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去吧。”少年说道,“师父年纪大了,不能操劳过多,我去代替他为军方治伤。”
“行吧。”辰点头,对少年刮目相看。
少年走出甲房,不一会儿就带着一个挎包回来,挎包里是满满的药品和器具,是早早便准备好了的,少年每天都细心整理好挎包,将过期的药品替换出,擦拭干净器具,以应付突然的急诊。
“走吧。”少年说道,先行走了一步。
“这些人呢?”辰跟上少年,与少年并肩子走,指着地上满满的伤患。
“不必担心。”少年微笑。很快,辰便知道不必担心的意思。
走出医馆,少年往医馆旁的木屋喊道:“王大娘——”
“来了——”不多久,木屋里传出了宽大的桑声,一位发福的中年女子走出木屋,脚上的木履咔吱卡纸响。
“医馆又要麻烦您照顾了。”少年微笑道,微微躬身。
“哎,别这么客气!”王大娘急忙拉住少年,说道,“只是举手之劳,想当年,你师父为了我家的皮娃儿,三天三夜都没有休息……”
王大娘虽然没学过治病,但左邻便是小有名气的医师,耳濡目染之下也会识别一些草药,治疗一些小伤不在话下。有时医馆忙不过来时,王大娘便会过来相助,煮煮热水绑绑绷带什么的。平日里,遇到严重的病症需要师徒二人外出时,便会请王大娘坐镇医馆,王大娘也乐意得很。
叮嘱了王大娘几句,少年笑着,示意辰可以走了。
年年都经历战乱的边疆城早已不把战争当一回事,城中的百姓依旧过着平常的日子,人心惶也不惶半分。只要万里的高墙还在,便意味着和平宁静的生活牢不可破,百姓们虽然不惧怕战争,却不希望战争。
战争侵袭不了百姓,但烽火却闯进百姓的视线中,每年的战争,都死了许多人,断了许多户人家的肠。
难得飞过防线的飞禽,威风不了多久就被利箭射下,百姓刚升起的恐慌,一下便被全副武装满脸正气的将士们安抚,惶恐的百姓很快就相信,人类千万年不破的城墙依旧会屹立下去。
镇荒城有两道防线,一道是横跨万里,隔绝了大荒与人类国土的长城,另一道便是围绕着城的城墙。
长城与城墙间,隔了数百米,站满了蓄势待发的将士们,列着牢不可破的军阵。
城门已破,将士们举着长矛,无畏地面对那些暴乱的凶兽。
……
趁着离收容营还有一段距离,辰告诉少年许多有关“力量”的秘闻,少年听得入神,时不时发出疑问。
“大荒上,游离着看不见摸不着,但确实存在的力量——荒。荒无穷无尽,像空气般随处可在,即便是无法掌控荒的人,常年生活在荒的包围下,身体也会好上许多。”
大荒的万兽寿命悠长,活个数千数万年已是常态,更有甚者寿命可长达千万年。而矗立与大荒顶端的荒兽,寿命近乎无穷无尽。大荒亿万年,至今仍没有一只老死的荒兽。
而人类,虽然无法自主吸收荒,但生活在浓郁的荒中,寿命潜移默化地延长了些许,百年的一生,对比万兽依旧短暂了许多许多。
“其实,荒原本只是空气一般的存在,其中没有蕴含哪怕一点的力量,再很久以前,荒其实是一种用来修身养性的能量。但是,某一天,烛照和幽荧的光芒映照在大荒上,烛照的破坏和幽荧的腐蚀融入了荒中,形成了如今的荒。”
荒,融入了烛照和幽荧的力量后,已经不纯粹了,具有了破坏力。
“荒均匀地融入了烛照和幽荧的力量,烛照的力量呈阳性,更具破坏力。而幽荧的力量呈阴性,缓慢地腐蚀生命。大荒种族亿万种,每一只的形态不一,吸取的力量也不同。如果是猿这一类凶兽,吸收荒的时候会吸取较多烛照的力量,并排出大半的幽荧力量。蛇这一类阴冷的种族则相反。”
“这也是为什么,有些凶兽日间活跃,夺取日之力量,而有的凶兽潜伏在夜间,吸收月之精华。”
“那人类呢?”少年好奇地问。
辰一笑,答道:“其实呢,还有一些种族,不偏向烛照的力量也不偏向幽荧的力量,两者的力量皆可吸收。而这些种族,影响日月力量的因素,便是性别。”
“雄性呈阳性,偏向烛照,雌性呈阴性,偏向幽荧。而其他种族,即便是种族一样但性别不一,体内的力量的对比也会不一样。雄性的朱宫,体内的烛照力量会稍比雌性多,但不会超过幽荧的力量。”
“烛照和幽荧的力量,又有什么区别呢?”辰自问自答,开始说上瘾了。
“烛照和幽荧力量的多寡,注定了战斗的风格,若是体内烛照的力量多而幽荧的力量少,那便适合正面对敌,多为依靠身体格斗,较为单一。幽荧力量多者,战斗却千变万化,有的会依靠毒素,有的依靠幻术,更有的还能隐身、伪装。”
“而医术,则需要以幽荧为主,烛照为辅方可施展。”辰转过头,意味深长道。
少年顿了顿,点头。
“星辰的力量,凌驾于荒之上。不过是因为星辰力量不荒纯净,却能够容纳更多烛照和幽荧的力量。若说荒是坑中的泥水,那星辰力量便是纯净的山泉。只是,能够调动星辰力量的存在,万里不存一。”
“是荒兽吗?”少年问道,“我虽然无缘接触荒,但阅读过不少古籍。”
辰点头。
“那你是怎么,让我掌握星辰的力量。”少年继续问道。
辰停下了脚步,看着少年,脸上闪过窘迫。
少年聪明地不再发问,转过了话题。
辰松了口气,说道:“我能看出你体内的力量,是幽荧的力量居多,只要多加练习,便能够练就你师父的医术。”
少年点头,半晌才发现了不对劲。
“人族,影响烛照和幽荧力量分配的因素,便是性别。”辰的话语,似乎还闪过脑海。
这便是为什么,在医馆的时候,辰当时会以古怪的眼神看着她。
被识破后,她的脸颊微红,轻声说道:“我叫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