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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躲在暗处的他

又是风和日丽的一天,温书斌开船出海兜风,他高中毕业后没有去读大学,当了几年兵,退伍后本想着开健身房。他父母前几年在一场车祸中去世了,留下些产业,这个渔家乐就是其中之一。海天螺生长在极南之地的危险海域里,非常稀少,与其它海生动物不同,海天螺的生长周期是五十年。原本他不用留在这里,只是父亲临走前多次告诉他,不能让外人找到海天螺,这是先祖的遗训。先祖留下的时间线让他明白,海天螺关乎的秘密,在二十年后便会永远消失。他等不了二十年,张小明的到来是他最后的机会。他父亲年轻时下海经商,开了家船运公司,他们家颇有家财,只是不知何故,非要卖掉外地的产业回到贫瘠的乡村。

温书斌小时候在广东长大,小学三年级跟着父母回到了海南。他父亲开了渔家乐,又翻新了家里的老房子。他们家是当地最早买车的,刚读小学时他就已经在玩电脑游戏了。

小时候他不明白父亲为何要回家,为了这事奶奶没少跟他发火。他母亲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跟随。他父亲在一次喝醉酒时说漏了嘴,温书斌知道了海天螺的事,可是父亲酒醒后拒不承认。

温书斌是个自立的年轻人,赶上了比特币行情好的时候,挣了点钱。这还多亏了他在网上的一次发帖,他从高中起就开始打工,暑假在亲戚家的工地搬砖,平时在宿舍偷偷开了小卖部,挣了几千块钱。他在网上发帖,问网友们五千块钱该怎么用,在所有叫他去这里去那里旅游的回答中他注意到了一句话,就是让他全额购买比特币,然后当作这笔钱不存在。他也没有全部听进去,买了两千块钱,当时的虚拟货币交易网站不似现在这般方便,他好一通捣鼓,总算是知道了购买办法,然后他存下了交易账户。为了不让自己的账号密码丢失,他特地多存了几个备份。温书斌继承了他父母的温热性格,为了达成一件事,他不惜放长线。等他取出这笔钱已经是退伍后的事情了,他惊讶地发现当初的两千块已经变成了五百万。他后悔剩下的三千块买了山地自行车。可惜他还是买晚了一点,否则这笔钱还能再翻个几十倍甚至几百倍。他错过了买房的好时机,17年一二线城市房价暴涨,他没有关注市场行情。

少年时代他也曾热血,想过去远方建立一番功业。但是当他知道了海天螺,知道了高原上的布鲁尔家族和占星师,通读了九州的历史和西焱朝的过去,他的想法变了。在他看来,西焱是个被神秘笼罩的朝代,坊间传言西焱朝的国主擅长秘术,在一次敌军袭扰中不废一兵一卒,使用秘术大获全胜。西焱朝228年,布鲁尔家族的占星师第一次离开高原,来到内陆。短短十几年之后,强盛的西焱朝突然走向终结,江湖上从此也没了西焱朝。温书斌猜想二者一定有什么必然联系,只是时间的脚步不声不响迈过千年,纵是对蒙尘往事再好奇又能如何。

退伍回来后他从再没想过离开家乡,海给了他生命,他喜欢坐在海边看潮涨潮落。

他关注着张小明的动向,他们已经到了广东。早在小四眼去图书馆查河东诸葛氏的半年前,温书斌就已经掌握了这条线索。温以良将军留下的手札里清楚记录了他和沐先生的谈话,沐先生病危时透露出了时空缝隙的秘密,温以良将军多番探寻还是没有找到答案。温书斌知道,当年先祖之所以主动来这偏远之地,其实根本不是为了造出能够环球航行的巨船,而是为了打造出一支庞大的水军以割地成王。

