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劲
离人晚风吹拂过七月的暑热,大雨过后清凉迎着树梢度过。
夜很深,也很冷。
王释走在深夜的街道上,老旧的街灯闪烁着昏黄的光华,夜晚的雨花台大街小巷一片静谧。
“王释这大晚上的你要上哪野去?”隔壁赵大叔看到王释问候道。
王释听后两手往口袋里一插,顶着拂面的风悠悠道:“我?我英雄救美去!”
“哎呦?就你?你可拉倒吧!哪家的美女需要你去救啊?不过我们家丫头好像挺中意你的!今天回家光是打听你的事就打听了一天,你给我家姑娘灌啥迷魂汤了?”
“你家那个就是喜欢多管闲事,今天要不是我,她就差点让人贩子拐跑了,没事多注意着点让她别没事瞎替人操心!别人未必就需要她去救。”王释笑骂道。
“真的啊?那你咋不报警呢!”赵大叔当了真。
“我开玩笑的,你家姑娘挺有正义感的,就是脑子一根筋太喜欢逞英雄。”
“那你呢?”
王释一怔,突的,他笑了。因为他发现自己和赵静筎好像也没啥区别,唯一不同的就是道理他王释都懂,但他就是不想被自己喜欢的女孩子瞧不起。
叶灵汐需要他王释去救吗?根本就不需要!说难听一点他王释是个啥?他啥都不是!他不是超人更不是蜘蛛侠,正义都是大人说出来哄小孩子玩的,他这么大个人怎么可能为了个陌生人搭上自己的性命。
就如丁雨一直对他说的,换作是她她不会去,换作是她她也会躲在警察背后。
可是呢——
说到底王释不是丁雨,丁雨被逼无奈的选择也不是她心里最希望的想法。说直白一点,王释从她的字里行间中看出来了,她希望自己去可又害怕他真去。
人其实是一种很矛盾的生物,现实和理想总是会发生无数次碰撞,但我们都知道理想往往很难战胜现实。
其实王释又何尝不是呢?他有血有肉又不是真想见死不救,只不过任谁都会考虑一下,我救人图啥?图一时兴起?图那点感谢?没人会无私奉献到这种程度,至少他王释不会。
王释的心脏擂鼓般的跳动着,不知道是不是晚风太冷,他觉得浑身上下都在战栗不止。他就很奇怪了,影视剧情里那些个男主角战斗时个个悍不畏死,几乎没有害怕这一概念,王释有时候都觉得他们脑子里连接的恐惧神经是否已经坏死。
羡慕嫉妒的同时王释已经骑上了他心爱的小摩托,他点着火打开灯唱着那首心爱的歌,一路朝着雨花大道101号冲去。
路边的景物流水般倒退着,王释的心一下子也跟着平静下来,等到他开到了雨花大道101号,四周已经是完全黑成了一片。
这里就是城外的郊区,别说摄像头监控,就连路灯都没有一个,还没等王释下车,迎面就出现了一群小混混,他们左手拿着手电右手捏着钢管身上还纹了不少纹身。
王释一眼看去差不多有二十来人,每一个都凶神恶煞,看起来十分嚣张,那脑袋恨不得翘到天上去,人就差拿着下巴和他对话。
“小子你就是那个——”
他话还没说完人群里一人推开他从里面走了出来,那小个子摔趴到了地上刚想发作,看到那推他的人后连忙毕恭毕敬道:“翔哥。”
那个被呼作翔哥的中等身材,大半夜还戴着一副厚墨镜,半边脸上还有一道刀疤,此刻一走出来那二十来人全往后一站,一下子就显得他气势十足。
“哟!这不是王哥吗?今天怎么有空到兄弟这地界来了?”张翔摘下墨镜一眼就看到了王释。
王释一看笑道:“原来是张大爷家的孙子阿翔啊!我就是没事在家憋太久开车出来兜兜风,你们这是?”说着看了一眼对方这阵势。
“哦,等会有个傻叉要来自投罗网我们在这等着他上钩呢!”张翔吊儿郎当的说道。
“咦?哪个傻叉给我说说呗?我比较喜欢听你们这种热血故事。”王释把火一熄,两腿一片下了车。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今天有人塞了我几万块钱要我帮点小忙。”张翔说的时候很随意,可是几万块这一出口就自带了不知道多少的霸气。
王释张大了嘴巴惊道:“好家伙你这一下就几万进账,快比得上我几年的收入了。”
“那是!我翔哥生来就注定了不会平凡。”
这时有一个小弟实在是忍不住了,他凑到翔哥耳边小声道:“我们要砍的人好像就是这家伙。”
翔哥脸色一僵看了一眼无害的王释对着小弟确认道:“你确定?”
