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上一身浅灰色长袍,姜尘又挑了根最便宜的法杖,法杖由暗红色金属制成,售价只有两枚魔晶,对魔法的辅助效果几乎可以忽略,唯一的好处是比较顺手,很适合投掷。
在粉裙少女恋恋不舍的目光中收回樱桃,再次挂在背包上,姜尘满意地离开了兰荧楼。
时间不觉间达到了正午,姜尘找了个僻静的小餐馆,打算享受一顿午饭。
餐馆颇为清净,姜尘点了一份面,在靠窗处挑一个空位坐下,将背包靠在窗边,悠闲地望向窗外。
嗯?……姜尘忽而凝神,看向了一个奇怪的人影。
因为这条街道偏僻,来往的人只有零散几个,这人影一身棕色卫衣,头戴宽大兜帽,似乎在刻意掩饰行踪,但在姜尘眼里却格外蹊跷。
在姜尘隐蔽的注视中,这人影缓缓走近,居然也进了这家餐馆,低声与服务员说了两句,找了个角落坐下,刚好与姜尘遥遥相对。
姜尘状若无意地扫视了两眼,这人骨架宽大,似乎原本非常健壮,但现在皮肤苍白,脸色泛黄,消瘦得怪异。
这个怪人格外干渴,喉咙频频滚动,虽然随手带了一瓶水,但只是片刻功夫,他就将水喝了大半瓶。
似乎察觉到了姜尘的注视,怪人抬头看向姜尘,神情略显疲惫,黑眼圈浓重,双眼中布满血丝,眼神则是毫无温度,似乎随时都会暴起杀人,眼神深处是对食物的渴望,就像在看一块肥肉。
可他终究是个人类,姜尘当然不会被一个人类吓到,若无其事地转过脑袋,这般动作不露任何瑕疵,反而没有让这个怪人心生疑虑。
“您的面。”服务员端来一碗汤面,放到姜尘面前,清汤寡水,只放了些许新鲜的青菜,但姜尘经常在食堂打杂,倒是很偏爱这类食物。
姜尘无声地点头致谢,借助吃面的动作继续观察角落里的怪人。
过了一会,怪人的食物也被端了过来,一盘简单的炒肉片,但似乎是特殊要求,调味料放得很夸张,不单淋满鲜红的辣油,葱姜占据了大半个盘子,强刺激性的雷香叶更是放了将近半片。
在弥漫的香料味中,姜尘勉强分辨出细微的酒精气味,略微皱眉。
虽然散发的味道不算难闻,但这一盘东西……绝对不是给人吃的……
在姜尘凝重的注视中,怪人提起筷子,木然地夹起肉片放进嘴里,几乎没有咀嚼,艰难地整片吞下,然后喝了口水,全程面无表情。
【向日葵。】
姜尘将手搭在向日葵脑袋上,悄无声息地融合,借助强大的精神力感应怪人的魔力波动。
是个法师。
姜尘微微点头,维持着融合前的姿势,将向日葵分离回背包,像是无事发生。
【姜尘先生。】向日葵继续悠闲地享受着阳光。
【记住那个人的‘气息’。】姜尘认真地说道。
【好。】不管原因,不问计划,向日葵的一贯风格。
怪人艰难地吞下了几片肉片,停下了动作,神情呆滞地盯着这盘肉片,眼中浮现一抹厌恶,随即,这种厌恶迅速爆发,不加掩饰地充满了怪人的眼神。
“嗬……”似是在思考纠结,怪人重重地呼了口气,喉咙中发出细微低沉的声音,之后像是做出了决定,悄无声息地起身离去。
姜尘拍了拍享受阳光的向日葵,起身跟上怪人,远远地缀在后面。
穿过冷清偏僻的街道,怪人一路直奔光痕之城的外层,然后进入郊野。
途中遇到了不少出城的人,怪人盯住了一个落单的青年,远远地跟在这个青年后面,没有发现自己身后同样跟了一个人,一个满心疑惑的“法尸”姜尘……
怪人的行动很谨慎,多次回头张望,但姜尘借助向日葵不怕跟丢,缀得很远,因此没有被发现,一直到了荒郊野岭,远离人烟之处,怪人迅速念动轻灵术咒语,“嗖”地冲了出去,迅速接近前方的落单青年。
【坚果。】姜尘将手伸进背包,如炮弹般弹射出去。
怪人“噌”地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匕首闪烁寒光,被怪人紧紧握在手中,怪人的眼神已经变得阴冷暴戾,仿佛在狩猎一头猎物。
前面那个倒霉的青年发觉动静,疑惑地转头,怪人却已经到了近前,左手揽向青年的脑袋,右手握着匕首捅向青年的胸口,面对青年惊惧的表情,怪人彻底失去了理智,仿佛发狂的野兽。
“啪!”
怪人耳边忽而一声清脆的炸响,怪人就像受惊的老鼠,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一颤,但随即不管不顾,继续冲向“猎物”。
樱桃落在地面,连忙向旁边跳了一下,姜尘则是借助怪人被吓的这一刻功夫冲到他身后,一把拽住了怪人的衣领。
始一接触,姜尘心中一惊,这怪人的力气超出他的预料,远超普通人类,但姜尘手臂如有千斤力气,依旧将怪人前冲的身形硬生生拽停,而后拉倒在地。
“啊……”青年被吓了个半死,身体发软,险些瘫倒在地,连忙跑向远处。
“嗬……”怪人被姜尘拽倒,却丝毫没有恐惧的情绪,双目通红地盯着姜尘,喉咙中低沉的呼吸完全不似人类。
翻身从地上爬起,怪人彻底发狂,提着匕首扑向姜尘。
姜尘只是个十五岁的清秀少年模样,应对高大的怪人却毫不吃力,脚步一转就侧开身体,而后一掌拍在怪人后背。
“砰!”
一声炸响,怪人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夹杂着破碎的内脏,将身前大片染红。
怪人摔在地上,口中血流不止,很快就没了生息。
倒不是姜尘不想留怪人性命,毕竟活人可能提供更多的信息……但怪人的实力超过姜尘预计,姜尘又没有随身带着绳索,只好解决这个威胁。
看向躲在远处的青年,姜尘招了招手。
青年犹疑了一下,紧张地走了过来:“谢……谢谢大人……”
姜尘摇头,指了指怪人的尸体。
“他?我不认识他。”青年连忙摇头。
姜尘又指了指后面的光痕之城。
“这……我是要回家的,要我回光痕之城?”青年一脸迷糊。
“……”姜尘无奈,只好自己提起怪人,赶回光痕之城,青年这才反应过来,跟在姜尘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