温书斌猜测,时空缝隙的秘密一定无比惊人,否则先祖怎么会多次出入高原,又几番下江南。

本来这只是一位年轻人无聊的猜想,直到张小明和林子归来寻找海天螺,他知道自己等待多时的机会来了。他趁着二人熟睡时在他们的车上悄悄装了定位系统和监听装置,怎料到张小明的反侦查能力极强,早就预感到了不对劲,一路上也没有听到什么消息。只是林子归偶然提起小木屋、刘师傅,然后很快被张小明打断。

他们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广东,温书斌明白这不是他们最终的目的地,他们带着秘密而来,也会带着秘密去别的地方。

温书斌把船开到离岸不远的地方,停下来钓鱼。

“喂,哥,人找到了,他们要去东北。”温书斌有个朋友在广东混了许多年,号称江湖上没有他找不到的人。

温书斌的妻子住在市里,他每个周末都会开车回家。他和她妻子是在同学聚会上认识的,他们很快就结了婚。这是他父母的意思,以前他妻子跟他一起打理渔家乐,最近生意不太好,不需要她去照看。

“最近猪肉的价格降了一点,我买了些排骨放在冰箱里,想等你回来煲汤喝。”

温书斌从背后抱住他的妻子,“等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了,我们把渔家乐卖掉,然后在市里开一家健身房,你就在隔壁开服装店。”

“开服装店多累啊,每天都要和人不停地说。我想开家米粉店,”

温书斌说,“开米粉店每天都要在灶台前忙活,你呀,迟早会变成黄脸婆。”

温书斌的妻子想回到老家跟他一起住,他说最近几个月生意估计都不会好,还是在城里好好呆着。

在另一个地方,芙蓉镇,钟大爷和刘师傅这两个老头凑到了一起。

刘师傅说,“老钟,喝点酒。”

钟大爷摆摆手,“老了,最近戒酒。尝尝我做的红烧肉。”

刘师傅,“吃完了我要早点回去,晚了上山不方便。”

钟大爷预测他们已经拿到了海天螺。

“你是真打算让他们进去?”

刘师傅喝了口茶,“你觉得可能吗?知道为什么布鲁尔家族的后人千万年来守护这个秘密,从不逾矩吗?”他继续说,“最后一个进入时空缝隙的是河东诸葛氏,他们家族以兵器见长,他带了一把冷凝刀。冷凝刀在西焱朝是绝世利器,可以破一切秘书,挡上古封印。传闻得此刀者得天下,诸葛氏凭借此刀立足于江湖。即使如此,最后他也没有逃过死亡的命运。”

钟大爷一惊,“你是说?时空缝隙,没有活路?”

“没错,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家族从没有人敢进去的原因。温以良将军在南岛积蓄兵力多年,他以为找到了时空缝隙的秘密就可以助他得天下,他以诸葛氏的荣耀为代价,胁迫诸葛去江南。诸葛当年逃出时空缝隙后捡回了一条命,冷凝刀断成两截,江湖从此没有了诸葛的传说。”

“昨天小四眼打来电话,他查到河东诸葛氏是在西南地区死的,临死前留下了一篇游记。”

“诸葛氏在离开江南没多久就去世是事实,只是不能确定是否与时空缝隙有关。诸葛氏凭借冷凝刀扬名立万,在江湖上难免树敌。没了冷凝刀,他又有伤在身,很难说是不是在回去路上遭仇家暗算。”

钟大爷说,“难道我的那块玄晶铁是冷凝刀的残骸?”

刘师傅,“你小时候被我父亲收留,我家待你视如己出,把关乎家族存亡的秘密告知于你,也是希望你能和我一起守护它。那块玄晶铁,确实是冷凝刀残骸打造。冷凝刀以天山寒池的玄晶铁打造而成,在当年的江湖上号称得此刀者得天下。”

钟大爷接着他的话说,“按照你的意思,也许玄晶铁能保他一命?”

