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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你的日记里记着你和他是什么关系吗?”他尖刻的问。

“朋友呀,虽然记着他名字的只有几页,但我可以肯定他绝对是个对我有帮助的好人。”蓝珠低头翻弄着那本日记。

“你的日记里记过我的名字吗?”马勇已经走到蓝珠跟前了。

“没有,我也很奇怪为什么会没有你的名字,而且你说过我们认识已经很久了。”蓝珠说着便去看马勇,马勇的表情是冰冷的、讥讽的,还有点玩弄,她一时之间楞住了。

“因为你的心里根本就没有我,”马勇觉得自己突然像一座爆发的火山,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变得口不择言起来。

“你现在根本不认识他,你怎么可以肯定他是个好人?对于以前,如果你还想知道什么,你可以问我,可以去问蓝沁,去问伯母,有什么事情你非要去找他问不可呢?如果你不想跟我在一起,不喜欢我,你可以直说,不用找什么借口。”

蓝珠气得浑身直颤,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举起手,她想打他一个耳光,却又放下了手。她从来没有打过什么人,也并不想真的去打他。

“你……你……”她想说句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感觉胸口像堵了一团棉花似的难受。

她走到门边,打开门,指着门外说:“你走吧,以后也不要再踏进这间屋子了……走呀!”她喊:“走呀!”泪水却抑制不住的涌了出来,她不想让他看出自己的软弱,便用手背去擦,谁知不擦则已,一擦泪珠便成串成串的滑落下来,止也止不住了。

马勇看到蓝珠流泪,才如梦初醒似的清醒过来。

“哦,上帝!你都说了些什么呀!”他想着,快步走过去,把蓝珠拥入怀中。

他心痛的拭去蓝珠脸上的泪水,“原谅我吧,蓝珠,原谅我。我并不是有意要说那些话的,我只是太爱你了,我不想让你跟任何一个男人来往那么密切,因为我会嫉妒他们的。我真的是无心要说那些话的,原谅我吧,蓝珠,以后我再也不会说那样的疯话让你伤心了。”

蓝珠情不自禁的在心中原谅了他,她是这样善良,这样心软,总是听不得任何一个人的乞求话。

“别说了,我原谅你,原谅你。”她流着泪说,尽管心中的那道伤痕从此再也不会复原。

马勇深深的吻住了她,“你让我爱得发疯、发狂,蓝珠。”

他在蓝珠耳边轻语着,蓝珠心中最后的那点心痛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限柔情。她依偎在马勇的怀抱里,闭上眼睛,不再想任何人,任何事,甚至忘了天地,忘了世界。

“姐,特大消息!”蓝沁左手拿着一个削了一半的苹果,右手拿着一把水果刀,边走边削苹果边说话。蓝珠卧室的门依然开着,里面的情景让她目瞪口呆。

蓝珠和马勇听到蓝沁的叫声时便连忙分开,却依然迟了一步,蓝沁已经站在了门口。

“姐,你们……”蓝沁呆呆地站着。

“蓝沁,我……我……”蓝珠红了脸,不知道说什么好,毕竟被人撞见不是好事,尤其是让自己的妹妹撞见。

蓝沁被蓝珠一叫,立刻恢复了意识,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碎了,她无法控制而失魂落魄:“怪不得,怪不得你说要分手,原来你们……”她喃喃地对马勇说,继而又转向了蓝珠,“姐,从小我就什么也比不上你,都是你的陪衬,没想到现在你……你让我好伤心,好伤心!”她叫着,心神俱碎。

她失去理智地冲向蓝珠,马勇连忙扑过去抢她手中的刀子,却晚了一步,那把刀子已刺进了蓝珠的胸口。

蓝珠根本没料到蓝沁会拿刀刺她,她晃了晃,什么话也没说出来,便倒了下去。

“蓝珠!”马勇惊叫,一把抱住了她,蓝珠却已经昏过去了。蓝沁也呆在了一旁。

姚太太听到叫声,连忙跑了过来。

“什么事?”她边走边问,一眼看到浑身是血的蓝珠,她便惊慌失措起来。

“蓝珠,蓝珠?你怎么了?”她叫着扑向蓝珠。

马勇已经恢复了理智,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救人才是最重要的。

“我去叫出租车,你去打急救电话。”他叫着,一边抱起蓝珠,迅速地向室外走去。姚太太早已没了主意,她连忙跟着马勇走了出去,颤抖着手按下了急救电话的号码。

马勇抱着蓝珠出了门,很快地便拦了一辆出租车,车子向着中心医院急驰而去。马勇看着蓝珠越来越苍白的脸,不住地说着:“蓝珠,马上就到医院了,你要坚持下去,千万不要放弃,不要连挽救的机会都不给我。”

