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镇,位于群山万壑之间,四周巍峨大山环抱,给人一股生活在原始时代之感。
华阳初起,水露晶莹剔透,灿烂的金辉洒在大地上,迎接着新一天的到来。
一个三百多平米的由土石堆筑成的擂台,一群十四到十八不等的少年正站在上面扎着马步,呼吸平稳的挥舞着双拳虎虎生风。
“哼!哈!”
朝气蓬勃的小脸上,皆是认真之色,有条不乱的强身魄体。
一个身材瘦弱如同竹竿一般,身穿灰衣的老人,正披头散发全神贯注的盯着擂台上的一群少年,时不时的点头,以表示他的满意。
“圣阳伊见,万灵之初,阳初,乃为生盛,早春乃是生盎之机,即使比不得神话中那祈祷的神光,但是沐浴早阳之气,于下强健体魄,对于你们的身体实力的提升,也有不同寻常的帮助,若是将来的你们走出了这狭小的流云镇,可不要忘记我这一番教诲。”
“你们都听清楚了吗?”灰衣老人满脸严肃,狠声厉气的教育道。
“听清楚了!”土石筑成的擂台上,少年们皆异口同声的大声回应。
“没听清楚!”擂台旁不远处的一个白衣少年,盯着灰衣老人的眼睛,十分认真的说道。
这个白衣少年看上去比擂台上的少年都要矮些,只有十三岁,看来他也是刚刚学会流云镇少年如何强身健体不久,明明规定了只有在十四岁以上的少年,才能进入强身健体的队伍,眼前这个少年赫然不在此列。
“苏陌!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灰衣老人没有生气,而是语气一缓,对这个小家伙产生了一些兴趣。
“我不清楚为什么晨练之计胜于午练,您老不是说过,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嘛!”
“按理说午阳高照,炙温灼人之时才是强魄之绝辰,难道早初比中日之练更佳?”少年摇了摇脑袋,露出疑惑不解之色。
“现在你还小,不能正式加入到他们的队伍里,等以后你就清楚了。”灰衣老者用手指了指擂台上的一群少年。
“是这样吗?”少年恍恍惚惚,毕竟有些事情必须得亲身经历过,才会明白其中的缘由。
“哼!哈!”擂台上的少年们发出稚嫩的声音,古铜色皮肤的胳膊,整齐有序地挥出。
擂台下的白衣少年见状,偷偷摸摸的跑到了擂台背后,也跟着他们的动作,卖力的挥动手膀,但他刚跟着晨练没几天,下盘明显不稳,还没挥动五十拳,额头上就已经开始流露出汗豆儿,双手挥舞的动作也变得迟钝了些,身体歪歪斜斜,逐渐跟不上擂台上少年们的动作。
虽然才十三岁,但白衣少年却长着清眉俊貌,肌肤胜雪,唇似樱瓣,整个人像是画中走出的白衣神王,玉树临风。不熟练的动作,配上他口中的哼哈之气,这让坐在不远处草亭里的一位白发老人流露出一丝赞赏之意。
生活在流云镇的中年男子,是保护流云镇安全的主要力量,一般在十八岁之下,还未达淬体境五成的少年,余生很可能就只能呆在流云镇了。
流云镇受绵延无尽的大荒山包裹,时不时的山里就会走出凶猛异常的毒蛇猛兽围攻流云镇,虽然隔着不远百里有一个村落,但流云镇通往这个村落只有一条道路--幽径之道。
这条崎岖不平的山路上,危险重重,很多住在流云镇的成年居民,为了和隔壁村落的人换取一些食物,不得不踏上这条不归路,从而被猛兽吞噬丧命其中。
因此想要在流云镇活下来,就必须得壮大己身,所以流云镇只要是上了十四岁的少年,都必须得修炼,这是无数年来流云镇老祖宗留下的规矩。
“收!”负责教导孩子们晨练的灰衣老人大声喝道。擂台上的少年们这才气喘吁吁的放送了绷紧的身体,盘坐在擂台之上,沐浴在朝阳的怀抱中。
“呼呼!不行,我得再坚持坚持!”苏陌长呼出一口气,眼神坚定的平视前方,无视坐在擂台上的少年们。
然而,只是片刻功夫,他就被一根金黄色的尾巴分散了注意力。
苏陌站起身来左顾右盼,确定没人注意到他后,便悄悄的离开了这里……
流云镇西南头的幽径之道!
沓沓沓!
白衣少年站在路口,左顾右盼了十几个呼吸后,高兴的小跑进入密林。
这可是幽径之道,流云镇的死亡之路,苏陌却从容不迫的走了进去,要是让外人见了,恐怕会惊骇欲绝。
“小虎,我来找你了。”行至深处,少年稚嫩的声音回荡在乌沉寂静的密林中。
“吼!”
