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龙吃痛的怒吼一声，血液止不下的流淌，剑刃裹挟着剑气，直接穿透了巨龙的半边身体。
虽有着巨龙没有防备的因素，但这样的攻击也足以说明来人的实力。
来人是李牧，他举着剑，朝着姜云裳轻笑，可以看出，不过是一剑之下，他整个人便苍老了几分。
在获得力量的同时，是要付出代价的，质量守恒，这条规则在修炼界同样适用。
姜云裳看着李牧那强装镇定，却又因为痛苦而微微颤抖的脸庞，叹了一口气。
“没必要来的，鬼尊到了以后集合我们两个的力量是可以绞杀这头怪物的。”
“你能撑到那个时候吗？”
李牧轻轻问道。
姜云裳缄口无言，低着头，只有手中始终没有停下的灵能输送，证明着她在思考。
“没必要的，你还年轻，还有着前途。”
“前路早就断掉了，不是吗？”
李牧看着姜云裳，淡淡的笑。
“一个信仰活着，比一个祸害重要的多。”
……
巨龙在怒吼着，阵法之外的两人正在打着哑谜。
后续已经没有高阶灵能者跟上了，暴动的魔裔过多，战场人类已经没有多余的力量来驰援了。
白天乐看着两个人的身影，不知不觉竟感受到一丝悲哀。
“小子，江南大学你宿舍的柜子里，我留给了你一样东西，回去以后记得看！哎，有点可惜了！”
白天乐的耳边，忽然传来了李牧的话语，他仰头看去，李牧对着他轻轻一笑。
“贾前辈，李牧前辈这是什么意思？”
不知为什么，白天乐心中一慌，他连声对在他灵魂中修养的贾玉骑问道。
“以前我对这小子有点看不过眼的，现在倒是有些刮目相待了！”
贾玉骑的声音也轻轻传来，不过却不是解答白天乐的疑惑，而是有点感叹。
“好了，看下去就知道了！”
大概也知道白天乐此时好奇心正盛，贾玉骑如是解释道，他的虚影悄然浮现，当然，只有白天乐看得见。
可以看出，此刻的他，对着远处那个玩世不恭的青年，是有着敬意的，即便曾经的他是北冥教的副首领。
只见李牧直视着前方对着他怒目而视的巨龙，手中的酒葫芦凭空打开，他狠狠灌下一大口酒。
随后，他将酒葫芦摔在了地上，即便这是他最爱的酒具。
他并没有取下自己腰间的剑刃，那只是面对一般敌人的，他凝神静气，一把剑影从他的眉心中缓缓出现。
剑身很轻薄，大概有五尺长度，看上去很普通，只有在偶尔绽裂出的灵光，才能看出它的不凡。
“好兄弟，这是我们最后一次作战了呢！”
他爆吼出声，浑身灵能彻底爆发开来，一霎时，李牧宛如九天之上的神明，光彩夺目。
“吾道尽出，万道崩殂！绝灭天机，灼心断戮！”
他的整个人化作了血红色的剑芒，那是他的鲜血和灵魂，这一刻，他如古龙的小说中所写的那般。
剑气纵横三万里，一剑光寒十九州。
巨龙眼中露出一丝恐惧，他拼命的想要挣扎，可是囿于封神榜大阵之中，无法动弹。
它悲鸣一声，诉说的似乎是他的结局，哪怕拼命挣扎，却依旧被一剑穿心，倒在地上，绝灭了所有生机。
天空之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这是九阶神通高手的气机，将在这里存留很长时间。
除此之外，这天地中再也找不到曾经那位不羁剑客的半点痕迹。
四周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呆愣愣地看着巨龙尸体所在的位置，一言不发。
白天乐已经彻底愣住了，他此刻也明白了李牧前辈那番话的含义，是在交代后事呢！
孤僻的他，似乎将自己看做了他的传人了，哪怕他从没有承认过。
“后生可畏啊！”
良久，耳边再度传来了贾玉骑的声音，这是他第一次用褒义的言语去形容李牧。
当然，也只有这一次了。
姜云裳瘫坐在地上吐息，良久才恢复了气息。
这片区域已经不是一般人可以待着的了，两位至强者的死亡，彻底让着方圆数百米的地域化为了禁地。
她轻轻捡拾起了李牧扔在地上的酒葫芦，她知道，李牧不愿意让这只陪伴了他大半生命的老伙计随着他一块消亡。
随后，她组织起了学生们离开这片地域。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白天乐一行人被留到了最后。
直到被叫到的时候，白天乐方才如梦初醒，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一抹笑容便是自己与李牧前辈最后的交流。
看着眼前的姜云裳，白天乐不好意思地道了歉。
“抱歉，对不起，我刚刚走神了。”
谷风，戏花晴和张菲都是有点担心地看着他，即便是认识李牧没多久的张菲也知道，李牧在白天乐心中的威望不低。
“没关系！”
姜云裳轻轻摇了摇头，似乎也有点感伤。
“虽然是为了人族，但是他对我也算有大恩了，如果不是他，今天和炼狱龙同归于尽的可能就是我了。”
姜云裳的话，三人都是百思不得其解，只有白天乐知道她在说些什么，心中也明白，她是把他当成了李牧前辈的弟子。
白天乐没有选择反驳，在他的心目中，李牧前辈所为他做的与老师也是一般无二。
姜云裳递出一个酒壶，白木制作的，上面刻画着一些宛若涂鸦一般的花纹，看得出来，这是李牧的酒葫芦。
“他的葫芦，就交给你了，他是个英雄！”
说完这句话，她转身离开了，虽然从她淡然的脸上看不出来什么。
但是这匆匆的脚步之中，白天乐还是能够看出，这位云尊的悲伤。
“嗯，他的确是个英雄！”
白天乐重重点了点头，稍微平复了心情，也带着三人离开了这片区域。
一个半小时之后，支援的联盟成员到来了，为首的正是被调任到岭南的诸葛清源以及一位非明面上的尊者，当代的鬼谷子。
当他来到这片区域的时候，可以看见的却只有一地的尸体，远处巨龙的身躯，已经铺天盖地的血腥味。
姜云裳在这里等待着他们，眼中平静如常，只有淡红一圈的眼眶有着丝丝异常。
“李牧选择了和炼狱龙同归于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