刘师傅摇摇头,“我也不敢确定。都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人离去了便不能复生,再难过也不会有多少人想要牺牲自己只为了去见一面虚无缥缈的灵魂。当年先祖为了让时空缝隙的秘密不外传,留下遗训,守卫秘密的后人终生不得离开芙蓉镇。由于这里地处山区,古时又有激流险滩,本就少有人来,这才保住了秘密。现在讯息发达,野史轶事漫天飞舞,被这几位年轻人查到也就不稀奇了。”

钟大爷和刘师傅下了盘围棋。

“自从秀芬去世,再也没人陪我下过围棋了。”

芙蓉镇夜色清亮,救护车的鸣笛声叫醒了一整条街,保育院门口的空地上准时响起了广场舞的伴奏。刘师傅开着他的破桑塔纳回去,他把车窗摇下来,速度很慢,一位大学模样的女生牵着比熊挨着马路伢子走,钟大爷想起了他女儿,正准备打电话过去又放弃了。这部智能手机是女儿给他买的,很快他就学会了手机支付和看视频,于是他成为了山上的购物小能手。庙里和尚有什么要代买的都找他。刘师傅自诩为一生纯良,如果说有什么恶念,可能就是没告诉张小明实情。毕竟这些年来无人过问时空缝隙的秘密,世人压根不知道。他刚见到张小明的第一眼就笃信他是个执着的人,刘师傅替他算了一卦,命里有一劫。佛只渡有缘人,他的劫数佛祖也救不了。

刘师傅的一丝丝内疚很快烟消云散了,因为连他也不知道剩下三样东西在哪里。海天螺的大致方位他早已知晓,冰之珠和星使叶以及草原之灵,自家秘室的书里没有记载。也许张小明他们压根找不到这三样东西。如此想来他的心情好了一些,左不过是自己的余生继续呆在这个小镇上。他早已习惯了山间的清冷,这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此时他不知道还有人在找他。

张小明他们在路边小摊上撸串,明天就要出发了,也不知道这一路会如何。

他们吃烧烤的这一幕被人拍了下来。

海南,温书斌坐在自己家的阳台上,收到了图片。不一会儿,他接到电话,他叫电话那头的人阿宽。

阿宽穿着黑色衣服,瘦高个,梳着大背头。

“斌哥,我看到他们了。”

“打听一下他们准备去哪,想办法把东西放他们身上。”

“好的,斌哥,您放心吧。”

阳台上有个沙袋,他带上拳击手套打拳。弯弯的月亮挂在高空,海边乡村的夜晚没什么人。静谧的海上,风吹起缕缕波澜,温书斌的船停靠岸边。不一会儿,他的额头上渗出汗水,他摘下手套。回到房间里,把空调打开,衣服丢进洗衣机里,冲了个凉。他擦着头发坐在电脑前,打开一份加密文档。

阿宽招呼烧烤店的店员,他把几百块钱塞进店员口袋里,“听懂了吗?”

店员点点头,“宽哥你放心。”

林子归抬抬手,“服务员,我们的烤牛肉上了吗?”

店员走过来,“实在是不好意思,烤牛肉比较慢,要等等,这是你们要的啤酒。我给你们打开来。”

林子归说谢谢。

店员不小心摔了一跤,把啤酒洒在宋方然身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宋方然习惯性地起身,擦擦洒在身上的酒。

店员说,“我们这里有卫生间,我带您去。”

宋方然跟着服务员走进去,店员继续说,“旁边的服装店也是咱们家的,您去拿条新的裤子吧,不要钱。”

宋方然说不用,一点小事没关系。店员给宋方然递纸,他的钱包和手机放在桌上。店员趁机把微型定位装置放在了钱包里。

回到张小明家里,他们收拾好了以后就各自去睡了,明天一早的飞机。

加密文档里是林子归他们的个人信息,他还没有那种能监听他们电话的能耐,充其量就是偷偷把定位装置放他们身上。

“芙蓉镇,”温书斌在A4纸上写下这个地名。

他自言自语道:“会不会跟这里有关呢?”他在芙蓉镇下划了条线,写道“布鲁尔家族”、“西焱朝”、“高原”,又在底下写了大大的“迁徙”二字。他默念着,“时空缝隙,到底什么是时空缝隙呢?”翻墙去查维基百科,也没有答案。

