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咱们立字为契。”裴舟迟疑片刻,从书架上拿来文房四宝,摆好在桌子上。
宋沅兮默默的看着他,一言不发,我是否说错话惹他不高兴了?
“既不喜欢对方。也不必为难绑在一起。”裴舟行云流笔的在纸上写出他这边的规定,然后把笔递给宋沅兮。
“第一,在人前不能让对方尴尬,下不来台,表面上还是一对恩爱夫妻的样子。”
“第二:相敬如宾,你尊重我我也尊重你,在不危及自身时,对方做什么都无权干预。”
“第三:日后寻个适合的时机双方和离。”
“和离…”宋沅兮犹豫了,他想要和离…可我不想啊!
许久,裴舟缓缓开口:“那你便只需遵循第三条便可。”
“………”
宋沅兮依旧没有说话。
“往后床归你,你一个女孩子睡榻上不安全。”说完裴舟拍了拍宋沅兮肩膀:“我知你定是不愿和我一起,毕竟我名声恶臭,但你放心,我还不至于这么禽兽。”
“好!”
最终她还是答应了,先答应下来,况且三年那么长,她就不信裴舟看不见自己的好,她一定会让洛知忱喜欢上自己的。
正如裴舟所说的,他独自拿了一床被褥安安静静的睡在了榻上,没有任何拖沓。
次日一早,宋沅兮天不亮就被裴舟喊了起来,一同梳洗完向裴将军和裴夫人敬茶。
宋沅兮在白芷的帮助下匆匆收拾,换了一套白色水仙襦裙,刚出门,就看见裴舟等的不耐烦的样子,放眼望去,他依旧一袭月牙白袍,发髻上飘逸着那红色发带。
“女人真是麻烦…”裴舟抱怨道。
宋沅兮笑了笑不予理会,看着自己和裴舟同色系的衣裳,心情甚是美好。
裴府宏伟壮观,比宋府还要大上几倍,古色古香的长廊,依山傍水的假山下还有一个捣水用的竹简,偶尔发出咯哒一声,令人心情愉悦,不大不小的池潭里有些许的小锦鲤走来走去,清晨的微风十分温和。
宋沅兮和裴舟来到正厅时,裴将军和裴夫人已坐在主位上等候多时。
“给父亲,母亲问安!”
“好!好!来,这是我和你父亲的一点心意!”裴夫人钟离钰看起来十分和蔼,温柔似水,她将宋沅兮虚扶起来,然后让下人呈上一个红布盖住的盒子。
“母亲,这是什么宝贝?”裴舟笑了笑,走过去将它拿起来。
裴将军裴林道:“这是副营的调令符和给儿媳妇的京郊院子。”
闻言,裴舟把盒子放回了托盘,面露难色…
宋沅兮看了看裴舟,欲言又止:“父亲,这…!”
她看得出裴舟并不想收下钟离钰夫妇的这份礼。
裴舟的兄长裴煜缓缓走来,劝慰:“三弟,父亲母亲既已决定,你就收下吧!”
“怎么,你们让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去管兵营,没睡醒吧?”裴舟笑了笑。
整个洛阳都知道,裴家三公子自幼琴棋书画,歌词诗赋,样样精通,却独独不肯习武,没有人知道为什么。
裴家世代从军,而裴舟这一举引起了诸多揣测,有不少人揣测是因为裴舟聪明,懂得避开他哥哥的锋芒,希望能够全了兄弟的情谊,又有人猜,是因为裴舟天性风流无心争夺将位,更有人说,裴舟是会武功的,只不过他在隐藏自己。
但不管因为什么,只有裴舟亲近的人知道,他从小到大不会半点武功。
“不会就学,张镇二十六岁习武,三十岁便能以一抵十,徐友琴四十一习武,照样能抵住叛军大获全胜,你不过二十有三,有何不可?”裴林斥责道,全部儿女中就裴舟最不让他省心。
裴煜不解的问:“是啊,三弟,上阵杀敌是多少男儿的梦想,你有何不愿?”
宋沅兮福了福身对裴家众人说:“我想夫君定是有自己的原因,不如这样吧,父亲先把调兵令收回,等来日夫君想通了,自会找父亲索要,那是总不比如今快意?”
钟离钰想了想,也帮着宋沅兮劝说洛临沧:“我想也是,将军,不如咱们就听听沅儿的,俗话说狗急跳墙,若真把舟儿逼急了,那可不好了!”
宋沅兮心想,这裴夫人肯定是世上第一个能把自己儿子跟狗比的人!令人佩服。
“随便你们,我们走。”说完,裴舟就将宋沅兮带走,他眉宇间的忧愁并没有消散。
“哎哎,你拽疼我了。”宋沅兮忍了一路,终于是忍不住了,白皙的小手生生被裴舟抓了个红痕。
裴舟缓缓将手松开:“如今知道疼了?方才谁让你在父亲面前说话了。”
“我那不是帮你嘛,而且母亲也同意了我的说法啊!”宋沅兮揉了揉手腕,委屈极了。
“虽然你是一片好心,但我不太需要,下次你就安安静静待着就好了,不用多管闲事。”说完。裴舟头也不回的走了。
“略略略,要不是我喜欢你,我才不帮你呢,哼,忘恩负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