“我看了照片,没错!头儿,我们还打不打了?”小弟开始犹豫了。
“打!为什么不打?交情归交情,生意归生意,再说其实我和他也不是很熟。”张翔这么一说,他后面的兄弟都抄起了家伙。
王释一看大事不妙连忙要走,就听张翔说道:“王兄弟你受点苦,将来等你翔哥我飞黄腾达了一定记得兄弟的好。”
这态度一变,哥也变成了兄弟。
王释干笑道:“到时候我是坐在轮椅上还是躺在病床上等你报恩呢?”
“别和他废话了大家上!记住了,我这兄弟好面子除了脸大家哪里都不要打!”翔哥这话一出口,刚想感激一下的王释立刻反应过来。
“你这是不念我和你爷爷的交情了啊!”王释退后两步叫道。
“你们能有啥交情?不就是没事喜欢下两盘棋吗?我还就不信了,你个外人的死活能和我这个亲孙子的前途比较?”
“大哥甭和他废话了,砍完人我还赶着去搓澡呢!”
那刚开始被翔哥推倒的小个子安耐不住越过大部队大吼一声直接朝着王释杀去。
王释看着对方怪叫着杀来,手里一根钢棍被他举的老高,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新一代的火炬手。
小个子一棍子劈头盖脸朝着王释砸下,王释脚下一动身子整个朝旁一偏,那一棍就擦着他的刘海扫了下去,还没等棍子落地,王释一手已经拿住对方握棍的手同时一拧,“咔嚓”一声骨骼脆响,小个子捂着手怪叫着蹲了下去,钢棍也因为剧痛滚到了一边。
这一下快的几乎是眨眼之间,从小个子大叫冲出到怪叫蹲地,这个过程后面的二十来人都还没有冲出两步。
王释右脚一踩朝上一勾右手一抓,滚到他脚下的“火炬”就已经成功传递。看着后面杀来的人群,王释却是不退反进紧走几步一脚踢出,击倒一个冲进人群提起手里钢棍就是一顿左劈右砍。
对方人多他也难免受伤,但只要不是致命伤他都选择了硬抗,而他下手就是一个字,“狠”。哪里最不该打他就打哪里,胯下、咽喉、双眼,几乎招招都朝着打死对方的地方招呼。
多次交手后张翔惊恐的发现倒下的兄弟越来越多,而王释虽然也流了不少血但他却是越打越精神。
十分钟后——
张翔痛苦的倒在地上,他嘴里的牙齿被人打掉了两颗,王释随手将手里染满鲜血的钢棍往脚边一丢,没有理会倒在地上满地找牙的二十个混混,他揪起龇牙咧嘴满口是血的张翔道:“我那个朋友在哪里?”
“我……我不知道……”翔哥少了两颗牙,此刻说话还漏着风,王释勉强理解了他要表达的意思,于是他从地上拿出了钢棍,同时让他把手指伸出来。
“你……你要干嘛?我爷爷可和你是莫逆之交!”张翔扯着嗓子大叫道。
“不就是下了几盘棋的交情吗?我还就不信了,我自个的生命还有我朋友的命还不如他孙子几根手指头了!”王释学着之前张翔说过的话道。
张翔一听哭丧个脸道:“王哥,别,啊!!!!”
“咣!”钢棍狠狠砸到了地面,王释面无表情的看着没有一丝血色的张翔道:“翔弟,我现在对你是狠了一点但你将来肯定是会感谢我的,听哥一句劝,你一个地痞流氓就不要和人家贩毒的擦上边,否则我怕你们被人利用完了之后连骨头渣都不会剩下,还有我只说一遍,我朋友在哪?”
张翔听到对方是贩毒的也是恍惚了下,想到对方出手就是几万如此阔绰又不禁恍然大悟。
“在……在那边的屋子里。”
王释看向亮着微弱灯光的瓦房,放下张翔朝上房子走去。
拉开门看到叶灵汐的一瞬,王释后脑勺被人敲了一棍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