医院的急救室早已准备好了,蓝珠一到,护士们便把她送了进去。马勇在走廊里不安地走来走去,这时,姚太太坐车赶到了。

“蓝珠怎么样了?”她焦急地问,马勇的焦躁让她更加不安起来。

“正在急救。”马勇说,“您在这儿等着,我去办住院手续。”这时候,他是惟一能理智也非理智不可的人。

“我把家里的现金都拿来了,你先拿去,不够的话,我再去银行取钱。”姚太太说着,把手中的皮包打开,拿出一叠钞票给了马勇。

“我知道了,伯母。”马勇接过钱,去办住院手续了。

时间仿佛凝固了似的,缓缓的流逝着,而等待是漫长的。马勇在医院的长廊里来来回回的走着,担忧和恐惧开始在他体内蔓延。

“求求你,不要有什么事吧。蓝珠,让我们的故事继续下去吧,我会用一生不变的爱来补偿你这次所受的伤害!”

马勇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他不恨任何人,这是他自己的错,是他让他最爱的女人姐妹相残的。假如一开始就知道自己要爱的人是谁,假如他不先让自己对蓝沁好,或许就不会有今天的悲剧了。他在心中忏悔着、祈祷着,恳求着上天不要早早收回这朵刚刚盛开的花朵,不要在他心中留下永远难以弥补的伤痕。

仿佛过去了几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蓝珠被推了出来。

马勇扑了过去,抓住医生的手问,“医生,她怎么样了?”

“现在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只要能过了今晚,就会没事的。”主治医生摘下口罩,一脸的疲惫。

“谢谢医生,”马勇奔向后面的病床,蓝珠紧闭着双眼躺在上面,他心痛地握住了她的手,一路跟向病房。

姚太太也一直在旁边等着,看到手术室的门打开,她条件反射似的立刻站了起来,却紧张、害怕地说不出话来。直到医生说没事,马勇跟着病床走的时候,她才如梦初醒般,奔过去在病床的另一边守护着向病房走。

看着蓝珠苍白的面孔,姚太太心痛极了,一边走,一边喃喃的呼唤着:“蓝珠,我可怜的蓝珠。”

在家里,当马勇和姚太太忙着送蓝珠上医院的时候,蓝沁一直傻了似的呆立在那里。她被那鲜红的血和手中的刀子吓傻了,她不知道她怎么会把刀子刺进蓝珠的身体的,那不是她的本意,她不是有意的,只是在失魂落魄的情况下无意识的去刺了蓝珠。

她喃喃的自语着:“我杀了她了,我杀了她了。”

于梦凡正好在这个时候来到了蓝珠家,他已经有半个多月没有见到蓝珠也没有收到她的回信了,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来看一看,顺便看看蓝珠是否如她上封信中所说的跟那个风流的家伙订了婚。虽然他们在同一个城市,相距也并不太远,但他没有听到任何一件与蓝珠有关的事,或者是他太孤陋寡闻了。

蓝珠家的大门敞开着,地上有血迹,从大门口一路延伸到室内,他大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阵恐惧摄住了他的心。他连忙奔向里面,大厅里一个人也没有。

“蓝珠,蓝珠?”他大叫,又奔进蓝珠的卧室去找。室内的情景让他触目惊心!地上一滩还未干的血迹,一个失魂落魄、喃喃自语的女人手中拿着一把水果刀站在那儿。

他扑过去,一下子便把她手中的水果刀夺了过来,他把刀子扔到一边去,回过头来,他问:“蓝珠,蓝珠?发生了什么事?”

蓝沁仍在自语着,“我杀了她了,我杀了她了……”她的头发散乱的披在肩上、额前,胸前的衣服上沾满了血。

于梦凡把她额前的头发理到脑后去,才发现是蓝沁而不是蓝珠。他把蓝沁扶到客厅里,让她坐在沙发上,然后问她:“蓝沁,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你杀了谁?”

蓝沁的泪水情不自禁的涌了出来,“姐姐,我的姐姐,”她痛苦的摇着头,“我不是有意的,我并不想杀她,我只是恨她,只是伤心……”她语无伦次的说着,泪水成串的滚落下来。

于梦凡听到蓝珠被蓝沁刺伤的事实后,惊得几乎跳了起来,不过他马上镇静了下来,他理智的问:“蓝珠是不是被送到医院去了?”