渔家乐最近暂停营业,不过温书斌每天都会去那里,他尝尝坐在自己的小白船上,一坐就是一整个白天。今天没看见日出,一大早就闷热无比。船经过了改装,添了电力装置,装了足够三个成年人用三天的水箱。他打开空调,躺在床上。小时候他就是这样呆在船舱里,父亲操控着船,带他在海上玩。

钟大爷一大早就带着渔具去河边钓鱼。现在已经很少有人在船上生活了,越来越多渔民在岸上安家,但也有三三两两的老渔夫在打鱼的季节吃住在小小的船上。他们的船不大,一个小房间用铁皮搭建而成,另一个船舱模样的房间像是木头搭出来的简易窝棚,船尾搭起了挡雨棚,还堆着些杂物。船很旧,沿边停着几只鸬鹚。渔夫把绿色帘子拉起来,在船舱口炒菜,烟升腾起来,钟大爷闻到了香味,对着渔夫喊,“好香啊。”钟大爷左手边还停着几艘竹筏,竹筏中间放着装鱼的篓子,一边放着渔具,另一边是简易的动力装置。一位穿着短袖格子衫的中年男人正在洗篮子里的小鱼,他听到钟大爷说话,顺势抬起头,“这么早来钓鱼啊。”钟大爷跟他攀谈了几句。太阳升上来了,开始有点晒,钟大爷戴起帽子。鱼上钩了,是条很小的鱼,钟大爷把它放了。

刘师傅在自己的密室里修机关,以往他很少进来,自从上次张小明几个人造访,刘师傅开始对这个地方重视了起来。他从架子上出了几本书,用塑料袋包得严严实实,埋进了院子里的树下。随后又回到密室,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等他忙活完,已是上午十点了。庙里的和尚来他家敲门,邀请他中午去吃斋饭。

这是芙蓉镇最高的一座山,爬上来需要一个多小时。香火还算是旺盛。庙里边的和尚忙时念经,闲时回家种地。

温书斌开车出了门,他要去机场接一个人。

视线转回另一座城市,张小明三人的飞机已经平稳飞行了。

昨晚林子归没睡好,她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戴好眼罩准备睡觉。张小明看着手腕上的红绳。宋方然看了张小明一眼,没有说什么,他拿出电脑来写代码。

温书斌在接机口招招手,有个男子穿着运动服朝他走来,他推着两个大箱子。

“温老板,好久不见啊,”男子说。

“好久不见,温言。”

那个叫温言的人把墨镜摘下来,跟温书斌拥抱。他们上了车,温书斌开车,温言坐在副驾驶系好安全带。车缓缓启动,温书斌开得很稳。

温言说,“寻找海天螺的人走了?”

温书斌回答,“早几天就走了,他们现在应该正在飞机上,已经离开广东地界了。”

温言回答,“终于等到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等着吧。”

温书斌把温言接到自己家里,他已经收拾出了客房。目前他们还不知道时空缝隙具体是什么,只是通过查询古籍大概了解一二。他们想以此为契机,唤醒九州绝迹已久的秘术。

温言来到温书斌的房间里,“最近抓的很紧,你那边收敛点。”

温言说,“知道了,等忙过这段时间,我们就去东南亚,那边都安排好了。”

温言顺嘴问了下温书斌怎么没把嫂子带来,温书斌告诉他不能把嫂子卷进来。

来到渔家乐,温言坐在露天的桌子上,温书斌端上来几样海鲜和啤酒。

“这么吃,你不怕痛风啊?”

