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望一直领着白玉辰和子奴走到宫门口,转身说:“今日就送你至此,我爹上门那天我在过去。”
白玉辰点点头。李子望又看向子奴:“小冰,这么快就要和你分开了。你这丫头虽然面相配不上子玉,可这性格我却着实喜欢。我劝你一定要好好把握住眼前的幸福,今后才不会追悔莫及啊。”
子奴嘴角抽搐了两下,却懒得开口。
“马车就在宫门外,都已准备好了,接下来就不送了,走好。”李子望拍拍白玉辰的肩膀,转身离开了。
北来早已带人在宫外等候,知道白玉辰出来,走上前去:“王爷。”
“回去吧。”白玉辰看了一看从皇宫出来就一直沉默的子奴,先行跨上马车。
马车内寂寞无声。许久,子奴缓缓开口:“放我走吧。”
白玉辰目光紧锁子奴的眼,似乎想要穿透她的眼睛看到她的内心。子奴没有慌乱的措开目光,反而是非常镇静很淡定的说道:“在你眼里我或许只是你想要用的时候就拿出来显摆的工具,既然你从一开始就怀疑我,又何必费尽心思把我留在你身边试探。倒不如放我走吧,这样就不累了。”
白玉辰的身子轻轻一颤,如果当初将子奴留在身边是为了试探,那么现在呢,突然之间,白玉辰发现自己已经看不清楚自己的心了。白玉辰是第一次在子奴的眉目见看到淡淡的疲惫,真的累了吗。
“你一点也不笨。”白玉辰深深的看着,心却乱了,这一刻,他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欲望,就是希望眼前的子奴依旧是那个迷糊的小丫头。至少,这样子,让他心中对她还余留那种隐隐的呵护感。
子奴淡淡一笑:“我不会要工钱的。这样,我就不欠你什么了。”
马车在北阳王府前停下,子奴先一步掀开车帘下去,头也不回的快步走进去。在回廊拐弯处,身体依旧撞进那个不在陌生的怀抱,白玉辰不知何时出现在子奴的前头,他的双手轻轻搭在子奴的身上,她紧绷的身子犹如一头戒备的小兽,他缓缓开口,对着子奴的耳畔:“给我一天时间,等我。”
最后,他的吻轻轻落在子奴的额上。这或许是北阳王爷第一次对一个女子付出的承诺,子奴或许也是北阳王爷亲吻的第一个女子。
说完,白玉辰松开手,然后擦身而过。子奴的嘴角划过一抹苦涩的笑弧,眼角的一滴泪由着脸颊落下。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也开始在乎白玉辰了。
书房。“王爷。”北来喊了一声,王爷自从东厢那边回来就一直魂不守舍的站在窗台前站了两个时辰了。
“恩。”白玉辰淡淡的应了一声。北来低头说道:“荣敏等人的所在地点已经查到了。属下潜入那里,并搜到一个重要的东西。可能与小姐有关。”
白玉辰转身,北来从怀里掏出一物呈到白玉辰面前。白玉辰拿过,看着眼前布着血渍斑斑的黄布摊开细看,眼神泛着一丝不可置信,嘴里喃语:“难怪母妃会如此,原来是这样。”虽然震惊,可白玉辰的心却一下豁然开朗,不禁一笑。
北来在一旁呆呆的看着,没想到王爷真的如此开心,看来小姐在王爷心中很是重要。
北来一路跟着白玉辰,很少见到王爷能有这般爽朗的心情了。白玉辰一早就往东厢去,这一路上,脸上都带着笑意,直到子奴的房间推门而入时,却发现人去屋空,笑容一下就僵在脸上。白玉辰扫了一眼,最后一眼落到正中间的桌子上面。
只在那桌上压着一张纸条:若有缘,自相见。若无缘,两相忘。
白玉辰的脸犹如霜打,眼眸微眯,那张字条在手里一下被捏个粉碎。北来看着眼皮都跟着跳起,王爷的变化怎么这么大。
真是好的很呐,一个人能瞒着府里府外这么多双眼睛逃出去,我倒看你有多大的能耐。
“北来。调人将府里全部搜查一遍,把人给找出来。”
北来立刻得令,退了出去。
与此同时,那厢的子奴可就心安理得多了。人在八仙楼的后院子原来的老窝中,一大早就起来在后院锻炼。
何言靠着栏杆看着前面不远的白色身影,对身旁的小素说道:“二爷今天这是怎么了,今早都已经射破了八个靶子,断了二十七支箭了。”
小素托着下巴感叹道:“是啊,在这么射下去,恐怕那边的鸡窝难得安生咯。”两人很是默契带着同情的目光看向无法在鸡窝安宁的鸡,此时的窝早被透过箭靶的箭射的七疮八孔的了。
何言拍拍小素的肩膀,暗暗说道:“二爷自昨儿个从北阳王府离开后回来就这样了,莫不是遭到什么烦心事。”小素翻了一眼:“二爷的事岂是你能猜的到的。”然后对前面的子奴喊道:“二爷,你歇歇吧。太阳都上三竿了,您还是先吃完饭在练吧。”
子奴正拉着弦的手止了止,最后还是收了回来,放下箭,转身走去。何言和小素一下挤了上去,又是递水又是给子奴擦汗的。何言道:“二爷,你饿了吧,早饭都备好了,赶快用吧。”
“是啊,是啊,一会就凉了呢。”子奴喝了一口水:“你们都吃过了没有。”
何言呵呵一笑:“二爷还没用过,我们怎敢先吃。”
“哦,那正好一起用吧。”子奴正欲上阶,小素拉扯住了子奴的衣服:“二爷,你要不先换身衣服吧。”
子奴随眼看了下身上的衣服,道:“先吃在换吧,许久没有出去逛了,待会我想去绸庄看一下生意如何了。”
“好,好。”何言、小素点头笑道。
用过饭后,小素便随着子奴一起回房间了,何言回到自己的房里重新整理一套小厮装。
坐在妆台前,小素细心的为子奴绾着头发,说道:“二爷,你的师傅公子给你送来了一大堆精美好看的女装,你怎么都不试着穿穿看,那边的衣柜可都给塞满了。”
子奴假意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就是做生意人的无奈了,男装示人会比女装方便很多。你若喜欢就挑几件去吧。反正,我留着也用不到。”
小素双眼一亮:“真的。”子奴点头:“难不成我这当老板的还骗你这个小丫头啊。”
“可是,那毕竟也是人家送给你的。这样不好吧。”小素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
子奴笑侃道,看着镜子里的小素:“行了,你这鬼丫头脑袋里想着什么我还不清楚么。”
小素两眼弯弯,咧嘴笑道:“那小素就谢二爷了。”换好衣服后,子奴站在大铜镜前。小素理着子奴衣别处的皱褶,然后又看了看,身为女子的她也不禁为男装的子奴感到痴迷。
眼前的子奴一张古美的脸型,肌肤青葱水嫩好似能掐出水一般,光洁的额头下两抹青黛的柳眉却不失男儿气息,眉峰处偏带着一种文雅气息与三分风流古韵,一双剪水瞳眸透露着一股灵气,睫毛浓密翘长,那挺翘的鼻子很是秀气,两片唇瓣犹如刚出的樱桃,嘴角微微一弯,端的是魅惑人心,挑起的几缕青丝被一支泛着青泽羊脂般的簪子固着,还有些落下的发躺在肩上与后背,有些桀骜不驯的味道,却又偏偏带着书生气,在她身上一点也不沾着生意人的俗气,加上一身水清衣袍,外罩雪白的狐裘,更衬得人宛如谪仙一般,让人只可观望,不可亵渎。