他都愿意结交。是以他众位师兄弟中,除了他嫡亲师兄兼掌门欧阳乾之外,数他在江湖中威望最高,人缘最好。

霍胖子听见温文自报家门已被惊得呆了,张着口不发一言。温文微微拍一拍他手,亲亲抽出自己掌心慢慢往剩下两朱仙教教众走去。手掌抽出时霍胖子才回过神来,赶忙答谢倒:“多谢温大侠,多谢温大侠。我这侄儿有望了,我这侄儿有望了。”

温文一边上前一边回过头来,说道:“大家江湖一脉,相互扶持理所应当,兄弟不必介怀。”说完回过头来沉声道:“怎么?还不自行了断?非要我脏手?”最后一句却是冲着朱仙教二位教众说的。

剩下这两人之前见到温文击倒他们林大哥的手段时便已吓得胆颤心惊,后来听到温文说出这番话来就更是瞠目结舌了。之前见温文手段非凡两人决不能敌,而后温文一直忙着救助霍、支二人对自己两个不管不顾,两人眼光不需试探便都想留下趴在地上出气多进气少的林大哥逃之夭夭,但不知是不是被温文气势所迫脚下竟不能移动分毫。

待见温文向自己走来,钢叉汉子正想软中带硬的叫嚣几句下个矮桩,知道温文一向好说话,想着试一试能不能定下个什么盟约先逃得性命,熟料温文话一出口却是要两人动手自裁,全没要给两人活路的想法,与往日行事大相径庭。二人略一思索就明白是这一身黑袍惹的祸了。

两人既知今日无论如何是讨不了好去,也就不再多说免得丢人现眼。那使钢叉的汉子壮着胆子大声喊道:“姓温的,你拽个什么劲,有什么本事手上见真章。”话一出口,钢叉汉子使一招花开并蒂,左叉横摆护胸,右叉斜撩攻敌。另一个见同伴出手,当下一个剑花耍过,左手剑诀一引,一招飞瀑爆流,长剑耍出数个剑花,风声呼呼的向温文下盘攻到。

两人都知此时实是生死一线之间,出招全无保留。那招花开并蒂是一招两试,看似是左叉守右叉攻,但若是敌人全力防备右叉,他立马攻守互换且后招绵延环环相扣,让人手忙脚乱难以抵挡。而那招飞瀑爆流全取飞瀑下坠凶猛、且声响慑人之意,敌人只要被剑光唬住敢取守势,他立时有三记凌厉剑势从剑光中突出,直取敌方人中、谭中、关元三处要穴,让人防不胜防。

这两招来得及快,只眨眼间便递至温文身前。可温文见叉、剑攻到却脚不移身不动,全没有抵挡的意思。这两人心中微觉疑惑,但手上毫不停留。其中一个人右臂一沉钢叉直捣敌人小腹,左叉运劲推出便拍向温文面门,钢叉攻势瞬间已左右互换,当真攻的狠辣。而另一个亦是运力抖婉,长剑剑尖如灵蛇般挑起直刺温文谭中,确实是刺的快捷。

只是就在两人招式将便未变之际,也不见温文如何抬腿动足,两人只觉得眼前一花,温文人已到了两人面前,钢叉长剑具都送到温文背后全落在了空处。两人一惊之下尚未做出反应,温文双掌推出,在二人胸口一击,二人立时倒飞而出倒地而亡。

温文结果了两人,快步走到霍胖子身旁蹲下说道:“这位兄弟,魔教妖人已死,你只管放心。”

霍胖子听得两位哥哥的大仇得到这一阵欣喜自不用说,只是心中还记挂支二哥,赶忙问道:“多谢多谢,只是还想多问一句,我那支二哥如何?”

