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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巨蔑水之战

晋军所向披靡,果然不出我所料:莒城、梁父早已成了空城,向弥率领战车两百乘,骑兵三千,步兵一万五千人由西北越泗水先克梁父,在梁父稍做休整,等刘裕军到,再转向东北逼近广固。

刘裕率军经过大岘山,不见燕军出战,异常高兴:“慕容超昏庸至极,如此险要地形竟然拱手相送,岂有不败之理乎?”

部将询问原因,刘裕说:“若慕容超据大岘山而守,没有月余时间我们是如何也攻克不了的,而今我大军现已过大岘险关,不仅讲战事时间减少,且已深入燕境腹地,士有必死的信念,你们再看看这里,田里到处是庄稼,我已无断粮之忧,敌人已在我掌握之中,慕容超焉能不败?”

六月十二日,刘裕军至东莞。此时,慕容超派公孙五楼、辅国将军贺赖卢、左将军段晖率步骑五万,屯于临朐,但当听到晋军已越过大岘山,慕容超又亲率步骑兵五万增援临朐。临朐在大岘山的西北,为广固南面的屏障。

前方探马来报:“燕军步骑五万,屯于临朐,其余各路人马正在往临朐集结。”

刘裕手下参军胡藩对刘裕说:“临朐在大岘山的西北,为广固南面的屏障,慕容超必定率大军防卫,且临朐距城西40里有巨蔑水,我想慕容超定是想效仿当年韩信的背水一战。”

这里简要说一下胡藩这个人,此人为人重义气,性刚直,通武善射,足智多谋。刚开始参郗恢、殷仲堪军事,后又转投桓玄。当桓玄败亡后,刘裕知道胡藩这个人素来忠义,且富有才略,不忍杀害,将他招降,之后胡藩便投入刘裕麾下,替他效力。

刘裕看了看我:“先生以为参军见解如何?”

我也只能说:“参军言之有理,慕容超将自己比作韩信,殊不知此时的晋军非当年的赵军相比,慕容超只会聪明反被聪明误,但是又不得不防,倘若燕军真的背水一战,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也对我方不利。”

刘裕问道:“那现在应当如何?”

参军胡藩进言道:“将军现在即可派大军火速前往巨蔑水,在慕容超大军抵达之前赶到,抢占水源。”

刘裕思考了一阵,决定采取胡藩建议,可不知派谁为将,手下向弥、朱龄石等人早已急不可耐,纷纷请求出战。

“末将孟龙符请战!”下面冒出一位将军上前。

孟龙符?这名字有点耳熟,这家伙怎么这个时候冒出来了,书上说孟龙符虽然很厉害,但是就是战死在巨蔑水之后,我赶忙说道:“不可!巨蔑水事关重大,倘若有失,对我军大为不利,应派一位智勇双全的大将方可担当此任。”

孟龙符:“先生此话何意?莫不是看不起在下,末将跟随刘将军出生入死多年,也略知兵法,此行,某愿立军令状,如拿不下巨蔑水,提头来见。”

刘裕看着我也说道:“孟将军骁果有胆气,干力绝人。随我平定桓玄之乱时就屡立战功,后又与向将军(向弥)等征剿荆州的桓氏余党,此战交予他并未有何不妥,为何先生却如此失态阻拦?”

我叹了叹气:“可是史书上说他......”我没有继续说下去,说下去可能要坏事。

刘裕和众人都奇怪的看着我。“将军!兵贵神速,请速速下令,让末将出战!否则等公孙五楼先到巨蔑水,我军则很被动。”

我看这情形也拦不住了,就说:“方才此言并非看轻将军,而是激将法,此行将军必会马到成功,但是需要切记一点。”我语重心长的嘱咐他:“将军攻占巨蔑水后,只需击退燕军即可,等大军到再行出击,穷寇勿追,将军万不可因建功心切,深入追击,切记!切记!”

孟龙符:“先生所言,末将记下了。”

刘裕也放下了心:“孟龙符听令!本将即加封你为龙骧将军,领兵5万进据巨蔑水,务必在慕容超大军占领之前给我占住!”

孟龙符:“领命!”随后孟龙符便点骑兵五千,步兵4万5千余人,星夜奔赴巨蔑水。

临走时,我带来张唯对孟龙符说:“孟将军,此人是我兄弟,武力尚佳,希望此行能与将军同去,建立战功,望将军不要推辞。”

孟龙符上下打量张唯,看他五大三粗的模样,长八尺余,腰大十围,络腮胡须从鬓角绕满了整个下颚,赞叹了一句:“壮士!”