“又不经常吃,怕什么。”

温言是温书斌的表弟,他刚从外地办完事回来。两人边吃边聊,又说起海天螺。温书斌感叹自己并不知道海天螺确切用途,只是猜测与时空缝隙有关。温言大致说了芙蓉镇的传说,温书斌把自己收集到的讯息整合起来,他提出了疑问,“那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温言喝了口啤酒,“释放秘术,然后我们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他撩了撩自己的头发,看得出来他很在意自己的发型。

“喂,”温书斌冲他喊,“别老是弄你那几根毛行不行。”

温言瞪他一眼,“哦。”温言比温书斌小几岁,在国外读大学,现在放暑假了,来温书斌这里玩。

温言喜欢看武侠小说,对于江湖充满了向往。他小时候为了学电视里的武林高手,从桌子上蹦下来,把腿给扭了,在此之前他真以为人能够练成轻功。

“早就给你准备好了,跟我来吧,”温书斌带温言去了地库里,“工具都给你准备好了,需要什么跟我说,别把房子炸了就行。”

千年前的华夏大地已经有了秘术,当时的江湖各大门派对立,每个门派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独特的技能。秘术由于其易扰乱心智,因此一直为正派武林所不齿。然而江湖上行走,便是刀口舔血,哪里有什么绝对的正派与非正派呢?秘术本是由邻国传进九州,和布鲁尔家族的这一脉占星师虽不是直接相关,却能扯上一丝关系。众所周知草原的儿女血性刚烈、偏偏占星师是布鲁尔家族与邻国的混血,从小在布鲁尔的草原上长大,性格添了一丝诡谲。他们的血液里流淌着神秘,以星象为指引,以宇宙的运行规律为依靠,秘术便由此诞生。布鲁尔家族的占星师只懂得占星之术,然而他们域外的旁系却懂得在星轨的指引下使用秘术,搅得九州不得安宁,江湖纷争四起。后来在西焱朝时天文生出异端,秘术能量的来源被吞噬,占星师消失,由此天下暂时安宁。从那以后,江湖也慢慢退出了历史的斗兽场。于是,现代人只能从武侠小说里窥得一二分旧时过往了。翻开古籍,已然没有了江湖的身影。从那以后剑客与刀客的修习以招式为主,再也没有了体外能量的加持。

温言自小修习内功心法,可惜最多只能比普通人跳得高一点。从西焱朝以后,再也没有了真正的江湖。他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本古代的兵器图谱,以上好兵刃为载体,辅之以御剑之术,他能重新开创一个属于现代的武林。所以找到时空缝隙的秘密,让秘术重见天日。

钟大爷钓了半个上午的鱼,收获了还行。回到家里,将鱼清洗一番,打算做一桌全鱼宴。一盘小炒鱼,一大碗鱼头豆腐汤,剩下的鱼放进冰箱里。他新换了台大尺寸电视机,钟大爷戴上老花眼镜,边吃饭边看中午的新闻。钟大爷没结婚,孤孤单单大半辈子,倒也习惯了。他准备等年纪再大一点就搬去镇上的养老院住,工资够用了。年轻时也有人给他介绍对象,他总想着要等合适的出现,于是就从小钟等成了老钟,再等成了钟大爷。他家隔壁的王奶奶是街道办的退休妇女主任,老伴前几年因病去世了,他的儿子在省会城市工作且已经成家。钟大爷看王奶奶也孤零零一个人,有时去超市也顺手给她带点米面油之类的。

吃了几口饭钟大爷就把冰箱里的鱼拿出来,给老王送去,“小王诶,你在吗?”

王奶奶给钟大爷开门,“呦,老邻居来啦,进来坐坐。”王奶奶给钟大爷开门,他把鱼给她,“吃饭没?”

王奶奶说吃过了,寒暄两句后钟大爷回去继续吃饭了。

邻居们饭后聊天时顺嘴说过王奶奶和钟大爷挺合适的,凑合过得了。王奶奶怕自己儿子听到不开心,每次都及时制止他们。

钟大爷拿着放大镜仔细端详着挂在墙上的中国地图,他的视线没有离开东北地区。他心想,这帮孩子到东北了吗?