温文一时噎住,正在措辞要如何开口,支二哥却有气无力的答道:“差不多了,你别.....跟自己过不去。”却是他吃了温文的丹药已缓上一口气来。

霍胖子听了这话心中一痛,语带哭音的说道:“是兄弟嘴贱,对不起,对不起.........”。

支二哥续道:“自己兄弟说什么,我是不行了,你好好照看我徒儿,别.........”。话没说完却又突然愣住,想起霍胖子双腿已失,双目已盲,后半身如同废人。知道他自来心高气傲受不得别人冷眼,这样活下去倒不如一起走了的痛快。心中这样想,支二哥也不自禁湿了双眼。

霍胖子自然猜到支二哥想法,而他心中也正如此打算,一来自己现在如同废人,二来范、支二人皆是为着自己才落得如此下场,自己实难苟活人世。只听得他大喊一声:“温大侠,在下脸皮厚,劳累你一件事,请将我这师侄送回家中交到他父亲手中,大恩大德来世报答。支二哥,弟弟先走一步。下辈子不见了,免得再拖累你。”说着只见他浑身一抖往后倒去,嘴角一丝鲜血流出,却是已经咬舌自尽。

温文见霍胖子如此,一时五味杂陈不知改如何行事。到时支二哥对着温文请求道:“温大侠,我自知命不久矣。只是我这徒儿委实放不下,还想.......”。

温文不等支二哥将请求的话说出口便立马接口道:“这个不需多说,在外一定将孩子安全送回家。”

支二哥听了这话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下,勉力抬臂想要抱拳行礼,只是手臂抬到一半便再也坚持不住,身子一软便倒在那少年怀中,双目涣散,气喘吁吁却是时间不多。

少年自支二哥受伤倒地时便一直处于惊恐之中,本来见支二哥服下药丸之后多有起色他已稍稍好转,但刚刚听到支二哥与温文一说一答说的凶险,此时见支二哥又是这般情形,他本来恢复的情绪便有激动起来。

支二哥靠在徒儿怀中,有气无力的念叨着:“宏儿,你回家去后,别跟你老子顶嘴了,你娘没了,以后.....师傅也不在了,再这样落不下好。等长大,等长大,听师傅的......”。说着大口喘气,似是无法呼吸。少年只是呆呆的看着师傅,口中仍是没什么言语。

支二哥喘息一阵才又续道:“你现在....现在身子壮实多了,你二娘、二弟再敢欺负你,你只管打。咳..咳..咳,但还是要多读书,长大能考个功名,这是你娘期盼的。之前是师傅误了你.........,以后,以后别再到江湖上混了,没好下场。记住了?”见少年呆若木鸡,支二哥又重复问道:“你记住没有,告诉师傅!”少年这才缓缓点头,算作答复。

支二哥见他这样心中舒了一口气,脸上从新显出笑意。他自己无家无业、无儿无女本,除了这个自己看做性命疼爱的徒弟,本也没什么挂怀的。徒儿家中殷实,不然他生父也不能年过三十还能取到自己镇上最是出众的女子做妻子。夫妻两个虽不相知,但也是相敬如宾,对少年母亲甚是体贴爱护,即是是在少年母亲亡故之后,对少年亦是宠溺无度。想到即是自己离开人世无法照顾爱徒,但有这样的家业,徒儿又又功夫底子,以后也不至于受什么罪。

这样一想,支二哥心中再无牵挂,之前本是强撑着要交代这些话给徒儿,现在了无牵挂,支二哥便不再强求。只是懒懒的靠在徒弟身上,目光炯炯的望着徒弟似曾相似的面庞。少年亦是目不转睛的看着怀中从未如此羸弱的师傅,一动也不动。

慢慢的,慢慢的,支二哥呼吸减缓几不可闻,双目微闭只留一线。等到支二哥再重重吐出一口气,同时听他口中细弱蚊吟的吐出一句:“眼睛像,真像”后,便缓缓垂下头去,已然亡了。

少年见支二哥不再动弹,双臂抱着支二哥微微晃动,同时口中轻呼道:“师傅,师傅。”见支二哥不在答应,他心中便已确定师傅已然亡故,只是实在不愿相信还想找个法子将支二哥救转回来。记起之前温文曾用了什么办法让命悬一线的师傅重新精力充沛,他好似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立时抬起头来望着温文。心中想让温文援手,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让眼前这位战神一般厉害的人物将师傅从阴间拉回。是以他也只能傻傻的看看温文,又不停低头看看怀中早已断气的支二哥,手臂还不时晃动。