随后我拉着张唯在他耳边叮嘱:“攻占巨蔑水后,穷寇勿追,不然会有杀身之祸,一定要劝住孟龙符。”

张唯点了点头便骑马随孟龙符前往巨蔑水。

那边,慕容超也令公孙五楼率兵6万进据巨蔑水,双方都在你追我赶,这时就是行军速度的较量。

等到公孙五楼大军抵达巨蔑水,晋军前锋龙骧将军孟龙符也已到达巨蔑水边。于是,双方展开了激烈的争夺战。

孟龙符单骑冲锋在前,率大军往燕军阵营冲杀,要说将军如此生猛,手下将士也不畏战,个个奋勇杀敌。

张唯骑着马冲过去,这么大的块头看着都犯怵,对方没有将军前来应战,他一人也冲往阵中,抬刀一扫,哗啦啦一排燕军士兵倒下,收起长刀往另一边一挥,又是哗啦啦倒下一片。

虽然燕军擅骑射,骑兵单兵作战能力强悍,但是也抵挡不住来势汹汹的北府兵,上万多人马交织在一起混战,死伤无数。身后步兵鏖战在一起又是刀光剑影,叫喊声漫天,巨蔑水血流成河。

孟龙符一人来来回回连斩数十人,越战越勇,燕军看其势不可挡,六万大军前军已经心生畏惧,不敢再战。公孙五楼见情况不妙,急忙下令撤军。

于是晋军成功占据水源,公孙五楼败退回撤。随后,孟龙符看着败退逃走的公孙五楼,大声的嘲讽:“燕军都是些酒囊饭袋,焉能不败?哈哈哈哈......”

这时孟龙符的副将进言道:“燕军败退,将军为何不乘胜追击?”

孟龙符:“穷寇勿追,何况我出征时曾立下军令状,只需占据便可。”

“将军......机不可失,待敌军走远,悔之晚矣!”

孟龙符考虑了一会决定率军追击,一旁的张唯赶忙劝说:“将军,巨蔑水事关重要,倘若附近有伏兵,趁机反攻又当如何?且将军也深知穷寇勿追的道理,万万不可冲动。”

“你是何人,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那名副将怼着张唯。

孟龙符另一位部将刘钟也劝说:“这位兄弟(张唯)所言极是,此时不是抢功之时,请将军三思。”

孟龙符不为所动,命令部将刘钟和张唯:“你二人率军在此驻守,我自率骑兵追之即可。”

“将军,三思啊,将军......”刘钟苦劝无果,孟龙符早已骑马率两千余骑兵追击公孙五楼扬长而去。

“刘将军(刘钟),这里交给我,孟将军万不可有失,你率剩下的骑兵前去接应。”张唯对刘钟说道。

“也好。”随后刘钟率领剩下的几百骑兵追赶孟龙符。

可不曾想,因孟龙符立功心切,骑马骑得太快,后面的大部队来不及跟上他,导致南燕军队趁机将孟龙符单人独骑包围起来。

后面的燕军骑兵又将孟龙符身后的骑兵包围,这样两边都处于包围圈中,难以相顾。群龙无首,副将战死,两千骑兵也突出不了重围,逐渐死伤殆尽。

孟龙符被南燕数千骑兵围困进攻,但是此刻也毫不畏惧,他单骑奋槊进击,与数千燕军激战,每一回合就杀死燕军数人,战甲零碎殆尽,身创二十多处,战马伤重倒地,他徒步与敌军骑兵交战,一人被千余燕军包围,终因寡不敌众,力竭战死。

孟龙符阵亡不久,部将刘钟率领部队赶至,刘钟率亲兵直入燕军敌阵,拼死将孟龙符的尸体夺回,燕军怕刘裕大军随后就到,也不恋战,退军东逃。

刘钟率领几百骑兵对着孟龙符的尸体痛哭流涕,返往巨蔑水等待刘裕大军。

南燕军被晋军击败退走后,晋军占据了巨蔑水,刘裕大军赶到,正要嘉奖孟龙符,却看到众将士沉闷不乐的心情,我大概也知道结果了,刘裕忙问刘钟:“孟龙符身在何处?”

刘钟哽咽着说:“孟将军......孟将军......阵亡了!”

“什么?”刘裕不敢相信,直到一旁的士兵将孟龙符的尸体抬了过来,刘裕深为痛惜哀悼,看着孟龙符身上处处是伤,体无完肤,暗自发狠:“我刘裕势将公孙五楼碎尸万端,以告将军在天之灵。”

之后刘钟把事情的经过都说了出来,刘裕追赠孟龙符为“青州刺史“,让刘钟暂时统领原孟龙符的手下。

我拉过张唯问他:“临走时我再三交代,一定要劝住不要追击,不要追击,为什么孟将军还是要追?”

一旁的刘钟听到我在埋怨张唯,哭着解释道:“不怪这位兄弟,他也劝了,只是孟将军建功心切轻敌冒进,至此大祸!”

我暗暗的摇头:“是祸躲不过。”

之后,刘裕整理好情绪,以兵车4000乘分为左右两翼,双车并行,继续前进。当晋军进至临朐城南,距城只剩数里时,慕容超突然以万余骑兵前后夹击晋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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