张小明他们刚落地哈尔滨,去酒店放下东西后就近买了张省级地图。三个人对着地图研究下一站该去哪里。

刘师傅在庙里上完香后去厨房帮忙,做了几辈子的邻居,他跟寺庙特别熟。一般人来庙里上完香后很少去后面,所以刘师傅家还算清净。此刻他是真心地为这一帮孩子祈祷,盼他们一路顺风。

温书斌和温言两人坐船出海,回到了挖出海天螺的海域,和他们想的一样,已经没有了踪迹。海风的腥味蹿进温言鼻子里,他打了个喷嚏。

“习惯就好了,”温书斌对他说。

他在国外的一座港口城市读书,每年只有短暂的夏季和漫长的冬季,下不完的雨和刮不完的风。那边不像国内的海滨城市到处都是海鲜排挡,他读书的城市很小,当地人没有吃海鲜的习惯。他常在晚上沿着港口的绿道散步,晚上总有人在海边偷偷钓鱼,怕有污染所以钓上来的鱼很快就放生了。风灌进衣服里,再厚的羽绒服也挡不住风大。温言就站在冷风中看着他们钓鱼,然后他会想起故乡的海。离开故乡这么久,温言不太记得这里了。

回到渔家乐,温言有些困了,他躺在地库的折叠床上睡着了,地库昏黄的灯光照在他年轻稚嫩的脸上,他手上戴着一块防水电子表,喜欢穿运动服。原本只是校园里普通的少年,不知何故痴迷于江湖往事。温书斌在一旁看着他画的兵器图样,“冷凝刀,”温书斌说。

退伍后温书斌还是保留了在部队的习惯,他作息时间规律,被子叠成豆腐块状。他回到书房里,定位显示林子归他们到了哈尔滨。温书斌也问过自己这样做到底对不对,从小到大他都自诩为是正直的人,对于时空缝隙的好奇还是战胜了心底脆弱的正义感。恍惚间他觉得自己跟温言是不同的两类人,他只是想要揭开家族尘封的秘密,而温言似乎是有更大的图谋。温书斌站在窗前沉思了一会儿,起风了,他推开窗,鸟叫声终止了他的思绪。妻子打来电话问他周末是否回来,他本想说不回,话到嘴边又咽下,回去吧。

他的电脑桌面是边疆的风景照,他曾在某边防连队服役,那里地处偏僻的北疆,水草丰茂,是蚊虫的乐园。他身上还有些伤疤是在部队时被蚊虫叮咬留下的印记。他就是在那里听当地的老牧民说了布鲁尔家族逝去的辉煌,老人把布鲁尔家族形容为草原最英勇的战士。他还记得当时的情景,老牧民烤着火,他撕下一块馕给温书斌递过去,泡好的奶茶热气腾腾,他取下别在腰间的刀,撕下一块羊肉,放在盘子里,用及其不标准的普通话说,“我们是最后一代听过布鲁尔家族的人喽”。老人拿起搁置一旁的冬不拉,弹了一首歌,温书斌没有听懂。

温书斌试图从海天螺那里打开突破口,只是寻访了很多渔民都没打听出所以来,好不容易有个见识广博的老渔民说自己听过海天螺,也只是小时候听长辈提起一二。他翻遍了家里留下的古籍,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些线索,原本对于谜底的揭晓已经不抱希望,结果突然几位年轻人送上门来。

他坐在自家的楼顶上远眺,小渔村安静如常。

温则成抱着篮球路过,看到温书斌,亲切地喊了声大哥。

温言醒来后,伸了个懒腰,冷凝刀的研究没什么进展。他拿到这本书时已是残缺不全,真伪也难以考证,不过他愿意相信这是真的。百年前河东诸葛氏凭此刀立威于江湖,得此刀者可得天下。然而这本刀究竟有何玄奥,他不明白。大致画出了冷凝刀的图样,相传冷凝刀是用天山寒池的玄晶铁打造而成,锻造、打磨、修补前后历时百余年,又以秘术加持,他猜测只有得到这把刀,才能真正进入时空缝隙。

他去过天山的寒池,没找到玄晶铁,估计上一个懂秘术的人骨骼都风吹成灰了。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岁月覆盖了多少秘密,大家都很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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