温文行走江湖多件,虽然这样的场景见的多了,但此时见了这样的景象也是忍不住心酸。他走到少年身旁蹲下,柔和的语气劝慰道:“孩子,你师父已然离世,我知你心中悲痛,若是不知怎么办,你哭一哭会好些。”

少年听了这话,抬起头来若有所思的望着温文慈祥的面孔,也不回答。过得一阵,他眼中一亮,又从新恢复了少年人该有的活力与朝气。只见他低下头,咬着牙拔出支二哥插在小腹的钢叉噙在口中,跟着慢慢将支二哥遗体放平在地上,然后将钢叉放在身前地面,他自己则郑重拜倒在温文面前,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温文只当他是为着他师傅拜谢复仇、托孤的情谊,想这是孩子一片孝心自己也不好阻拦,只是口中说道:“孩子,我与你师傅虽不相识,却同是锄强扶弱的侠义之道,这些也是我力所能及的本分,你不需行此大礼。”

谁知少年抬起头来,大声道:“前辈会错意了,你对我师傅的恩情,对我范伯伯,霍叔叔的恩情不是三个响头能抵消的。也不为着你答应送我回家。晚辈有一事相求,这是为着我自己。”

温文心中微感不妙,只得问道道:“你有什么事求我?”

少年大声道:“晚辈求前辈收录门下,传授武艺。一来常伴前辈左右服侍前辈,稍报恩情。二来学好武艺惩恶扬善,为江湖造福。三来学成之后和通道一起灭了魔教,为三位长辈报仇。”这话说的掷地有声,已是下定决心。

温文心中微痛,只得正色劝道:“不行,不是我不愿收你,只是我从不收徒,这在江湖上人所共知。况且我答应你师父要安全送你回家,你师父也让你好好读书考取功名,不但光宗耀祖,也是你娘的心愿。而且你师父的仇人我已料理了,你还报什么仇。”

少年摇头回道:“不,我不爱读书,也不愿做官,我娘的心愿我完成不了。爹爹之前就同意我到江湖上学一身本事的,会不户家我无所谓。我三位师父叔伯虽是死在这三人手上,但我说一句不敬的话,他们这点本事算什么,也只能欺负欺负我们。这样的臭把式敢如此嚣张,还不是仗了魔教的势头。杀了他们不算,总要将魔教挑了,师父的仇才算报了。”

温文听了好年的话,知他积怨已深,此时已不好纠正,只能缓缓劝导道:“魔教的事一时说不清楚,你师父已不愿你再江湖上行走,动刀动抢的若有个什么好歹,你、我岂不是都违了你师父的意愿。你愿意违背你师父的遗愿,做个不孝之徒吗?”

少年听了这话似有所动,但片刻间又坚定道:“即使是做个不忠不孝的弟子,我也绝不让师傅白白死了。前辈,前辈,晚辈求求你,晚辈求求你。我不要这样。”说着又想磕头。

温文将他一把拉起,正色说道:“孩子,你现在还小,不适合这样。你听我话,好好回家。你现在是心中气愤才如此,等一段时间之后你若还是这样想,我们就在商量。”

少年反问道:“难道前辈同门之中便没有如我这般年纪的弟子吗?你说过的一阵再商量,到时候晚辈还能找到前辈吗?”两句话一出口,温文微微一怔,到料不到这孩子小小年纪心思倒也灵巧,自己胡编乱造的两个理由却骗他不了。心中竟觉得这孩子微微有些有趣。

他一时找不到更好的理由回绝,只得直言道:“孩子,我十年前便打定注意永不收徒的,你求我亦是无用。不是怕劳累照顾弟子,只是这全是为你们好。这事儿我们不聊了,你告诉我你家住何处,这几日你先跟着我,待此间大事一了我变亲自送你回家。”