蓝沁点点头,不能自己的痛哭失声:“她被马勇和妈妈送去医院了。”

“你为什么要杀她?”于梦凡问,他认识蓝沁是从认识蓝珠那天开始的,所以他对蓝沁也非常了解。蓝珠是个比较文静、内向的女孩,给人的是内在美与外在美的结合,是一种潜在的美;而蓝沁不同,蓝沁活泼、开朗,内心也是非常商量的,她不懂得掩饰什么,总是把一切的喜怒哀乐全部展现在别人面前。由于以前一直在追蓝珠,自然而然的便把蓝沁当作了妹妹,现在知道蓝珠有人照应,他便安心留下来照管蓝沁,因为他不放心留下她一个人在家里,她现在的精神压力非常大,如果没有人来安慰,照看她,说不定她还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我不知道,我没有要杀她,我也不想要杀她……”蓝沁不住的摇着头,情绪十分激动。于梦凡于是叫来医生给她打了一针镇静剂,让她睡一觉,好稳定她过于激动的情绪。

蓝沁睡着了,于梦凡看着在睡梦中仍不安的呓语着的蓝沁,感到心中有一种异样的冲动。他想保护这个可怜的女孩,让她免受自我折磨的痛苦,这是和蓝珠在一起时不曾有过的感觉。他喜欢蓝珠,被她所吸引,他追求的是她沉静的美,而对蓝沁,却有一种追求真实的感觉。于梦凡看着蓝沁发起呆来,或许有一天,她不会再是他的“妹妹”。或许这便是古人所谓的“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或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缘分吧!

在医院里,蓝珠的情况已经稳定,马勇和姚太太一起到病房外的走廊里谈话。

“马勇,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姚太太问,她心中已经有些明白,或许这是她心中一直担忧的事,只是她不肯面对现实罢了,“是不是为了你?”

马勇祈谅而诚恳的看着姚太太,“对不起,伯母。”

姚太太无奈的叹了口气,两个女儿为了同一个男人而干戈相见,能不令她心痛吗?

“事已至此,别再说这些见外的话了。蓝珠,我把她交给你了。至于蓝沁,我要去安慰安慰她,已经这么长时间了,不知道她是否还会做出什么傻事来,我必须得去看看她。”

“好的,伯母,您放心去吧,我会好好照顾蓝珠的,万一有什么事,我会打电话给您的。”马勇有些内疚,毕竟这件事是因他而起的,不管别人原不原谅他,这都是事实。

姚太太一路担心的回到了家,大门是关着的,她记得走的时候匆匆忙忙的,没有关大门。她急忙走到室内去,客厅里也没有人。

“蓝沁,蓝沁?”她叫。

“伯母,您回来了?”于梦凡从蓝珠的卧室走了出来,“蓝沁情绪很激动,我请医生给她打了一针镇静剂,她现在已经睡下了。”

“梦凡,你怎么来的?”姚太太问,“幸好有你在这儿,要不然真不知蓝沁还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您客气了,伯母,我是正好路过这里,顺便来看蓝珠的,谁知道会发生这种事。蓝珠的卧室我已经收拾好了,今天已经太晚了,我就不再打扰了,明天我再来看蓝沁。”于梦凡边说边向外走。

“那就不再留你了。”姚太太送了出来。

“对了,蓝珠怎么样了?”于梦凡问。

“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大问题了,不过还要等过了今夜才能完全脱离危险。”“有人守着蓝珠吗?”于梦凡关心的问,对蓝珠的伤很是挂念。

“马勇在那儿守着,我不放心蓝沁,先回来看看。”姚太太的心很乱,乱得没有了主张。两个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管谁不管谁呢?哪个女儿她也不想有什么事儿,可是她只有一个人,顾东顾不了西啊?

“要不让马勇先回去吧,我去看着蓝珠,老是让马勇守在那儿也不是办法呀?是不是马勇和蓝珠……”于梦凡心中一动,他早就该想到的,如果不是这样,蓝珠、蓝沁这样亲密无间的姐妹,怎么会弄成今天这样?刹那间他只觉得口干舌燥,心也揪了起来。他一直都知道,能得到蓝珠的人不会是他,但他从没有想到会是今天这种局面。他宁愿蓝珠嫁给他最不喜欢的人也不愿意她像今天这样痛苦,这样伤心。

“是的,我不能瞒你,梦凡。你一直是个好孩子,对蓝珠也很好,我也曾希望你会是蓝珠的最佳人选,但谁能想到会弄到今天这样呢?”姚太太的心苦苦涩涩的,她一直不希望任何一个年轻人受伤害,可是现在,不仅仅是伤了一个,而是每个都伤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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