一只一米多高大的老虎,自一个不起眼的草丛里一跃而出,眼神凶恶的盯着前方,饿虎扑食冲向苏陌。
“才三天没见,小虎还是这么调皮。”少年轻笑一声,身若矫兔,一个快速的翻滚,躲过了它的攻击。
“吼……”
这只浑身拥有黑色和金黄色相间的老虎声音慢慢的变得低沉,眼神涣散,看看少年的目光中多了一丝亲昵。
“小虎,阿妈还好吗?”苏陌用手摸了摸它的脑袋,柔声说道。
“吪!”
……
少年年幼时,因镇上大妈们缺乏奶水,不足一岁的怜儿只得喝米汤,然一日苏陌被人放在床榻上时,一只两米多高大的老虎趁无人之际,将他含在嘴里,跑到丛林中给他喂奶,苏陌便和它有了不解之缘。
小虎正是那只雌虎的孩子!
咚咚咚!
流云镇的沉钟敲响,宣告新一天的开始。
“小虎,我现在不能陪你玩了,流云钟刚刚被敲响了,我得离开了。”
“吼!”
白衣少年,从老虎的背上下来,恋恋不舍地看着它一眼,原路返回。
流云镇不是很大,方圆数十里,总共加起来还不到一千人,住宅都是土房或者是木屋。
流云镇的东北头有一根高达几百米的梧桐树,这棵梧桐树的直径足足有二十多米,令人奇怪的是,这棵梧桐树的树叶,常年以往都是枯朽的红色,不了解的还以为,这是一棵死树。
一只火红色的飞禽稳稳的站在这棵梧桐树的高处树丛,眼里蓝色润泽的光辉射向了远处……
“小陌,你回来了。”不太宽敞的木屋打开,一位三十有余的妇人笑道。
“娘,我回来了,有没有什么好吃的呀?”
“有有有!”妇人欣喜的拉着他的手,二人走向屋内。
“哇塞,还有地头菇,娘你对我真是太好了。”少年端起陶瓷碗,将一朵已炖熟的暗灰色香菇夹至妇人碗里。
“娘,你先吃!”苏陌十分认真地说道。
“哎,好孩子,你快吃吧!娘不饿!”妇人干笑两声。
“那好吧!不过娘,我们要一起吃。”
“不了不了,娘已经在你来之前就吃过了,你快吃吧!待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嗯!”少年刚欲把地头菇送入嘴里。
咕~
妇人的肚子发出抗拒之声!
“娘!你骗我,你根本就没有吃对吗?”
看着妇人苍白无色的脸庞,少年暗下决心,一定要努力修炼,走出这里,加入宗派,不让自己的娘亲受苦。
妇人名为兰伶,家里靠得住的那个人,于一次打猎之后便再没回来过,十有八九是被猛兽吃了,膝下无子的她本该清贫度日。
可谁想,在郊外采野菜的过程中,她碰到了一伍马车队,本来碰上他们是个意外,然而,她却亲眼目睹一个马夫将一个粉嫩嫩的小娃娃随意丢弃在草里。
这队人马走后,她上前将小孩儿抱起,小孩儿浑身暖洋洋的。
意识到他还活着,便将他抱回到自己的家里抚养。
靠着平日里镇上邻居的的接济,十三年来,少年有惊无险的活了下来。
可是近期来,狩猎境况越来越不好,打猎的壮汉运气好的捡了条命回来,运气不好的,干脆直接葬身于兽口。再加上半年前的一个雨夜,山洪爆发,吞没了十几家房屋,隔断了几条狩猎之路,使得流云镇上的人民生活愈发困难。
“镇长,你看这有个脚印!”一个土衣壮汉光着胳膊,结实的肌肉露了出来。他用手指了指不远处一个脸盆一般大的脚印,瞪大了眼睛。
“近来可是有些不太平啊!”一个不到一米五的老头儿捋了下花白的胡子,皱起了眉头。
“镇长,最近几天夜晚,镇子周围老是传来大荒山中的猛兽动静。”
“就在三天前的一个夜里,我看到一只数百米长的白色光线,它比那棵树的树头都要大,在地面上打了两个滚后,就爬向了丛林深处。”
“大荒山的深处可能出现了血脉高贵的猛兽,导致里面的猛兽血脉因子暴动,时不时的发狂。”老镇长思考了片刻,扬起下巴说道。
“该不会是出现了传说中的圣兽吧?”肌肉结实的壮汉露出惊容,随后脸色松弛。他知道,即便是大荒山的深处出现了传说中的圣兽,那也与他们无关。
作为生活在流云镇的居民,能养家糊口、保护镇上人们的安全就再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