少年见温文说的如此决绝,当下也不再相求。虽然心中失落,但仍是恭敬说道:“既如此,晚辈不敢再强人所难,也不敢劳累前辈护送。只是前辈对我三位长辈的恩情当真是无以为报,现在我人微言轻也没什么本事报答。晚辈会记住前辈的名字容貌,他日若有缘江湖再见,我又侥幸没死,晚辈定当在图报答。这里先给前辈磕三个响头,祝愿前辈身体安康,一生顺遂。”说着又磕下头去。

温文听他放弃拜自己为师总算松一口气,但却不要自己护送又只当他是少年心性,在自己这儿碰了钉子要展示傲气,当下只得又温和劝导道:“孩子,你不用如此。不管有没有答应过你师父我都有责任送你回家。”

少年本来已蹲起身来在支二哥怀中摸索,听温文如此说,想起师傅往日爱护与眼下的光景,心中悲伤再也难以抑制,对着温文悲戚哭道:“师傅没了,师傅没了!”说着扑在支二哥尸身上,泪水早如雨而坠。

温文一时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劝慰,只得走到他身旁蹲下,用手在他背心轻轻拍打以示安慰,听着少年撕心裂肺的哭叫声他也不自禁红了双眼。

少年痛苦一阵,总算稍解心中悲痛,同时记挂这不能让温文再为着自己多耗时光,当下尽量止住哭泣平复心绪。又是好一阵虽仍是微微啜泣,但总算没在悲痛哭喊。只见他抬起手臂用袖口擦去脸上的泪水鼻涕,嘴角努力扯出一丝笑容冲着温文笑道:“我好了前辈,前辈不须为我劳神。”说着便开始在支二哥怀中摸索,找出支二哥身上盘缠,之后又起身开始往范大哥尸身旁走去。

温文见他如此前言欢笑,心中更是不忍,开口道:“也好,孩子,我们将你师傅们火化了,你陪着我去城中一趟,明日我送你回家。”

少年此时已在范大哥怀中找出银两,听温文如此说头也不回的说道:“不劳前辈费心,晚辈不回家。”语气坚定,全不似赌气说笑。

温文奇道:“不回家,你那里去?”

少年转过身来,恭敬对温文说道:“晚辈就在江湖上闯荡,若有机缘得拜名师,学好武艺给师傅报仇。”

温文听了这话嚯的站起身来,正色道:“孩子,莫跟我使性子。我知你现在心中苦痛,对我也有不满之意,但你也不该如此拿自己性命开玩笑。”

少年听了这话,立刻整整衣衫,抱拳行礼道:“前辈对我有再造之恩,晚辈绝不敢不前辈有丝毫不满,晚辈也并非玩笑。师傅说让我回家,是念着没一个人能如他这般对我,其实他不想我回去。再说了,我岁年纪小,也知道江湖事江湖了,我真做了官也惩治不了魔教。我现在只想学好武艺为师父报仇,其他的我现在想不了那许多。”

温文虽与他相识不久,但观他之前行事也只这孩子甚是执拗,现在既如此说定是打定了注意了,当下脸色一沉,厉声道:“既然你现在是这样想的,那以后也可能别样想法。我答应你师父送你回家,就一定送你回家,你不同意我绑了你也送回去。”

少年听了这话丝毫不慌,只是调皮问道:“前辈若要这样,晚辈自然抵不过。只是晚辈想问问,前辈可知晚辈家住何方?即是知道,前辈前脚绑了晚辈回家,晚辈后脚便能逃出来,这样有何意义。”

温文听了这话微微一怔,接着却是哑然失笑,之前假装严厉本是为着恐吓少年让他收敛,但他头脑却真实敏捷能说出这一番话来让自己无法应对,一时看着少年心中竟有些恍惚。随即他眉头皱起,陷入沉思。自己不愿收这少年为徒倒不是关心他是否天资聪慧,只是他实不愿一个小小孩子为着仇恨二字便卷入是非江湖,但在看来自己不管是否收他为徒都不能阻止。这少年既是他亲手搭救,他自然便觉得有义务好好保护不能放下不管,却又真如他所说,自己不知他家住何方委实不能如愿送他回家。

沉思一阵,温文抬头见少年已开始动手想将他师傅遗体搬到路旁,看来是想自己动手火化师傅遗体。只是他小小年纪力气有限,又哪能轻易搬到,只见他双手抓住支二哥双肩,弓着腰、红着脸,使力拉拽的支二哥一步一步往路旁倒退,突然手中一划失了重心立刻跌倒在地。只是他也并不气馁,站起身来又开始行动。

温文看在眼中,知道劝阻亦是无用,只得无奈一声叹息,走上前去,弯腰对少年说道:“孩子,你姓甚名谁,家住何方,今年多大。”

少年此时正吃力的托着支二哥后背歇息,听温文这样问,抬起头来,见温文一脸慈祥,他竟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温文微微一笑,又说道:“我答应你,收你为徒,授你武艺,能学到什么地步看你天分造化。只是从今而后,你一切得听我行事,你可做得到?”

少年听了这话一时竟不敢相信,只是懦懦问道:“前辈,说什么?”

温文答道:“我说,我答应收你为徒,你先跟着我回华山。只是我还得先告知我华山掌门以及历代先祖,也得告知你父亲。所以为姓甚名谁,家住何处。”

少年木讷问道:“前辈不是说笑,不反悔。”

温文笑道:“我自不反悔,也从不说笑。倒是你可得想清楚,做了华山弟子,以后就得按照华山门规行事,也不是随便就能如往日一般下山行走的,若是功夫不到,你可得在山上呆一辈子。”

少年听了这话真是喜从天降,当下轻轻放下支二哥遗体,又重新跪倒在地,磕头答道:“弟子自然一切任凭师傅指挥,绝无二话,绝不给师傅丢人,给华山蒙羞。”说着又是咚咚咚三个响头磕下,然后才抬起头说道:“弟子姓伍名名申湖北监利黄歇口人,今年十一了。”

温文笑道:“好,你随我回城中料理赵四爷的事,之后上华山上去。等我禀告我掌门师兄,同时写信告知你父亲,然后在正式收你为徒。现在,咱们先收拾你三位长辈的遗体把。”

少年本来满脸笑容、满心欢喜,听到这最后一句话便又是一阵悲伤涌上心头。温文也不多说,只是拍拍他头顶算是劝导。跟着拉起伍申,帮他将范、支、霍三人的遗体搬到路边,砍了路边枯树堆在三人身上,取出火折叫在伍申手中,温文自己只是静静站在伍申身旁。

伍申握着火折,知道这一点燃树枝,从今晚后便再也见不到自己师傅,一时之间难以决断、泪如雨下。两人这样默默站了好一阵,伍申自泪眼模糊中见躺在树枝中的支二哥面色如常,仍是如往常一般慈祥和蔼,他只觉得心痛如绞,忆起之前与师傅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他将心一横,闭眼扔出火折。见树枝点着,火焰将三人包围,他立马屈膝跪倒,额头触地,口中小声年道:“师傅师傅,你走好,申儿不能孝顺你了,不能让你亲眼见到申儿讨媳妇儿了,不能让你帮申儿照看我的儿子了,都是申儿的不是。对不起,申儿又没听你的话,没有回家去读书考科举,你在下面别生申儿的气,像以前一样原谅申儿。”

两人一个站着,一个跪着,直等到大火熄灭范支霍三人化作一堆白骨。温文去过之前脱下的三人外套,将三人遗孤分别裹了,问伍申道:“是送回他们家乡还是怎的?”

伍申毫不犹疑说道:“和我一起去华山吧,祭拜容易。”

温文点点头,将支二哥遗孤交到伍申手中,自己背了范、霍二人的,伍申拾起三人遗物连着那柄钢叉揣入怀中,跟着温文又往建昌城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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